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书名:花凝满楼香[陆小凤同人] 作者:绯色果 ☆、第一章 天龙世界(修)   红妆素裹、抓破美人脸、落第秀才、十八学士、十三太保、八仙过海、七仙女、风尘三侠、二乔、八宝妆、满月、眼儿媚和倚栏娇御花园里摆满了各式名贵的茶花,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花园的尽头是一个深红色的长廊,长廊上懒懒散散的倚着一位姑娘。身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不点儿而红,眉不画而黛。      葱白的小手拿起玉箫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尖利的声音顿时响起,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刚刚还纯蓝的天空被远处飞来的一阵黑渐渐盖住,仔细一看原来是蜜蜂。待蜜蜂要飞到女子身前时,口哨声变得柔和下来,极具攻击性的蜜蜂也不似刚才那么凌厉,而是各自飞往自己喜欢的花丛间忙活起来。      ‘啪啪啪。’一阵掌声后,躲在长廊拐角处的人走了进来,“灵儿的御蜂之术更加长进了。”      来人正是金代的开国皇帝。汉名冥。是女真族的伟大领袖,完颜阿骨打。此人不仅是萧峰的兄弟,更是被称为灵儿的姑娘的追求者。只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从认识到现在灵儿对他始终不假辞色,她不想让自己无意间的举动引人误会,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完颜大哥。”虽说不假辞色,可是该有的礼貌她是不会疏忽的。      每次看到眼前的女子,完颜阿骨打就一阵激动。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她跟着她的哥哥段誉一起去解救萧峰。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和大草原上的鹿一样,那么的吸引人。他当时就一阵欢喜,觉得此女子是自己的良配。并悄悄托萧峰帮自己在段誉面前说和过;自己也向她表白过。      可是当那一层膜被戳破后,她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有理起来,越来越拒人千里之外。不,应该说她的改变只是针对自己,对其他人还是那个样子,那么的古灵精怪。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我早说过,对我不必那么客气的。”完颜阿骨打有些叹息。汉人常说‘滴水能穿石’,为何他却看不到灵儿的软化呢,哪怕只有一点点儿。      “完颜大哥,是哥哥和萧大哥的朋友,灵儿怎能无礼呢。这御花园的风景很是不错,完颜大哥慢慢欣赏,灵儿先行一步了。”灵儿行了一个礼,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见灵儿离去后,萧峰手牵阿朱、段誉携王语嫣从暗处出来。“又失败了?”虽是问句,可结果已经很是肯定了。      “三弟,你就没听灵儿说过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吗?”乔峰很很是不愿看着自己的朋友愁眉不展的样子,就算他平时不爱掺和这样的事,今天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段誉摇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去问灵儿这样的事。再说了就连他可以抱得美人归也多得灵儿在旁边出谋划策呢。      “我倒是无意中听灵儿提过。”王语嫣的声音里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灵儿说,‘我喜欢的人要对生命有着一份无与伦比的热爱,终日微笑面对生活。平生从未有过颓废、沮丧的时候,只因在他心中,生活永远都是多姿多彩,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在渐沉的暮色里,一位白衣男子独坐在窗前,体会着微风、夕阳、花香和生命的美好,他独处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      “灵儿说的是谪仙吧,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个人呢。”阿朱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这该是拒绝完颜阿骨打所找的措辞吧。      王语嫣摇摇头:“我当时也想这么想的。可是我发现灵儿在说这些话时,眼神里透着一股向往和迷恋。她并不像在开玩笑,似乎她真的遇见过这样一个人。”王语嫣仔细回忆着那天灵儿说话的神情,那是她从未在灵儿身上发现过的执着。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灵儿,对那个她嘴里形容的人透着一股崇拜。      “那灵儿有没有说过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灵儿心里当真有人了?这是完颜阿骨打从来不愿相信的,刚认识他就打听过了,灵儿是没有恋人的。却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藏了这么一个人。      “花满楼,鲜花满楼,美而不俗,艳而不妖。”王语嫣肯定的说道。因为她也很好奇被灵儿形容的那么完美的人到底拥有一个怎样的名字。      得到名字,完颜阿骨打把目光投向段誉,段誉则把目光投向萧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两人同时摇头,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江湖上居然又这么一个人,那灵儿究竟是怎么认识他的。      紫檀木做的贵妃椅上,灵儿慵懒的躺着。手指轻轻抚拭着周边的鲜花。和御花园名贵的茶花不同,这间屋子里的鲜花品种繁多,却并不都是名贵的,有的甚至是连名字也没有。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都透出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来到这个金庸的小说世界里已经十五年了,自己也过了十五年的古代的生活。段灵儿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郁闷,你说穿都穿越了,为什么不能去有花满楼的世界里呢,偏偏来了天龙。      在现代灵儿也算是出自书香世家,名叫寒凝儿。在一次去过古筝九级考试时,途中出车祸而亡。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小婴儿,想到自己居然魂穿了,凝儿从开始的惊慌道后来的淡然一笑,老天爷你可真会玩人。就这样灵儿开始她的古代生活,七岁时的一个偶然灵儿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金老爷子的天龙八部世界里时,她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臭老天,居然都穿了,为什么不去古龙的世界,去那个有着花满楼的世界,而是来了这里。’骂完后凝儿就冷静了下来。      在这个随时都会死人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保命。你可以武功不好,但是一个得有一个出奇制胜的法宝。想到这里,灵儿开始了她的第一个旅程,无量剑派的剑湖底的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就是她所需要的。想当初看书时,她就很羡慕段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居然可以凭借刚学会的凌波微步逃离四大恶人中云中子的追杀,可想这个凌波微步不愧为天下第一轻功啊。      至于北冥神功,那种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以供己用,是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不学白不学,偶尔遇见那些心肠歹毒,而又武功修为不好的人,刚好就可以靠北冥神功把别人的功力据为己有。      于是凝儿的天龙生活就从此刻开始了,除了成天跟着剧情走以外,想到小龙女的御蜂之术,她还开始自己研究起来。结果和周伯通一样,一开始被蜜蜂盯得满头是包,后来她学聪明了,每次自己琢磨时,把全身上下都给包起来,不给蜜蜂机会;渐渐的她也从里面琢磨出来了一些些道道,小有所成。而天龙的剧情也因为她的出现有了一些小改变,比如阿朱和乔峰悲剧结局,变成了喜剧。比如,不知怎的回事完颜阿骨打居然会喜欢自己,难道是蝴蝶翅膀扇动得太厉害的缘故?想到这里,凝儿就有些头疼,也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对自己死心啊。      决定不再想一些让人头疼的事,凝儿闭上眼,慢慢的睡了过去,恍惚中,她仿佛梦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生活:      “凝儿,如果你以后要找男朋友,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男朋友?我希望是花满楼那样的人。”      “我说凝儿,花满楼只是古龙所创造出来的一个人物。我问的是你的现实生活。”      “可我就喜欢花满楼啊。”      “那我们以后就叫你花夫人咯”      这些喊她‘花夫人’的人中有的是在开玩笑,而有的是在嗤笑,嗤笑她分不清故事和现实。可是那又怎样,她就是喜欢花满楼啊,自己的喜好不需要去迎合别人;别人也休想改变她的。况且她们根本不明白,她是喜欢一个叫花满楼的男子。这种喜欢很纯粹,不是占有只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敬仰而已。仅此而已,今生能够看到那种男子过得幸福,即使这种幸福不是自己给的,自己也无憾了。可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男子,不会有的。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接着一道接着一道,似乎下起了流星雨,把天际辉映得灿烂无比。御花园里段誉几位正在把酒言欢的欣赏着奇妙的一幕。谁也不知道在接二连三的流星划过中,那个在贵妃椅上小憩的女子也像流星一样划过后,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室的余香。    ☆、第二章 巧遇司空摘星   一阵清风吹来,段灵儿一个寒颤惊醒过来,“芯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怪了,往日轻轻一叫便有回音的人,怎么今天却老半响了仍不回答。      感到不对劲的段灵儿睁开了双眸,起身仔细一看,此时她待的地方哪里是自己的闺房,这分明就是荒郊野外。她段灵儿的武艺虽然不能和段誉他们相比,但好歹也吸收了那么多人的内功,怎会被人搬动到野外这么大的动静,也无知无觉呢?真是怪事啊。      况且就算她不醒,闪电貂也会······想到闪电貂,段灵儿迅速的伸手往腰间放貂鼠的小袋摸去。毛茸茸的一小团,分明就是自己的貂鼠啊,真是怪了就算自己昏睡不醒,怎么闪电貂也没动静呢,难道是用了迷香吗?      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东方将要升起的太阳,段灵儿决定找个人家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过,这次胆敢这么捉弄自己的人,自己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正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谁整了她,她也是一定会整回来的。      不知道是哪些人为了整自己是不是把哥哥也策反了,这么这么久了居然还在荒山了,可是本姑娘没耐心继续陪你们玩了。呀,不对,反正都出来,我干嘛那么急于回去啊,在外面闲逛逛刚好,耳根子也可以清净清净。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快来买啊。”      “姑娘看看这玉佩吧,和姑娘很是相衬啊。”      “快来看快来瞧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各位父老乡亲······”      ······      啊,好久都没看过这么热闹的集市了,连心情都不错呢。段灵儿,不,出了皇宫就决定给自己改名为寒凝儿的寒姑娘东瞧瞧西看看,兴奋得不得了。      突地,就如一阵微风拂过般,一个人影快速得一晃而过。接着寒凝儿身上的闪电貂剑一般的射了出去,寒凝儿也如从未曾出现一般紧跟而去。      足尖轻点,口哨呼啸。闪电貂回到了寒凝儿腰间的小袋中,她自己的人也落在了那个刚刚偷她东西的男子面前。“把东西交出来。”      男子显然没打算在跑了,他有些愣神的目瞪口呆:“好俊的轻功,居然可以追上我。”      “追上你很奇怪?”寒凝儿挑了挑眉,这个人也太自恋了吧。其他的寒凝儿不敢保证,但是轻功绝对一对一,这些年自己朝练夕练的,如果轻功还不行那她就可以死了。      男子把刚才盗走的百花配甩向寒凝儿:“你的轻功很厉害啊,不如我们比比吧。”本来也只是为了逗人玩的,没想到居然让自己朋友一个高手,男子心中的好胜心乍起。他倒想看看他俩的轻功到底谁更好。      寒凝儿把玉佩别回腰间:“我为什么要和你赌呀?又没什么好处。”      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样,你如果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但是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得把你刚刚放进腰间的那只貂鼠借我玩玩。”虽是一晃而过,他还是看清了那个灵动的小东西。天下动物虽多,可是这么听人使唤的却很少,他对那个很感兴趣。      “好啊。”寒凝儿似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那你说说,我们俩怎么比试轻功?”反正也无聊,有人陪自己打发时间也不错。      男子走到一棵树旁各画两个圈,“我们以这里为起点,向前直走,五里之外有一凉亭,那里就是我们的终点。谁先到,比赛就算谁赢,怎样?”      “好。”      两人各自站在自己位置上,男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空中一抛,石头落地时,那位置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寒凝儿悠闲的躺在树干上,一只脚垂了下来,一晃晃的。望着那个由远及近的人她‘啧啧啧’了几声:“你可真慢啊,我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男子叹了口气,纵身一跃就坐到了寒凝儿身边:“我输了,你的轻功是什么路子啊?”      “我不告诉你。”寒凝儿从树上下来,准备离开。      男子紧跟其后:“喂,你刚刚赢了。想提什么要求说吧。”      寒凝儿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男子一眼:“我没什么想提的要求。有的话以后再说吧。”本来自己就当做玩玩的。再说了,和他也不认识啊,提什么要求啊,无非就是看他对自己的貂鼠感兴趣,弄个彩头罢了。有些事不必那么在意的。      “那你知道去哪里找我吗?”      寒凝儿摇头,本就不打算提要求的,晓不晓得去哪里找他又有和重要的呀。      “我叫司空摘星,如果你以后想到要找我提什么要求的话,就去柳林坡找一个叫大虾的人,他会替我转达的。”      “什么?”原本还很悠闲的寒凝儿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不淡定了。三两下回到男子身边,不住的打探着:“你也叫司空摘星?”什么时候天龙八部里出了这么个人物啊。名字和绰号也和那里面一样,该不会还有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他吧?呵,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这个司空摘星想来也是碰巧了吧。人有相似,更何况是名字呢。      “什么叫也叫这个名字啊?还有谁叫这个啊?”司空摘星不乐意了。混蛋,肯定是有人冒用他的名字,不要让他抓住这个盗名字的贼,否则让他好看。想他偷王之王的大名也是这么好盗用的吗。      寒凝儿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那也就是我无意中遇到的一个人,他自己这么说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司空摘星不死心的继续问着。      “哎呀,都说了是无意中遇到的呀。”寒凝儿转移开了话题,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和一个大活人说,那个司空摘星是个故事里的人。就算说了只怕他也认为自己是在敷衍他吧,还不如不说呢。      “嗯,好吧。那我先走了。”眼看从寒凝儿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司空摘星也只好先离开了,现在他心情郁闷,想要找人喝酒。      “你的意思是你的轻功输给了一位姑娘?”一个唇角留着两撇胡子,就跟多长了两条眉毛似的男人,迷恋的嗅了嗅眼前的美酒,一口饮下后。慢里斯条说着。      司空摘星没有男子优雅,抱着酒坛子就暴饮:“是啊。不过陆小鸡这位姑娘的轻功很是奇怪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能因为你的比试输了就找借口吧。”四条眉毛好笑的擦着唇角的酒渍。      “不是。”司空摘星仔细回忆着寒凝儿的轻功的路子:“她的身形很是诡异,总之我没看过那么鬼魅的身影。而且,我敢打赌就算是你,也一定会输。”      “我会输?”开始还有些激动的四条眉毛,突然笑着冷静了下来,这个老猴子打算对自己用激将法,可惜呀可惜,被自己识破了:“输就输吧,反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眼见自己的激将法被识破,司空摘星也不恼,提着酒瓶和四条眉毛碰了一下后接着开始喝。反正自己也就随便试试,如果能让陆小鸡出手是最好的,不能也无所谓。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会比谁强很多呢。      既然打算到处游玩,寒凝儿就打算换掉身上繁复的衣服。来到成衣店,选了一件款式简单的嫩绿色衣衫,梳了一个简单的垂挂髻,绑上一根青色的发带。卸掉身上的玉佩钗环什么的,寒凝儿觉得那叫一个清爽啊。看吧,她果然还是适合这样简单清新的装扮。满意的点点头,寒凝儿开心的结账走了。      下一站,当铺。身上带着这么多东西好麻烦呀,还不如都当了,反正哥哥也不在乎这么点东西。“老板,通通给我当掉。”‘哐当’一个灰色布口袋散开,里面有玉镯、玉佩、玉簪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当铺的柜台后,老板眼睛发直的拿起寒凝儿放下东西。极品啊极品,全都是上等的玉啊。控制了下心绪:“姑娘全都要当。”      寒凝儿很是确定的点头:“当然。老板,你也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价值吧?所以,你看着开价吧。”      原本打算压压价格的当铺老板愣住了,这位姑娘这番话显然是个行家啊。看来自己得小心了,这些东西全都上等啊,可不能让别人拿了去。      其实当铺老板哪里知道寒凝儿是故作镇定呢。她从来都看不出这些东西的正确的价格,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王语嫣帮她选的,在再加上还是皇宫大内的东西,理应价值不菲。所以才感觉很是气定神闲。      当铺老板没有说话,只是在寒凝儿的眼前比了个手势。五万两?寒凝儿心中暗喜,太好啦,加上现在身上还剩的一千两,看来可以让自己挥霍好一阵子呢。寒凝儿满意的点头。      当铺老板见她同意,也开心的去收拾桌上的东西:“请问姑娘是要银票,还是?”      “就银票吧。”      “好。请姑娘稍等片刻,在下亲自去准备银票。”      不一会儿,老板就拿出一张价值五十万年的银票递到寒凝儿面前,“请姑娘收好,欢迎下次再来。”      寒凝儿看着手里的银票,有些激动。五十万两,原来是五十万两啊。还好自己刚刚没有乱说话,不然就露馅了,哈哈,太棒了。       ☆、第三章 发现穿越   清晨,一缕金丝从屋外直射到床上还在安睡人儿幽幽的醒了过来。她爱困的揉揉眼睛,睡了一觉的感觉可真实太舒服了。从怀里拿出那张价值五十万两的银票看看,现在的自己用现代的话来讲,应该是叫暴发户吧?呵呵······可是带着这么多银票上路也不方便啊,还是找个钱庄存起来。打定好注意的寒凝儿走出了卧房。      “客官,你醒了?想要来点儿什么,小店什么都有。”这位客官可真能睡,昨儿太阳刚下山就来了,进房间就。愣是连晚饭都吃,直到现在才起床。店小二心里悄悄嘀咕着,面上却不显,一脸的笑容满面。      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示意店小二擦了擦桌子,“就给我来一份腊八粥吧,还有这个节气的水果也来一份。”寒凝儿罪的爱好就是吃水果,什么水果都吃,如果哪一天不让她吃水果,她总会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哦,对了,她还爱吃辣,只是大清早的就吃辣,感觉不太好而已。而且现在还是宋朝,辣椒什么的还没被人带过来呢,不爽不爽。      “好咧。客官你稍等,小的现在就去。”店小二把擦桌子的白巾往肩上一甩就准备佝偻下去了。      “等等。”寒凝儿喊住了店小二,从钱袋里摸出了一小锭碎银子:“小二哥,这附近有什么钱庄是比较出名的,最主要是要信誉好,全国各地都得有分行的。”      “我们这里最好的钱庄,应该就是花家当铺了,全国各地都有分行的,那信誉也不用说,保证是最好的。如果姑娘要去,出门左拐就是了。”收到银子,店小二热情的介绍着。      “那好。谢谢小二哥了。”花家当铺、花家、花家,呵呵······寒凝儿好笑的摇摇头,自己似乎听不得和花有关的姓呢,哎~~~醒醒吧,别做白日梦了。      这家小店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腊八粥和水果端了上来。店小二还在一边候着,也不离开。这位客观出手实在大方,他觉得她应该还会有问题要问自己,如果他离开让别的人占了先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寒凝儿喝了两口粥,就感觉胃有点儿涨,她推开碗,开始吃起水果来。果然水果才是自己的最爱。“小二哥,你就随便给我介绍介绍此地的风土人情吧。”      “好咧姑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有重用的:“要说,我们这里其他特别的倒没有。唯一有特点的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花家了。花家乃我们江南第一富豪,家里一共七子,其中六子个个都是英武不凡,独当一面的人才。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儿子是个瞎子······”      “等等,”本来还在高兴从店小二嘴里知道了一些有用信息的寒凝儿突然开口打断了店小二的话,她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这个花家怎么这么的,这么的:“那花家的掌舵人叫什么名字啊?”      “花如令。”      花如令,花家的掌舵人居然叫花如令!寒凝儿觉得自己有些肝儿颤儿:“那,那个小儿子叫什么?”      “花满楼。姑娘,你不知道吧,这个花满楼简直是个神人呢。人家虽然眼睛瞎了,可是就跟没瞎一样,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呢。嘿嘿,其实我原来也不知道的,只是有一次······”      店小二后面说的什么,寒凝儿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因为她发现自己凌乱了,天龙八部的世界里出现古龙里的角色?先是司空摘星,现在又是花满楼,他真的会是那个花满楼吗?会是吗?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她。“小二哥,我再想问一句,现在的朝代是?”寒凝儿再次开口打断了店小二的话语。      店小二没有如刚才那么着急,他觉得这位姑娘挺奇怪的。她居然问自己朝代,不过这个天下偶尔就是有那么几个怪人,其实这个也没什么的不是吗:“明朝。”店小二说完就下去了,因为这次他明显从这位姑娘身上感觉出不想交谈的欲望,所以他也不惹人嫌了。干他们这行的最主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儿,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还不清楚呢,      寒凝儿这一楞,就是半个时辰。她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在大理皇宫,自己的闺房休息的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在郊外了?这个也不说了,她就觉得自己是被恶作剧了。但偏偏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已经不再宋朝了,来到了明朝,来到了这个有他的世界。虽说高兴,但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一觉之间就穿越了?她也只能感叹一句,穿越大神,你太爱我了,只是你能不能先给点儿反应啊,这么突然我接受不了啊。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呢。      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不管是日暮或者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就在这个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花瓣微动。露台后的小桌子已经有了一个人,正在饮酒。“陆小凤,你这次居然自己代酒,难得难得啊。”      陆小凤不羁的饮着:“我说花满楼,伯父快过六十岁大寿了,你居然不回去帮忙吗?”      “花家就算忙得人仰马翻,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你放心好了。”花满楼颔首的走过来,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陆小凤一动不动的盯着花满楼的动作:“坦白说,花满楼,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的眼睛到底有没有瞎,你怎么会一次都没做错过。”      花满楼微摇扇子:“你旁边的小楼是有人要住进来吗?”      在百花楼旁边的小楼,已经空了好久,因为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所以无人来买。现在居然看见有人忙上忙下的搬运东西,想来是应该谈好价格了吧。      花满楼把头转向一旁:“嗯,而且还是个爱花之人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闻到了阵阵的花香,各种花香。”花满楼闭上眼睛,很是享受。      “看来,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如果能够交流处一个媳妇,想来路伯父就不会为你成天担心了。”陆小凤调笑道。他又怎么知他的一语定终生呢,往后他曾多次说自己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不然花满楼哪里会有这么个小媳妇呢。      这边,寒凝儿在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突然就有了种安定下来的想法。毕竟这个世界有她所膜拜的人啊,即使不能近距离接触,就打远看看也是好的吧。在把银票存到钱庄后,她又再次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周围有没有房子要卖的。她始终觉得,不管在哪里,都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不然会让自己感到觉得。      记得有一首歌里也唱过‘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这栋小楼贵是贵了一点儿,不过可以让自己感到安心嘛。      寒凝儿开心的到处转了一圈,真不错,这样就有生气啦;不像自己刚开始看得那样,暗沉沉的。嗯,自己是不是改得找门儿工作啊?毕竟总不能看着钱庄里的银子坐吃山空吧,况且那个也养不了自己一辈子啊。那自己该做做什么呢?      开饭店?算了吧,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又不会做那种一吃就忘不了的饭菜。给一家垂死挣扎的妓院出谋划策?算了吧,哪有那么容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还是很清楚的;别到时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当绣娘?想想自己的只有初学者的针线水平,寒凝儿再次泄气了。      哎呀,那到底该怎么办呀?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小说中那种穿越女主的本事呢,在古代生活得风生水起。就算不能风生水起,但好歹也让自己财源滚滚啊。真是让人纠结啊。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的寒凝儿决定放弃了,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做了一些修改,没看的朋友,去看看吧,不然会连接不上 ☆、第四章 认识   花满楼今天不对劲,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对劲。这是陆小凤花了半个时辰总结出来的结果。从他来到百花楼到现在刚好半个时辰,花满楼已经是第五次回头‘望’身后的小楼了。如果自己没记错那座小楼应该是一个月前才有人住进来的吧。      “花满楼,你到底在看什么?”陆小凤起身,走到围栏处看对面的摆设。有序的花架上放满了鲜花,什么品种都有,就是他这个再不识花的人,也认得其中几个品种。这还是在花满楼的介绍下认识的呢。      “没什么。”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花满楼开口说道。      一个月前旁边的小楼住进了人,从空气中隐隐飘来的花香中夹杂的水果香气,花满楼知道住进来的应该是为姑娘。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在第三天开始,他就感觉到有人在偷看他,而且这个感觉就来自旁边的小楼。花满楼本想打个招呼的,可是在他转过身子面对小楼时,那道盯着他的目光就消失了,但人却未离开。想到对方应该是一位比较害羞的姑娘后,他再没试图去打招呼。只是任她时不时的偷看自己,反正这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      就这样,那位姑娘整整偷看了自己二十二天。奇怪的是那道目光突然从三天前消失了,可是人还是住在那里的。这一点儿花满楼可以肯定,因为每晚他都听得到对面传来的声响。就是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被一个人看久了,看成习惯后,突然失去,让他有了一种缺失的感觉。      陆小凤重新回到凳子上:“没什么那你老注意那座小楼干嘛?该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吧。”      花满楼好笑的摇着头打开扇子扇着,笑而不语。他的这个样子就让陆小凤更加确定了他是有事瞒着自己。嘿嘿,自己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事。      寒凝儿最近几天很是忙碌。因为她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不缺粮单的方法了,那就是当包租婆。用自己买房后所剩下的银两,买铺子啊,地什么的,可以每月收租金什么的,这样就可以维持她的生活了。关键是买哪里呢?还有谁肯卖呢?为了这件事,她一连几天都在外面奔波着,可到如今还是没有半点儿头绪。眼看太阳就快下山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赶。      想到回家后便能看见那个身影,寒凝儿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刚搬进来时,她并不知道旁边的邻居就是花满楼。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爱花的人好多,旁边那户便是。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想起来了,是在一次回家的路上,她无意间抬头看了看‘百花楼’三个大字顿时映入了眼帘。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原来心中的神祗就住在隔壁。这次她不会再单纯的以为是巧合了,毕竟不会有那么多得巧合。于是她每天都多了一个兴趣爱好,那就是偷窥。      其实她有想过主动去打招呼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天她又在进行她的偷窥大事了,没想到却被抓包了,本来她可以借此机会正大光明的打招呼的。却在花满楼转过身子的一刹那,退缩了,藏到了门后。事后她曾多次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放弃那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只是失不再来,从那之后花满楼再没主动想她打过招呼。而她只能一如既往的暗地里进行小偷窥。      ‘咚咚咚’是脚步踩上楼板的声音,欢快而轻捷。她回来了,花满楼知道。每次她回家总会是这种脚步声,这位姑娘的轻功应该很好。因为无论何时她总是蹦蹦跳跳的跑着回来,呼吸却从未急促过,还是那么平缓。      同样的陆小凤也注意到了对面的脚步声,同时他也注意到花满楼平缓下来的心情。如果这都不能说明花满楼有事,那他还叫陆小凤吗?但他也没再提出来,因为花满楼决定不说的事情,是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巴的。而他不急不慌,事情总会有露出水面的时候的。      寒凝儿抚了抚胸口激动的心情,悄悄从门缝里向对面望去。咦,那个人修剪得的胡子就眉毛一样?陆小凤,一定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试问花满楼的朋友中,又有谁是这个造型的呢。不过,他真是讨厌呢,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闪开呀,快闪开呀。寒凝儿低下头暗自恼怒着,等她再次抬起头时,就被突然出现在门缝外放大的脸颊给吓了一跳。寒凝儿不自觉的退后了一小步。她知道这次是被人逮个正着了。      陆小凤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眯眯的问:“小姑娘,你在看什么?”从花满楼那里得不到答案,他就不会另辟路径吗,哈哈。      本以为会恼羞成怒的人,居然脸不红气不踹的走到陆小凤面前:“谁说我在看什么了?”      陆小凤来了兴趣:“你没看什么,为什么被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是人啊。是人都会被吓,不是还有一句俗语吗‘人吓人,吓死人啊。’”哼,想和我掰嘴皮子,你还嫩了点儿。寒凝儿暗自得意的来到花架边,给盆里的花松松土。      “对不起姑娘,我这位朋友吓到你了,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知何时从对面过来的花满楼有礼的说着。      谪仙向我道歉?那怎么可以呢,寒凝儿着急的摆着手:“没事,没事的。”一点儿都没了刚才在陆小凤面前的伶牙俐齿。      “可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陆小凤绕过花满楼,来到了寒凝儿面前。      “你想知道吗?可是我偏偏就不告诉你。”寒凝儿说着对陆小凤做了一个鬼脸。糗死了,被逮着是一回事;亲口承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才不要说呢。      花满楼颔首道:“在下花满楼,这位是我的朋友陆小凤,还未请教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花满楼,鲜花满楼,这个名字好美哦。我叫寒凝儿。”尽管知道花满楼看不见,寒凝儿的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因为她知道他能感觉得到。      “姑娘也爱养花?”      “是呀。”她是真的很喜欢花,她觉得心情再不好的时候,看见就能够让自己开心。她开始在意这个角色时,也是因为喜欢他和自己的爱好相同。后来就是因他的人格魅力而折服了。“你也喜欢吧。我看见你家也有好多花呢。”      “是啊。它们就像我朝夕相处的朋友一样,每一盆都有特别的来历的。”      “那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和这些花的故事吧,好吗?”      “好啊。”      “我就先从我的那盆紫叶桃开始讲起吧,它是从······”      两个兴趣爱好相同的聚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陆小凤此刻更是深有感触,瞧,他不就多出来了吗。      这样静谧的场景,却被突然出现的司空摘星给打破,“陆小鸡,我可把你找到了。”      “原来是你这个老猴子啊,找我什么事?”终于来了一个肯陪自己的说话的人了,陆小凤很是激动。      可是,“居然是你?”司空摘星把视线转移到了正和花满楼交谈得开心的寒凝儿身上。      “司空摘星?”自从知道自己来到了古龙世界吼,寒凝儿最开心的就是自己一时兴起和那个路人甲打的赌。想到司空摘星输给了自己,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喂喂喂,你们认识啊?”陆小凤看看司空摘星,又看看寒凝儿。      司空摘星拍拍陆小凤的肩膀:“陆小鸡,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轻功很诡异的姑娘。”      “原来就是她啊?”      “我?轻功诡异?”寒凝儿送了二人一个大白眼儿。“你们懂什么,那个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寒凝儿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大串,除了花满楼外,司空摘星和陆小凤都头大:“你念的叫什么?”      花满楼笑笑:“刚刚我寒姑娘念的是三国时·曹植所着的《洛神赋》,里面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如果我没猜错,姑娘的轻功应该叫凌波微步吧?”整个诗句中,也只有凌波微步能用来形容轻功了。      “呀,你好聪明啊。”寒凝儿惊喜的呼道。“我的轻功就叫凌波微步。”花满楼不愧为花满楼啊,果然聪明呢。      “哪里,姑娘过奖了。”花满楼很是谦逊。      “叫我凝儿就好了,姑娘来姑娘去的,很是麻烦。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从前不认识,所以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像现在这样认识了,还不主动,那我寒凝儿岂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寒凝儿悄悄在自个儿心里偷乐着。      司空摘星扰扰头,自来熟的问:“凝儿那天你是怎么发现我从你身上偷了东西的。”这个问题开始他还没太在意,还是后来才发现的。不是他自个儿吹嘘,偷王之王的名称也不是白叫的。就连他从陆小鸡身上偷了东西,他都不会再第一时间内知道呢。那天他到底是怎么失手的呢?      寒凝儿摇了下头:“我不知道你当时偷了我的东西呀。”      “不知道,那?”      寒凝儿扯下腰间的青色小袋:“是闪电貂告诉我的,你该知道动物的敏感比人类来得更直接灵敏些吧。我就是感到闪电貂跑了出来,才跟着追出来的。在追你的途中反射性的摸了下腰间,才知道自己的东西被盗的。”      “啊!”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他居然会败在一只貂鼠手里,这貂鼠莫不是他的克星。      “其实你该感到幸运,你当时偷的只是玉佩。如果偷的是钱袋那就糟了。”寒凝儿继续解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猴子偷的是钱袋就糟了。”陆小凤也不明白了。      “因为我一般都把貂鼠放在钱袋里。如果那天他来动我的钱袋,闪电貂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咬他的;而闪电到从小以毒性强大的蛇虫鼠蚁为生,剧毒无比,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听完解说,司空摘星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看来,我的运气不坏。”      “嗯,看来不错。”寒凝儿没有说的是,就算被咬了她也会给他解毒的,因为她的直觉他不像个坏人。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杀人。       ☆、第五章 相处   四更过后,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忽然间仿佛起了一阵响声似的,粉红色的云片被冲开了,天空顿时开展起来。一轮朱红色的太阳接着从天际慢慢地爬上来,它一摇动,就好像发出了大的响声。它终于爬上了水面。在它的下面有一片红光承着它。它升高,红光也跟着伸长。它愈往上升,它的光芒也愈大。在短时间以后太阳已经离开了水面,而逐渐变小了。同时它的身体也渐渐由朱红色变为金红色。霎时间霞光布满了半个天,维护着这一轮金光灿烂的朝日;水面上也荡漾着无数道金光。      在太阳的照射下,岸边的各色花朵,白的、桔黄的、玫瑰红的各种耀眼的光彩,飞快辐射到高空的云层上。一霎间,湖山的上空,陡然铺展了万道霞光。耀花眼的云雀,从香樟树上飞起,像陀螺样打转转,往朝霞万里的高空飞旋。在沙滩边和岩石下宿夜的鸳鸯、野鸭,也冲开朝霞,成群成阵的向湖心深水处飞去。      一袭白衣镶浅蓝色边的花满楼闭着眼睛,充分的享受着日出的美好。而他身边那个身穿红色衣衫,说带他来欣赏美景的,早已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进入了梦乡。她的身上还盖着花满楼的斗篷。      寒凝儿清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挂在正空中了。身边的花满楼正在琴上弹奏着<寒鸦戏水>的曲谱。寒凝儿不忍心打扰这一幕,她悄悄的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发现自己现在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花满楼,只要这样,她就会觉得很幸福。      当花满楼的手指在琴弦上播完最后一个音时,寒凝儿小声的鼓着掌:"真好听。"      花满楼笑着收好琴:"睡好了吗。"      寒凝儿小声的嗯了一下。即使花满楼看不到,他也猜得到。这个容易害羞的姑娘此时一定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用左手食指,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很是羞涩。这是她特有的一个小动作。      "你等了我很久吗。"寒凝儿把花满楼的斗篷收拾好,来到他的身边。      "没有多久。"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好。"一直都知道寒凝儿随声携带者一只玉箫,只是从未听她吹起过。今天倒也难得难得。      寒凝儿从腰间取下玉箫,放至唇边。一首柔美中带着伤感的歌曲慢慢的被吹奏出来。      曲子早已吹完,花满楼却还久久的停在其中不能自拔。寒凝儿也不打扰,因为不论是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一首曲子。这首曲子不但经典而且哀伤。      "这首曲子叫什么?"花满楼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      "梁祝。"      "哦。曲子很美,但也让人心痛。"      "嗯。没错。你知道为什么这首曲子叫梁祝吗?"      "为什么。"      "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      "相传东晋时,浙江上虞祝家有一女祝英台,女扮男装到绍兴大都市游学,途中遇到同学梁山伯,两人便相偕同行。同窗三年,感情深厚,但梁山伯始终不知祝英台是女儿身。后来祝英台中断学业返回家乡。梁山伯到上虞拜访祝英台时,才知道三年同窗的好友竟是女红妆,欲向祝家提亲,此时祝英台已许配给马文才。之后梁山伯在绍兴大都市下面的鄞县当县令时,因过度郁闷而过世。祝英台出嫁时,经过梁山伯的坟墓,突然狂风大起,阻碍迎亲队伍的前进,祝英台下花轿到梁山伯的墓前祭拜,梁山伯的坟墓塌陷裂开,祝英台投入坟中,其后坟中冒出一对彩蝶,双双飞去。"      ??????      "陆凤凰。"话音响起的瞬间,陆小凤手里的杯子已然不见。      陆小凤也没到处去找。他知道也只有一个人会喊他凤凰,那个人就是寒凝儿。那天在司空摘星的起哄和花满路的见证下,他俩终于来了次轻功大比试。彩头就是他和司空摘星的外号和寒凝儿的貂鼠,结果可想而知。      陆小凤重新取了一个杯子,斟满了酒对着:"你们俩一大早去哪里了?"他今天可是很早就来了,居然还没看到人,真是难得难得。      花满路准确的从桌上的盘子里取出一个苹果递给寒凝儿,他知道她一定饿了,那早就出去,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吃呢:"看日出。"      陆小凤扯了下嘴角:"日出?你们精神可真好呢。"      "你不懂,那个叫享受生活的美好,是不是。”      花满楼点头表示赞同,凝儿似乎格外爱与陆小凤斗嘴。不过每次看到陆小凤吃瘪的样子,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有在旁边偷乐。      “再说了那也没有你的精神好啊,这么早就喝酒。"寒凝儿啃了一下手里苹果,真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她就从来不喝酒。最关键的是她也不会喝酒。那个酒味太刺了。      "这就只能说明你没口福,丫头,要不要我教你喝酒啊。"陆小凤把酒杯端到寒凝儿面前。 寒凝儿立即偏了偏头,她才不要自找罪受呢。      "不懂欣赏。"陆小凤也知道寒凝儿滴酒不沾的性格,也不再勉强"花满楼,陪我喝一杯。"      "好啊。"花满楼拿起酒杯,两人开始对酌:"你看起来似乎很悠闲啊。"      陆小凤探了一口气:"是啊,最近的时间似乎总是特别多。"怎么最近江湖上都没发生什么大事吗,他还真不习惯这种平静的生活呢。      花满楼笑笑:"这么好热闹啊。不过还真是挺平静的。连我都有点儿寂寞了。"      "兴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寒凝儿插嘴的随口一说。它哪里知道就这随口的一句话,就真的为她带来了一场暴风雨呢,一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巨大风雨。      陆小凤申指撮了一下寒凝儿的额头:"你又知道。话说凝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随身携带的三个口袋里到底是什么?"寒凝儿不管换什么意思,身上总是有三个口袋。他知道其中一个是钱袋,只是里面还住了一只貂鼠。那另外两只呢。      寒凝儿扯下另外两只袋子。打开其中一只,面装着的是一个竹筒,再打开竹筒。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酒不但香,还很烈。花满楼光是从香气中就知道这应该是最纯正的竹叶青。"好酒。"      同样,所有酒中,就只对竹叶青情有独钟的陆小凤也闻了出来:"丫头,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好的酒?快,倒点儿给握尝尝。"      陆小凤一副馋猫的样子逗乐了寒凝儿,"不行,你想喝我可以为你煮,但这竹筒里的酒,你就要能打注意了。"      "为什么我不能碰?还有,你刚刚说这个酒是你煮的?"煮酒陆小凤不是没喝过,但也从来没遇到这么烈性的啊,"你用什么煮?"      "想知道啊?"寒凝儿对着陆小凤笑得贼兮兮的。      陆小凤突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说了句想。没办法,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寒凝儿把头凑到花满楼身边:"我请你看好戏哦。"说完就对陆小凤眨了眨眼睛。      陆小凤这下可以确定了,这丫头果然是想整自己。她上上一次这么眨眼睛时,就给自己取了外号;上一次这么眨眼睛时,她让闪点貂去咬断了一个在大街上调戏姑娘的,花花大少的腰带,让那个花花大少当街出丑露出了自己的底裤。这次就不知道是什么等着自己了。      寒凝儿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你答应我一个月不看女人,我就告诉你方法。"      花满楼首先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谁都知道陆小凤爱女人也嗜酒。现在寒凝儿居然提出了让他不准看女人的要求,他突然很想看看陆小凤两难抉择的样子。      陆小凤苦着一张脸把注意力全锁定在那个给花满楼嗑瓜子的人身上。从他们之间相识到现在,寒凝儿总是喜欢给花满楼嗑瓜子,只要有空她就会不停的嗑。他曾经问过为什么?寒凝儿傻愣愣的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嗑了。而且看着花满楼吃着我嗑的瓜子,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陆小凤纠结了好一会,最终的结果还是酒瘾成功的战胜了他想看女人的心态。而他也得到了寒凝儿的答案。原来寒凝儿在煮酒时,给锅盖加了一个类似漏斗的东西。当酒烧开时,热气就会往上冒,会形成水滴,水滴受重往下滴时,就会落在漏斗里。这些吊在漏斗里的酒就是那是那些的精华所在。       ☆、第六章 心痛   “凝儿,你有心事?”花满楼终止的琴声。平常凝儿很喜欢在他身边听弹琴,兴致高昂之际还与与他一起琴箫合奏。可今天凝儿不说话,也不动,一个姿势已经维持了老半天。      寒凝儿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没有。”      花满楼起身来到寒凝儿所蜷缩的廊椅边:“真的没有?那你的声音里怎么充满了颤抖?”虽说寒凝儿努力想装出没事的样子,可是声音里的所带的颤音是她怎么也没法掩饰的。      寒凝儿控制不住的□了一声。她今天确实很不舒服,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爽。偏偏她的症状是最严重,不但不准时,还每次都会要了她的半条命。现在这个感受,她很肯定是它要来造访了。      寒凝儿站起身来,双手捂着小腹:“我先回去了。我想”      话尚未说完,寒凝儿的身子就融了下来。花满楼一个上前就将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凝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看请大夫。”      寒凝儿表情痛苦的抓住了花满楼了衣领:“不要。”      “凝儿。”花满楼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赞同,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怎能不看大夫。      寒凝儿没有法子,努力抬起头在花满楼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花满楼的耳根子立即红了,他平静了下心神把寒凝儿抱回床上休息,自己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花满楼就端着一碗汤水进来:“喝了再睡,这样会舒服点儿。”      “恩。”寒凝儿端起面前的汤碗,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从来没有人。      眼泪掉进碗里发出了‘滴答’声。花满楼坐在了床边的椅子里:“怎么哭了?还是很疼吗?”      寒凝儿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就喝。”      寒凝儿三两口喝完就闭眼躺下了。花满楼放轻脚步,关门出去。寒凝儿在花满楼离开后眼泪就接二连三的流了出来。      其实她生理痛这个毛病伴随她很久了。上辈子自己的父母只关心着优秀的哥哥姐姐,从未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在成为段灵儿后,她的母亲成天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段正淳;继父则把全部的关心给母亲,就怕她会去找段正淳;他们都无暇理会自己;而如今居然会有个人可以在她难受时,在自己身边关心,寒凝儿无法说出心里的那种感动。寒凝儿有种说不出来的甜,真的很甜呢。她第一次觉得痛得如此之好,真的很好呢。      漆黑的夜空中因为多了星星的点缀显得格外迷人,本该很是吸人眼球的夜晚,却得不到寒凝儿的半点儿垂青。她睁着大眼睛,毫无焦距的发着呆。半个月前的事仿佛就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      那个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和自己的偶像如此接近。关键是他们之间还成为了朋友,他还很关心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对了是从那天她去买完祥云居的包子回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确切的说应该是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      那天      “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是我有本事,是他没本事。”      “谁说他没本事?江湖中有好多人都打不过他连我都打不过他。”      “你?”      “我虽然打不过他,可是也有很多大男人打不过我,我就是江南的上官飞燕。”      那天寒凝儿在百花楼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上官飞燕,花满楼唯一爱上过的女人上官飞燕。记得古龙曾经这样评价过花满楼的感情‘他从来不说,是因为爱得深。他爱得深,只因为他从未爱过。深时,就越会替对方着想,绝不疯狂,也绝不自私。真正的感激是要藏在心里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包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寒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用右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襟就这样走了。没有去百花楼,也没回自己的家,如一抹孤魂般的离开了。      “花公子,你在干什么?”上官飞燕偏头看着花满楼身子停下来的动作。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在等我的一位好朋友上来。结果她又突然离开了,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吧。”      “哦。这样啊。花公子我能在你这里坐一下吗?我想欣赏下你这里的鲜花。”上官飞燕四处走着,样子很是陶醉。      “当然可以了。”      “谢谢你啊。”      ‘轰隆隆、轰隆隆’天空中传来雷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就像在耳边一样。紧接着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随着狂风吹过,雨帘从山后漫过来,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路上的行人们要不是匆匆往家赶,就是躲在屋檐下等雨停,只有一个身影例外。她似乎已经无视了自己全身湿透的衣服,仍是维持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着。      寒凝儿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就像有人在用刀子不停的剜着她的心一样。呵呵,就在刚才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花满楼。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要能和他做好朋友就好,只要这样就好。可是感情的事,又怎么会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呢。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早已放入了全部的感情,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没发觉。直到刚才看见花满楼正在温柔的和上官飞燕说话时,她才明白过来。      上官飞燕,那个花满楼的初恋。即使最后他知道她不爱他,只是利用他。但他还是毫不怪责,更为她说好话向陆小凤求情,叫陆小凤放她一马。这么深刻的感情,她怎么能够敌得过呢。而且她不想让花满楼发现自己嫉妒的嘴脸,因为那一定不好看。可是老天爷,能不能不要让花满楼喜欢上她,能不能不要呢。自己不要他喜欢上别人,不要。泪水混合着雨水就这样留了下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凝儿怎么还没回来啊。花满楼满心焦虑,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的情况呢。刚刚是为什么选择过家门而不入呢?      上官飞燕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不点灯?”      即使心中担忧,花满楼还是好脾气的说:“抱歉得很,我忘了有客人在这里。”      上官飞燕很是奇怪:“有客人在你才点灯?”      花满楼点头应道。”      上官飞燕更加不解了:“你自己晚上难道从来不点灯的?”      花满谈微笑道:“我用不着点灯。”      “为什么?”她已转过身.看着花满楼,眼睛里充满了惊异之色。      花满楼的表情却还是很愉快,很平静,他慢慢的回答:“因为我是个瞎子。”      暮色更浓了风中仍充满了芬芳的花香。但上官飞燕已完全感觉不到,她已完全怔住。      “我是个瞎子。” 这虽然只不过是很平凡的五个字.可是上官飞燕这一生中却从来也没有听见过比这五个字更令她惊奇的话。      “哎呀,我的头好疼呀。”寒凝儿揉着涨痛的头从渐渐清醒过来。青色的帐幔,床单和被套。这是?      “丫头,你醒了。”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寒凝儿面前。      “司司。”寒凝儿推开司空摘星,坐起身来:“怎么是你啊,这里是哪里呀?”      司空摘星随手抓了一个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不在家里待着,到处瞎跑什么?瞎跑就算了,还要选择在雷阵雨的天气里跑,居然还昏迷在路上。如果不是遇见我,而是流氓地痞什么的,我看你哭都没地儿呢。”      渐渐回忆起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后,寒凝儿也没空和司空摘星斗嘴,她现在也没了那个精气神:“司司,你别念了,念得我头疼。”      “那是,我念得你头疼啊。分明就是你得了伤寒,快点儿喝药吧。”司空摘星从桌上端起一碗药递给寒凝儿,“额,我知道你们姑娘都怕苦,所以还让人特地多加了一些甘草。”      寒凝儿闷着头一口饮尽。苦,真的好苦呢。为什么上次自己却觉得很甜呢。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把一旁的司空摘星吓了一跳,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哭了?有那么苦吗?哎呀,你们姑娘家的真是麻烦。还好我早有准备,吃吧。”说罢,就从怀里拿出一袋蜜饯,放在寒凝儿身边。      寒凝儿捻起一颗放进嘴里。好甜啊,但是为什么却甜不进自己的心呢。扯了下嘴角:“谢谢你啊,司司,我还想睡会儿。”      “好好好,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第七章 大金鹏王朝   陆小凤最近很忙。忙什么?当然是忙着躲人。他发现最近江湖上很多人在找他,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青衣楼的铁面判官和勾魂手。他们在见到一件红披风时,就肯定了陆小凤一定会在这里。因为陆小凤这个人很奇怪,无论吞夏秋冬,无论到什么地方,他的红披风总是不离身。      只是他们之间话还没说几句,就有另外一批人进来了。先进来的是‘玉面郎君’柳余恨,只是他的脸一点儿都当不上一个‘玉’字。他的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铁面判官显然是被来人吓住了,他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想不到他的武功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他还没听见动静,人家就已经进门了。只是震惊还没过,接着又进来一人。一个很是秀气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萧秋雨?”这次惊叫的是勾魂手。      萧秋雨微笑着点头:“好,阁下果然有见识,有眼力。”      一阵有礼的谈笑过后,由独孤方的最后进门起,开始一场厮杀,只是一会儿工夫萧秋雨和柳余恨就解决了勾魂手与铁面判官。陆小凤闭着眼,就像没看到一样。 萧秋雨和柳余恨、独孤方也不管他,自说自话的交谈着。      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他们静静的待在黑夜里,谁也个再开口,可是谁也不走。就在这时,晚风中突然传来,阵悠扬的乐声.美妙如仙。      独孤方精神仍佛一振,沉声道:“来了!”      比花香更香的香气,从风中吹来,随着乐声传来,转眼天地间仿佛就都已充满着这种奇妙的香气。然后这间暗的屋子也突然亮了起来。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张开了眼睛忽然发觉满屋子鲜花飞舞。      各式各样的鲜花从窗外飘进来.从门外飘进来,然后再轻轻的飘落在地上。      地上仿佛忽然铺起了一张用鲜花织成的毯子,直铺到门。      一个人慢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小凤看见过很多女人,有的很丑,也有的很美。但他却从未看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炮,长长的拖在地上拖在鲜花之上。      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众鲜花上.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颜色。      她微笑的看着陆小凤,缓缓的走了过去,忽然就向陆小凤跪了下去。陆小凤一下子从床上弹了出去不见人影,如果不是屋顶还留着他撞开的洞,只怕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待在这里过。      花满楼最近心情很烦,自从那天寒凝儿突然离开后,就再没回来过。而他也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他不知道她此刻过得好吗,吃得好吗,最重要的是她安全吗?身在上官家的家的花园里,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寒凝儿。      记得初识时,她还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成天只会躲在门口偷瞄他。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相识了。自己才慢慢了解她不但害羞,还很伶牙俐齿;当然她的伶牙俐齿从来都只是针对别人。她爱吃水果,不爱吃饭,她爱听自己弹琴,她爱给自己剥瓜子,她还爱和自己讲一些小故事,吹奏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曲子,虽然偶感怪异,但是却很好听      此时此刻花满楼想,如果这次找到她,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育她。让她不能乱跑,让自己操心。这是花满楼第一次有了生气的感觉,而且是第一次有了想要对人发火的的想法。      陆小凤随着上官丹凤来到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这也是陆小凤认识花满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担忧。      上官丹凤,上官飞燕的表姐。她的祖父是金鹏王朝的皇上。金鹏王朝的富足,引起了邻国的垂涎。他们联合了哥萨克的铁骑,引兵来犯。金鹏王朝沦陷时,她跟随父亲逃来了中土。      当年跟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被老国王分成四份的国库财富。他把它们交了自己的四位心腹重臣,和自己的弟弟上官谨。      但是没想到他们四人却私吞了所有财富,不见踪影。这次他们特地找来陆小凤,就是为了让陆小凤帮他们讨回自己的财物。      司空摘星最近很忧伤。为什么呢?他的忧伤全来自寒凝儿,那个下雨天他给带回来的小丫头。同样也给自己带回来了一些麻烦。其实也不能算是麻烦,只是这丫头开头几天总是无精打采的赖在床上睡觉,后来几天就是成天嘀嘀咕咕的说些自己听不清的话。还没事总是大声的喊着他叫司司,哦,天哪。司空摘星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谁来收了这个丫头吧。      如果是平时有这么个小丫头陪着他玩,司空摘星也无所谓,关键是他现在很忙啊。他接了一个任务要去偷一样东西,可这个丫头总是如影随形,这让自己怎么办好啊。没有法子,司空摘星只好带着寒凝儿一起上路了,至少她身上的小貂鼠还是很可爱的。      寒凝儿最近很是懊恼。懊恼什么呢?她懊恼那天不该在心神恍惚下就离开了。本来嘛,她已经知道上官飞燕是只毒燕子了,她为什么要走呢。她应该留下来守护花满楼的呀,适时的找机会揭穿那只鸟的阴谋。让花满楼不要陷得太深,也让他在明白鸟的阴谋后,会知道还有个人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再怎么懊恼也没用呀,毕竟她已经离开了嘛。好在还有司空摘星,她知道司空摘星会去偷那只鸟,她只要一步不离的跟着他,总能找到花满楼的。呵呵,她真是太聪明了。      从上官家离开后,陆小凤带着花满楼去找了一个人。一个名叫孙老爷的人。孙老爷的全名叫龟孙子大老爷,他自己常说他自己没钱的时候虽然是龟孙子有钱的时候就是大老爷了。而他又恰巧姓孙,所以别人就索性叫他孙老爷。      而孙老爷这个人从小就吃喝膘赌,浪荡逍遥,平生没做过一件正经事,也没有别的本事,就凭这一样本事,已经足够他逍遥半生了。因为无论谁要找大通大智,都得把他从各种地方赎出来。      大通大智也是两个怪物,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但是他们两个却知晓天下所有的事,只要找到他们,他们就会为你解答你所认为的难题。孙老爷更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他们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就靠着知道大智大通的行踪为维持自己的生活。      陆小凤找到孙老爷的地方是潇汀院。彼时他正花光了钱把自己压在那里等人来赎。陆小凤刚好就做了那个赎他的人。      孙老爷把他们俩带到了一个阴森而黑暗山窟边,洞口很小,无论谁都只有爬着才能进去。“老规矩啊,一个问题五十两?”孙老爷说着条件,看到陆小凤点头后,就是爬了进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在外面已等了很久,山窟里终于传出孙老爷的声音:“可以开始,问了。”      陆小凤把第一块五十两重的银子抛进去:“五十年前,世上是不是有个金鹏王朝?”      “金鹏王朝本在极南一个很小的国度里,他们的风俗奇特,同姓,为婚。朝中当权的人,大多复姓上官。这王朝虽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中前已覆没,王族的后代,据说已流亡到中土来。”声音低沉而苍老,应该是大智大通中的其中一个。      陆小凤点点头,确定那个大金鹏王没有骗自己后,问了第二个问题:“除了王族的后代外,当时朝中的大臣.还有没有别人逃出来的?”      “据说还有四个人,受命保护他们的王子东来,其中一人也是王族,叫上官谨,还有三个人是大将军平独鹤,司空上官木和内库总管严立本。这问题还有点补充:这王朝所行的官制和我们汉唐时相差无几。”      “他们后来的下落如何?”      “到了中土后,他们想必就已隐姓埋名,因为新的王朝成立后,曾经派遣过刺客到中土来追杀,却无结果。当时的王子如今若还活着,也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陆小凤沉吟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若有件极困难的事定要西门吹雪出手,耍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动他?”   这次山窟里也沉默了很久,才说出了四个字的回答:“没有法子。”      得到还是满意的答案,陆小凤正准备离开时。花满楼也往山洞里扔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寒凝儿在哪里?”      山窟里再次沉默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刚才停顿得久就开始回答了:“不知道。”      花满楼身上再次散发出落寞的气息。陆小凤拍拍花满楼的肩膀以示安慰后,转身离开。花满楼也跟随着陆小凤的脚步,离开了山窟。    ☆、第八章 四秀   “司司,你等一等我想去买些吃的。”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寒凝儿喊住了司空摘星的脚步。      司空摘星退回到寒凝儿身边:”我说丫头,你为什么老是在该吃饭的时候不吃,过后又老是去找吃的?”      “哎呀,人家就爱吃水果。”寒凝儿故意嗲着声音,扯着司空摘星的衣袖摇晃着。      这个声音让司空摘星不自觉的抖了抖,他朝着寒凝儿晃晃手:”行了行了,我先去前面的的客栈等你,你自己慢慢看吧。”      “好。”      就在寒凝儿和司空摘星分路后,街边巷尾串出来一行人尾随着寒凝儿的脚步而去。一路上还在不停的指画着,交谈着,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寒凝儿一个人在街上左逛逛,右看看实在是没发现在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打算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撞到了寒凝儿身上后,反弹到到地上不住的□着;紧接着又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群人,他们的动作有素,一些人去扶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一些人把寒凝儿紧紧的围在了中央。      早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的寒凝儿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想要离开,或是去看地上的那个人。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这群人,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是要讹她吗?她的银子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那群人中的一个妇人扶起地上的大声的喊着:”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快点儿告诉为娘啊。”      “娘,我的手好痛啊。可能是断了。娘~”      凄厉的叫喊声让周围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那些爱看热闹的人更是围了过来。      看到这里,寒凝儿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她的嘴角扯着冷笑准备离开,他们想玩,本姑娘可没耐性呢。      眼见寒凝儿想要离开,那个妇人一个上前扯住了寒凝儿的裙摆:”姑娘,你撞了人就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寒凝儿拉回自己的裙子:”谁说我撞了她了,谁看见了。”      早先围住寒凝儿的的人,此刻伪装成路人的样子说着自己看见了。然后就虚构出了一幅寒凝儿撞人的场景。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们也开始指责着寒凝儿的冷漠。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的妇人,嘴角扯了一个小幅度后接着说:”姑娘,这个做人可得讲良心啊,你撞了我的儿子没有一句道歉不说,现在还打算离开。我告诉你,老夫人我可不依的。你看我儿这么痛苦,你必须和我们一起上医馆看看才行。”      “就是嘛,做错事就得承担才行啊。”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刁蛮了。”      “对啊,怎么也得让她把人送去医馆才行。”      ??????      围观的人群讨论得热火朝天,寒凝儿却似乎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走着。她就不信他们能把她怎样。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另一行人。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不但人美风姿也很美,一身窄窄的衣裙,趁得她们苗条的身材更加婀娜动人。      “姑娘难道打算就这么走了吗?”一个身材高挑,张着一双细细长长的凤眉,即使笑着也带着种逼人杀气的女子拦住了寒凝儿的去路。      寒凝儿好笑的玩弄着耳边的发辫:”我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要不,你教教我?”      另一个蹲着给地上那个人按了一会儿后,起身来到寒凝儿的面前,忽的从袖中抽出一柄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指着寒凝儿:”要么留下你的钱袋,要么就留下你的手臂。”      本来还不当一回事的寒凝儿怒了,眼睛里也有了刚才所没有的凌厉:”凭什么,你以为你们是谁?你说要我留下手臂,我就得留吗?”      “就凭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管。我们四秀今天绝不会就让你这么走的。”      “四秀?”寒凝儿挑挑眉毛:”峨眉的四秀?”      “哼,总算你还有点儿见识。”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得意。      “姑娘,你撞断了人家的手,礼该负责的,你有何必推卸呢。”      寒凝儿微眯眼睛,抬高了下巴:“你是谁?”这个表情也只有在她不屑时才会表露出来。      “我叫孙秀青,这是我大师姐马秀珍,三师妹叶秀珠和小师妹石秀雪。”孙秀青的话语很是温柔,却让寒凝儿不喜。她最讨厌的便是不清原由就下结论的人,再加上她们语气中的优越感,很是让人觉得好笑。其实寒凝儿讨厌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石秀云。她可没忘记原着里那个拉扯着花满楼摸他脸颊的人。      “行了,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么多。我告诉你们,我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的。”向来对于不熟悉的人不喜欢解释的寒凝儿延续了她的一贯风格打算强自走人。      “不想出,那就留下你的手臂。”      话音刚落,石秀云拿着短剑直直的就朝着寒凝儿的右手砍去。寒凝儿足尖一晃,避闪开来。马秀珍、叶秀珠和孙秀青也掏出身上的武器过来帮忙,四人紧紧的围着寒凝儿。      而挑起这场事端的人,原本只是为了求财,他们看准了寒凝儿觉得一个小姑娘应该不经吓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动起手来,看着情况一个个都是高手呢。心虚的几人在别人还没发现之前悄声溜走。      寒凝儿的武功一直都没她的轻功好,到现在还没受伤全都在于她的凌波微步;再加上这几个人的武艺确确实不俗,几人一起动手还弥补了彼此的破绽。这不她一个不注意就被石秀云的剑气在颈脖间划出一条血痕。寒凝儿伸手摸了一下,看着那一抹红,心情是彻底不好起来了。      如果刚刚不是靠着凌波微步,是不是自己今天就得丧命在她们的手里?寒凝儿忍无可忍的扯下了腰间的那只装着竹叶青的竹筒。这次她打开的是另一边,与酒不同,这就是一清水。寒凝儿倒了一些在手上,然后倒运内力,使掌心中的清水凝结成冰,然后朝着四人发射出去。      石秀云一个不察,就被射入了一片。此时她只觉得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寒凝儿也借此机会离开了她们的包围圈。      孙秀青几人本想追上去,可是石秀云痛苦的表情让大家停住了脚步。”师妹,你怎么样?”      石秀云不停的抓扯着伤口:”我好痒,又好痛啊。”      “一定是那个小姑娘给你下毒了,走,先去医馆看看。”      马秀珍背起石秀云就朝着医馆而去。而刚刚还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随着几位主角的离开各自散开。      “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去和人家干架了?”司空摘星没想到自己才先走一步,这丫头就和人家打了一架。什么时候她变的这么暴力了?      “错。”寒凝儿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晃着:“不是我和人干了一架,而是人家拦着我非要和我打。”      “这样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说明我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      “不是我说你,在你觉得那伙人不对劲的时候就该先离开的啊。还留在那里干嘛。”      “我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呀。”      俩人一边聊着一边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朝着楼上客房走去。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唇角,那两条让他很是骄傲的胡子在为了让西门吹雪的情况下,给刮掉了。因为西门吹雪说,只要陆小凤肯把胡子刮掉,他想做什么西门吹雪都奉陪。就连花满楼知道后,也在一旁说道:”你知道我从来也没有为自己看不见而难受过,但现在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胡子刮光之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摸着光秃秃的肉,陆小凤只觉得这次赔本赔大了。女人啊真是祸水,尤其是象上官丹凤那么漂亮的女人,更是祸水中的祸水,而偏偏他自己还深陷其中呢。唯一的收获就是看到花满楼的笑容吧,这是从他知晓寒凝儿失踪后的第一个笑容。      于是他接着说:”是那种又年轻,又漂亮的样子。”从某些方面来说陆小凤是个相当自恋的人,就比如说他觉得自己留胡子很好看,所以一留就留了多年。又比如说此刻,他虽然对不留胡子的自己感到陌生,但他还是坚信自己不留胡子也有不留胡子的美。      花满楼好笑的摇摇头:”那么你以前为什么要留胡子?”      “因为我怕女孩子一个个都被我迷死。”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朝着山西走去。      “你说什么我的师妹没有中毒,那她怎么又痛又痒?”马秀珍愤怒的扯着大夫的衣领大声吼着。      孙秀青拿着手帕不停的给石秀云擦着从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师妹,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立刻给师傅和师兄飞鸽传书。该死的,那个小妖女不要让我给逮到,否则我不会放过她的。”叶秀珠也很是生气。“不如我给师妹运功试试?”      孙秀青摇摇头:“不行啊,我刚刚试过了,没用的。”      最后,还是马秀珍决定道:“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等师傅的决定,师妹,你先忍忍。”然后几人扶起石秀云离开了医馆。       ☆、第九章 相遇   夜凉如水。正在阎铁珊家里作客的苏少英看着手里的飞鸽传书久久不语。      “怎么了?”      阎铁珊看着苏少英凝重的神情,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苏少英没有说话,只是怕手中的纸条递给阎铁珊,而自己依然沉思着。      纸条上写着:小师妹石秀云中了暗器,受伤处没有伤口却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奇痒剧痛一日比一日更加厉害。看了无数的大夫却丝毫没有好转,忘师兄想想办法。      阎铁珊看完后,吃惊的就把纸条递给自己的大总管霍天青。霍天青看完后也眉头深锁:“会不会是中蛊?”      “中蛊?”阎铁珊凝眉问道。      “相传彝人有养蛊者,其术秘,不与人知。或云养大蛇而取其涎,□为末,投食物中,人误食之,七八日即病,不治则死矣。”霍天青解说道:“不过,这也都是传说。至今还无人中过。”      苏少英双手空中一握向阎铁珊行了一个礼:“阎大老板,我想接我的师妹来,不知可否?”      阎铁珊豪爽的点头答应:“应该的,应该的。我也想见识见识到底你师妹是中毒还是中蛊。”说完,又转头看向霍天青:“我让你给陆小凤和花满楼准备的帖子怎么样了?”      霍天青应道:“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明天一进入山西范围,我就会亲自送过去。”      “恩。好,大家都去休息吧,别担心了。”      夜深人静的山村野店里,一个猎户打扮的人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是只已烤好的山鸡,跑来找陆小凤。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你找陆小凤干什么?”      猎户将竹篮放在桌上:“这是陆大少爷的姑妈特地买下来,叫我送来给陆大少爷下酒的。”      陆小凤怔了怔:“我的姑妈?”      猎户看陆小凤的表情,疑惑的说:“难道你就是陆小凤陆大少爷?”      陆小凤点点头:“没错,我就是陆小凤。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姑妈出来。”      猎户肯定的说:“定有的,绝不会错。”      花满楼也奇怪的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猎户继续说:“那位始娘若不是你的姑妈,为什么要花五两银子买下这几只山鸡,又花五两银子叫我送来?只不过”      陆小凤忍不住继续问道:“只不过什么?”      猎户用力忍着笑道:“她说陆大少爷是个有四条眉毛的人,我一看就会认得的,我当时还觉得很好笑,想着会是怎样一个怪人,可是你好像却。”      陆小凤想略带可惜的摸着曾经长胡子的地方:“你几时看见过有四条眉毛的人?”      猎户也笑了:“就因为我没有看见过,所以想来看一看,也并不是完全为了那五两银子。”      陆小凤接着问道:“我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猎户道:“是个小姑娘。”      陆小凤无赖的摇着头:“是个小姑娘?你这么大的人会不会有一个姑妈是小姑娘?”      猎户苦笑道:“我本来也不相信的,可是她说她年纪虽不大,辈分却很高,她还说她有个侄孙子叫花满楼,今年已五十多了。”      陆小凤看了看花满楼,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花满楼却笑了笑,道:“不错,我的确是有这么样一位姑妈。”      猎户又怔了怔:“你就是花满楼?你今年已有五十多?真是看不出来啊。”      花满楼打趣道:“因为我保养得好,所以看来年纪轻。”      猎户忍不住问道:“要怎么保养,我……我可不可以学。”      花满楼语带幽默的说:“那也容易,我只中过每天吃五十条蚯蚓,二十条壁虎,外加三斤人肉。”      猎户看着他,连眼珠子好像都要掉了下来,突然转回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落荒而逃了。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大笑。      花满楼也笑道:“你说的不错,看来那小妖怪说起谎来,的确连死人都要被她骗活。”      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用筷子指了指左边窗户。      陆小凤的人已飞身而起凌空一翻,又推开了窗户。      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正躲在窗外掩着嘴偷偷的乐着。此人就是上官上官雪儿,上官飞燕的妹妹,上官丹凤的堂妹,一张嘴骗起人来不偿命。      上官燕儿的眼睛还是那么大,样子还是那么乖,可是已笑不出了。      陆小凤揪着她的辫子,把她押了进来,道:“就是这个小妖怪,不但要做我的姑妈,还要做你的姑婆。”      上官雪儿撅着嘴:“人家只不过是说着玩的,就算你开不起玩笑,也个必拿人家的辫子出气。”      花满楼也微笑着帮腔:“何况人家总算花了十两银子请你,这山鸡的味道也不错,你就算不感激、最少也该对人家客气些。”      上官雪儿嫣然的点着头:“还是我这侄孙子有良心,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陆小凤大笑道:“原来有良心的人,还是要比没有良心的晚辈。”      他大笑着松开手。上官雪儿就像是个小狐狸似的,立刻就从他胁下溜出。      只可惜她溜得还不够快,又或者说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实在厉害,此刻他又揪住了她的辫子。把她抓小鸡一样抓回来,按在椅子上,板起脸:“我有句话要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许说谎。”      上官雪儿眨着眼,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我根本从来也没有说一句谎话。”      陆小凤揭穿了上官上官雪儿的小把戏:“你现在说的这句就是谎话。”      上官雪儿生气了,大声吼着:“我说的话你既然连一句都不信你又何必跟我说话?”      陆小凤也知道跟这小妖怪斗嘴是件多愚蠢的事,只好板起脸:“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上官雪儿跺跺脚:“我根本没有跟你们,就算要跟,也跟不上。”这也许是她今晚唯一的真话。      陆小凤有些头大了:“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上官雪儿这下可得意的笑了:“我知道你们要来找西门吹雪、所以就先来了。”      陆小凤挑挑眉毛:“你一直在这里等?”      上官雪儿点点头:“当然, ,人家已经等了一整天,衣服也没有换,澡也没有洗,身上都发臭了。你不信来闻闻看。”      花满楼又笑了,陆小凤只好干咳了几声,道:“你等我们干什么?”      上官雪儿道:“因为我有件秘密,一定要告诉你。”      陆小凤问道:“什么秘密?”      就在上官雪儿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外面传来跑步声,接着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五男一女神情惊慌失措。看到客栈里的陆小凤、花满楼和上官雪儿后露出了一阵凶光,但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凶光渐渐散去,一边跑去关上大门,一边用桌椅抵住大门。      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花满楼的耳朵动了动,这个脚步声他是不会听错了,凝儿一定是凝儿。      ‘哐当’一声,刚刚用桌子椅子搭好的防护已经被寒凝儿破开,她冷笑着走了进来:“躲啊,你们怎么不躲了?怎么前几天,你们几人不是一起来讹我吗?怎么不继续了?”      “哦,他们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讹你呀?”陆小凤欢快的笑出声来。      本来还没注意到屋里有其他人的寒凝儿,在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惊喜的大叫:“凤凰;花满楼。”接着就跑到了花满楼的身边站好,拉着他的衣袖:“我好像你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了呢。      花满楼拍拍寒凝儿的手:“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那天为什么过家门而不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呀?”      寒凝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怎么好意思告诉花满楼自己是因为吃醋才跑了的呢。于是她岔开了话题:“我后来去找你了,没找到呢。要不是今天为了逮他们几个,我还要继续去找你的呀。”      陆小凤指了指那群哆嗦的人:“他们怎么惹你了?”      说道这里寒凝儿就气愤了:“你们不知道,那天我差点儿就没命了,都是他们几个害的。”      听说寒凝儿差点儿没命,花满楼着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寒凝儿赶紧解释着,顺便把那天的事情的经过也讲了一遍。她不愿对外人解释的事,并不等于说不愿意告诉花满楼。所以她不但讲了,而且讲得也很详细。最后她说道:“哼,他们也算倒霉。如今天我去买梨恰巧碰到他们,然后就用闪电貂把他们逼到这里来了。”      虽然不满他们诬陷寒凝儿,花满楼还是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那天的那个妇人说:“因为这位姑娘看起来年纪小,所以······”没想到居然踢到铁板了。      “那凝儿你打算怎么做?”陆小凤问道。      寒凝儿大方的摆摆手:“你们走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原以为死定了的几人,没想到居然就这样逃出升天。于是他们屁滚尿流的离开了山村野店。      “哟。难得你不教训就让他们走了?”陆小凤笑着说。      寒凝儿得意的扬扬头:“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他们,就是想吓吓他们的,让他们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不过念在他们带着我找到了你们,我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这么说,人家得多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那是当然啦。”      “呵呵、呵呵······”    ☆、第十章 表白   寒凝儿似笑非笑的围着陆小凤绕了几圈,终于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是不是就是拔了毛的凤凰,哈哈哈······”      “丫头,有那么好笑吗?”陆小凤撇了撇寒凝儿,这个笑得也太夸张了吧。      “本来就好笑嘛,你说是不是?”寒凝儿回头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点头应允,寒凝儿的回归,也把这几日他身上的低迷气氛一扫而光。此刻他很有兴致的陪着寒凝儿一起玩笑:“这下可真就应了司空摘星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啊?”寒凝儿好奇的问。      “司空摘星平日里都叫他陆小鸡;如今他又没了胡子,你又说他是拔了毛的凤凰,那······”花满楼说到这里便顿住了。      寒凝儿心领神会的接了下去:“这就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呵呵”      寒凝儿说完后,就引得众人大笑,当然也包括了陆小凤自己。这次他可真被洗刷得彻底啊。      上官雪儿在一旁拉扯了下陆小凤,指着寒凝儿问道:“她是谁?”      “她是我和花满楼的朋友,寒凝儿。”陆小凤做起了介绍,又指着上官雪儿说:“这是大金鹏国公主,上官丹凤的表妹,上官雪儿。”      花满楼小声的为寒凝儿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了你刚刚所说的秘密是什么?”陆小凤想起了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接着问道。      上官雪儿撇着嘴,一下子情绪又有点儿失控了,从身上拿出打造得很精巧的金燕子:“你看,这就是我那天晚上在花园里找到的。”      陆小凤看了看,却看不出这算是什么秘密,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上官雪儿对于陆小凤的表情不以为意,接着说:“这是我爹还没有她的时候,送给我姐姐的。我姐姐总是拿它当宝贝一样,用条金链子挂在身上。我要她借给我挂两天,她都死也不肯,但现在······现在却被我在地上捡到了。”      陆小凤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个也许是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上官雪儿用力摇了摇头:“绝不会的,这一定是人家在搬她的尸体时,无意间拉下来的。   ”她眼睛里已有了泪光,果然像是很悲伤的样子,连声音都已有些嘶哑。      “这么说你是认为你的姐姐已经死了?”寒凝儿边问,边从身上取出瓜子,嗑着。      上官雪儿咬着嘴唇.又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道:“我不但知道她已经死了,而且还知道是谁杀了她的。”      陆小凤道:“是谁?”      上官雪儿恨恨道:“就是我那个倒霉表姐。”      陆小凤问:“上官丹凤?”      “你说人家倒霉,兴许人家还觉得你倒霉呢。”寒凝儿忍不住插嘴。不过上官丹凤是挺倒霉的,这个上官雪儿还形容得真没错。      “你!”上官雪儿恨恨的瞪着她。      寒凝儿无所谓偏开头,把手中嗑好的瓜子放在花满楼的手心,又继续自己的大业。      上官雪儿冷哼了一声:“就是她,她不仅杀了我姐姐,而且还害死了萧秋雨,独孤方,和柳余恨。”      陆小凤问道:“这三个人全都是被她害死的?”      上官雪儿点点头,道:“我亲眼看见的,她跟柳余恨在一家客栈的屋里面。说着说着话,忽然用她的飞凤针一抬手就把柳余恨杀了,还把他的死尸藏在床底下。”      陆小凤叹了口气:“想不到一直求死不得的柳余恨,这次竟死得这么快。”      上官雪儿恨恨的说:“飞凤针中就是她拿手的独门暗器,见血封喉,毒得要命,我姐姐想必也就是被她这种暗器毒死的,却不知她把我姐姐的死尸藏到哪里去了。”这句话没说完,她的泪己流了下来。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你这些话说得真是又合情,又合理,简直完全跟真的一样,只可惜我还是连一句都不信。”      上官雪儿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只是流着泪:“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你……你……你根本已经被她迷住了。”      陆小凤看着她,决心反而有些动摇,忍不住又问道:“她跟你姐姐也是表姐妹,为什么要害死你姐姐?”      上官雪儿咬着牙道:“谁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也许她一直都在恨我姐姐,因为我姐姐有比她聪明,又比她漂亮。”      “那也说不准,万一是你姐姐嫉恨人家呢?你也说了你姐姐比她聪明,又比她漂亮。可是唯一不上的便是身份了,人家可是公主呢,你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寒凝儿就是忍不住去打击这个叫上官雪儿的小丫头。      “你!”上官雪儿再次被寒凝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跑了。      陆小凤无奈了看了寒凝儿一眼,追了出去。      "你刚刚是故意的吧。"虽是问句,可花满楼已经确定了答案。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凝儿的语气里为什么会对没见过面的上官飞燕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      "有吗?没有吧。"寒凝儿自问自答的说。不这样说她又能怎样呢?总不能告诉花满楼自己就是因为小心眼儿吃醋吧,再加上自己也没有冤枉她啊,那就是一只坏鸟。      花满楼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凝儿,哪天我分明感觉到你在楼下了,但你为什么没上来?反而消失了这么多天?"      本以为自己一经绕过这个话题的寒凝儿,再次面对时愣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花满楼说,于是她就呆呆的坐着,内心却不住的挣扎着自己要不要实话实说的问题。      "怎么了,是不方便告诉我吗?"寒凝儿的愣怔让花满楼的内心有点儿小小的失望,想到自己不是让寒凝儿值得信任的人,花满楼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寒凝儿还是木楞着没有说话,直到花满楼站起身来时,寒凝儿恐慌的抓住了花满楼的衣角:"别走。"微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这一刻寒凝儿似乎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不想看着花满楼就这样离开的身影,这让她害怕,害怕他对自己失望。毕竟他什么都愿意告诉自己,而自己却又隐瞒。      其实花满楼起身只是想去柜台那边拿水壶,而寒凝儿脆弱的呼喊则嚷他心里一紧,于是他再次坐下来了。      他刚坐下来,寒凝儿就起身了,她走到窗前轻轻的开口:"那天我离开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嫉妒的嘴脸,因为那一定不好看的。"      说完这句话,寒凝儿顿了一下。花满楼也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只是她的开头,她不需要别人的接话。      果然寒凝儿接着说话了:"初初听闻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你呢?你真是一个怪人,虽说身在黑暗却内心光明;比起有的人身在光明却内心黑暗,你简直可以用神祗来形容。当然我也一直把你视为内心的神祗敬仰着。搬到百花楼的隔壁是个巧合,可是我爱这个巧合,我每天都会偷偷关注你的一切,这几乎成为了我每天的必修课。"      说到这里寒凝儿的脸红了,但她却没有停住,而是继续说着:"后来,陆小凤的闯入让我们有了接触的机会,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和你接触的机会,每日和你相处的时光是那么快乐无忧,内心满足。我常常做梦都会笑醒的,直到那天,那天??????"      这次寒凝儿顿了很久才说道:"我买了包子回来,看到百花楼里来了位姑娘,你那么和颜悦色的和人讲话。我突然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心了。从一开始只想和你成为朋友的我,居然有了独占你的想法,内心深处的变化让我无法在那一刻坦然的面对你,所以我就走了。"      "走了的这几天里,我又开始后悔了。于是我有回去找过你,但你却离了,后来你就明白了。"      野村客栈里死一般的沉寂,就连最不懂武功的人在这里,此时也可以轻易的听见别人的呼吸与心跳。寒凝儿的心也一点点的往下沉,这下真的完了。把这些话说出来不只是害怕,还有她想赌一把的决心,可现在看来自己是输了。眼角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河水般,倾流不止。      "我独自一人搬到百花楼住了六个月。在这六个月里除了陆小凤偶尔来找我喝酒以外,我每天的生活都是养花,赏花。虽说惬意,偶尔还是会有一种寂寞,直到我的隔壁搬来了一位小姑娘。"      这次花满楼也起了身来到寒凝儿所站窗边的旁边:"在这小姑娘第一次偷看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大方的转过身准备和新邻居打招呼时,小姑娘却害羞的躲到门后。发觉到对方的害羞后,我并没有强求,仍是每天任她打量着自己。"      "直到陆小凤的介入,我们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这是一个可爱的姑娘,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后来的接触中印证了我的想法,她会热情的拉着我去欣赏日出,但到了地方后她缺睡着了;她会常常给我吹奏一些我没听过,却很好听的曲子,让后得意洋洋的等着我的夸奖,当我真的夸奖后,她却不好意思极了;她会为我嗑她自己爱吃瓜子,然后统统给我自己却很少吃?????"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太长,分成两章写 ☆、第十一章 宁紫   "那位姑娘在不知不觉中为我做了很多的事。而我的生活因为有了她的出现而变得多姿精彩起来。只是那天她说出去一会儿后,就再没回来过,我很是担心。她那么一个在生活中很是迷糊的姑娘,自己独自一人出门到底能不能照顾自己;于是我第一次花了五十两,问大智大通,能否告诉我她的消息。大智大通却说不知道,我更加担心了,就连和陆小凤喝酒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些表现是为了什么。我告诉自己如果等我下次抓到了她,就决不放她离开。就在刚才我清楚的听到她的脚步声时,那颗始终为她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话说到这里就听停住了。寒凝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都是真的马其顿?不是骗她的吗?这个就是幸福来敲门的声音吧。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搭上了寒凝儿的双肩,微微转动着,终于面向了早已转过身的花满楼:"凝儿,我的心意你明白了吗?"      寒凝儿咬住了下嘴唇,泪眼朦胧的看着花满楼,声音中带着沙哑:"你是认真的,没和我开玩笑吗?不,我不管,我不管你刚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当真的。"      花满楼微笑着抚摸上寒凝儿的脸颊,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没有在开玩笑。"      寒凝儿破涕为笑的扑进了花满楼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我会对你很好的,很好很好的。"      花满楼也抱紧怀里的娇躯,点着头。"凝儿,我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寒凝儿闭着眼睛,很是明白。      "除了刚才见面你直呼我的名字以外,我发现这些时日的相处你似乎从来没有叫过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叫你什么好啊,所以就没叫了。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寒凝儿抬起头,盯着花满楼看。      "随便,只要是你叫的,我都喜欢。"      "嗯。那就让我好好想想。"      在这温情时刻,一个突兀的踢门声惊醒了两人。只见野村客栈走进来一位身穿丫鬟福,梳着丫鬟髻的姑娘,嘴里还念念有词:"该死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TMD,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女一号了不起啊,等我回去一定要你好看。"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念念有词,都让寒凝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宁紫?小紫?"      刚才还在喃喃自语的姑娘听到声音后,看了过来:"妈呀,见鬼了。诸天神佛,如来佛祖,各路大仙,信女我平生从未做过坏事啊,你们要保佑我啊,鬼怪散开啊。"      寒凝儿退出花满楼的怀抱跑过去,在宁紫的额头上使劲的敲了一下:"你鬼喊鬼叫干嘛?"      "哎哟。"宁紫抱着自己的头,感觉到刚才温热的手后,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下寒凝儿,确定了她有人的体温后激动的抱着她:"凝儿,我的凝儿。原来你没有死啊,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你知道我初初听到你的死讯有多难过吗?"寒凝儿拍着宁紫的肩膀安慰着这个为了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      陆小凤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走到花满楼身边:"这是?"      花满楼摇摇头:"不清楚,应该事凝儿的朋友。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上官雪儿呢。"      "被柳余恨接走了。"那个小妖怪说了那么多话,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宁紫激动后就要拉着寒凝儿上楼,说是姐妹深谈。寒凝儿给花满楼说了一下后就上楼了。刚好她也有些事要告诉宁紫,看这丫头的样子只怕还不知道自己穿越了吧。      而陆小凤则拉着花满楼说了刚才上官雪儿对他说的话,两人一起探讨着。      寒凝儿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后,宁紫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切都感觉如同做梦一般,简直太神奇了。而她自己居然也穿越了。宁紫撞了撞寒凝儿的肩,坏笑着:"这下得偿所愿了吧。"      寒凝儿不好意思的去挠宁紫的痒,两个前世的好姐妹在经历了时空穿梭后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和花满楼讲完事情的经过后,陆小凤又想起了刚才上官雪儿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他霍然站起来,想走出去,却有人送来了两份帖子:“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字写得很端正,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来的,眼睛看不见的人,用指尖也可以摸得出。      花满楼微笑说:“看来这位霍总管倒真是个很周到的人。      陆小凤淡淡的道:“岂止周到而已。”      送帖子来的,是个口齿很伶俐的小伙子,在门外躬身:“霍总管已吩咐过,两位若是肯赏光,就要小人准备车在这里等着,送两位到珠光宝气阎府去,霍总管已经在恭候两位的大驾。”      陆小凤道:“他怎么知道我来了!”小伙子笑了笑,道:“这里周围八百里以内,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霍总管还很少有不知道的。”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回桥栏却是鲜红的。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已经是四月了。      花满楼静静的领略着这种豪富人家特有的空阔和芬芳,他当然看不见霍天青的模样,但却已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霍天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希望每个人都能很注意的听,而且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正表示他是个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虽然很骄傲,却不想别人认为他骄傲。      花满楼并不讨厌这个人,正如霍天青也并不讨厌他。      另外的两位陪客,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英,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盛名的人,今花满楼觉得很奇怪的是,他对霍天青说话时,声音里总带着种说不出的谄媚讨好之意。      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英反而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是听他的声音,年纪却仿佛很轻。      主人和客人加起来只有五个,这正是花满楼最喜欢的一种请客方式,显见得主人不但殷勤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      可是直到现在,酒菜还没有摆上未,花满楼虽然不着急,却也不免有点奇怪。      水阁里的灯并不多,却亮如白昼,因为四壁都悬着明珠,灯光映着珠光,柔和的光线,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这时苏少英却率先开口了,他朝着陆小凤和花满楼作了一个揖:"久闻二位大名,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请教,还请二位不令赐教。"      陆小凤自斟自饮一杯:"赐教可不敢当。"      花满楼也点了点头,"苏少侠,请讲。"      "在下有一朋友,那天在路见不平拔刀的情况下招人暗算了??????"苏少英把从孙秀青几人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道:"我也看过了,我朋友身上没有伤口,也不曾中毒,只是每日痛痒难忍,而且一天比一天厉害,二位可曾见过这种伤人的暗器?"      这个故事昨晚已经从寒凝儿的嘴里听到过了,而且还是完整版的,唯一不同的是寒凝儿并没有说出自己被剑气所伤。此时,花满楼的心里是担心;而陆小凤的心里则是好奇,回去一定要问问那丫头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如此痛苦。"      陆小凤摇摇头:"这个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此时没被要约的宁紫和寒凝儿正在街上逛得欢实。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小厮拦住去路,说是阎铁珊有请二位。      很是好奇今天这个大侠凝聚场面的宁紫还没等寒凝儿答应,就尽自应允了,没有法子的寒凝儿只好跟着一起去。她紧了紧腰间的竹筒,如果发现事情不对,一定得保护好自己和小紫,别给花满楼他们添麻烦。其实她自己也很担心他们的,去看看也好,免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十二章 西门吹雪1   马行空几人正聊得愉快时,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花满楼在心里想:“这人本来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非竟是个太监?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寒凝儿和宁紫。见到花满楼后,寒凝儿拉着宁紫就奔了过来。      花满楼主动握住了寒凝儿的手:“你怎么来了?”      寒凝儿满足的看着花满楼握着自己的手,这个男人从此就盖上了我的印章了,真好:“是阎大老板派人在路上把我们拦截过来的。”      这边花满楼和寒凝儿小声的交谈着,那边马行空已经热络的和阎铁珊打招呼,可阎铁珊却丝毫不理的劲自和陆小凤说着话:“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话音里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      陆小凤目光闪动,也跟着说:“俺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连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当粉刷子了。”      阎铁珊大笑:“他奶奶的,那骚娘儿们一定喜欢你胡子擦她的脸。”接着他又转身派派花满楼的肩:“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着:“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拍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似是想到什么,阎铁珊再次开口:“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喝你的喜酒了吧,哈哈哈。怎么样我够意思吧,知道自己少请了人,立即就补上了。”眼神在寒凝儿和花满楼交握的手上打着转。      花满楼笑而不语,只是握着寒凝儿的手紧了紧。只怕他的目的也不全在此吧。      阎铁珊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挥手就让人开始上菜,山西特有的汾酒;菜也很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朵颐快。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停的夹菜给陆小凤几人:“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陆小凤慢悠悠的边吃边问:“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说:“俺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山西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来看去,就只看见了个大鸡蛋黄,什么意思都没有。”      他一口一个“他奶奶的”,也好像在尽量向别人证明,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粗。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道:“却不知阎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纠正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这么大半天来,这是他唯一能够插上话的时候,显然他并不想错过。      陆小凤也不看他,继续说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话音落下,刚刚还悠闲的他瞬间就直盯着阎铁珊,一字字接着说:“这个人大老板想必是认得的。”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平时他本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陆小凤的话却直戳上他的软肋,很是痛苦。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帐,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很是沉得住气:“在。”      阎铣珊站起身来冷冷的说:“花公子和陆公子已不想在这里耽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不等这句话说完,他已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忽然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来人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哇撒,酷哥。”本是严肃的场面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打破了。      寒凝儿很是伤脑筋的捂住了宁紫的嘴巴,笑着朝各位点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啊。”天哪,这个小紫,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怎么就又犯二了。      阎铁珊没有理会只是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阎铁珊竞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除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洒的童髫小鬟,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部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但是阎大老板这一声呼喝后,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轻灵的身法,发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鞭子枪一对鸡爪镰,二节镔铁棍。      五件都是打适得非常精巧的外门兵刃,能用这种兵刃的,无疑都是武林高手。      西门吹雪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他们定要逼我拔剑?”      五个人中,已有二个人的脸色发青。西门吹雪的名字,他们早有所闻。听说他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每年只杀四个人,并且这四个人都是大奸大恶,该杀之人。他常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所以,每次他的剑出鞘是必会见血。早就知道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但都以为那是江湖传言,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五人决定先发制人,因为不管怎样现在都已经后退无路了。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西门吹雪连劈七刀。三节棍也已化为了一片卷地狂风,横扫西门吹雪的双膝。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本就是常在一起练武的。      西门吹雪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已出鞘。      霍天青没行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个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花满楼的咽喉。      他看准了花满楼是个瞎子,以为瞎子总是比较好欺负。只不过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棒刺出后,只断“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狂剑弹了出来。只是他的剑还没到花满楼面前,人却已经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嘴里发出了‘嗷嗷’的声音。马行空捂住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轻弹兰花指的寒凝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满楼静静的坐着只是头已经转向了寒凝儿。      这个叫生死符,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这生死符一旦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想当初,寒凝儿自从在少林寺的武林大会中见虚竹用了这招制服了星宿老怪丁春秋后,就对这招念念不忘,软磨硬泡中终于学会,只是到了这个世界后一直没用过。直到上一次面对峨眉四秀和今天的马行空,她的这招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说完后,寒凝儿凑近花满楼的耳边,悄声说:“我不会要他的命的,我只是讨厌他欺负你。”      平日里花家父母和其他六童也很是维护花满楼,但是都没有这次这样让花满楼感到甜蜜。      就在这个时候,苏少英却忽然道:“那我也想请教请教姑娘的生死符。”“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来。从寒凝儿的解说红,苏少英已经猜出自己的小师妹大概就是中了这个生死符了,因为师妹飞鸽传书的症状和寒凝儿刚才所说的一样。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寒凝儿刺出了七剑,花满楼一个动作已经将人拉开。      紧接着苏少英已又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法光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花满楼耳目方寸间。      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牙筷,只要他的牙筷轮轻一划,就立刻将苏少英凌历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苏少英第二次七剑攻出后。突然住手,他忽然发现这始终,带着微笑的瞎子,对他所用的剑法,竟像是比他自己还要懂得多。      他一剑刺出,对方竟似早已知道他的下一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阁下也是峨嵋传人?也会峨嵋剑法?”      花满楼摇摇头,微笑着说:“对你们说来,剑法有各种各派,用式变化都不同,但是对瞎子说来,世上所有的剑法,却都是一样。”      这本是武学中最奥妙的道理,苏少英似懂非懂。想问,却连问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第十三章 西门吹雪2   一个好好的酒宴如今已变得一片狼藉,众人都有各自关心的对象或者事情。而这些人中却出了一个意外,那就是宁紫。只见她双手握拳的搁在胸口,小嘴微张,眼神带着崇拜的紧紧盯着西门吹雪。在见到西门吹雪踢倒那屋人时,一阵惊呼:"好啊,好啊,再来一下。"      而原本紧张着正和苏少英对打的寒凝儿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只觉得满脑袋的黑线。怎么小紫的个性还是这么、这么咋呼呢,就算咋呼也分清时间和场合好不好。      西门吹雪毫不理会朝他发来第二波攻击的几人,眼神的余光扫射了一下从刚才就一直说个不停的女声身上后。心神又放回了打斗身上,这几个人太烦人,这几个人已经耽误了他太多的时间。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五人已近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宁紫看看地上又抬头看看西门吹雪,‘啊—啊—啊’惊恐的尖叫出声。寒凝儿快步把宁紫搂进怀里,不住的抚慰着:“没事没事,小紫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当初她自己第一次看见死人时也是这个场景,机会每天都会被噩梦所惊扰;后来就渐渐疲乏了,身在这个乱世你除了自己适应还能怎样呢。      解决完那几个人后,西门吹雪来到了苏少英面前:“你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苏少英脸色一变,拿起宝剑便向西门吹雪挥去。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说:“再过二十年,你剑法或可有成!”      苏少英挑眉:“哦!”      西门吹雪继续说:“所以现在我已不想杀你,再过二十年,你再来找我吧。”      苏少英突然大声喝呼:“二十年太长了,找等不及!”没有人在侮辱了峨眉后还能全身而退,即使这个人是西门吹雪,那也一样。他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      这就是独孤一鹤独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他投入峨嵋门下时,在刀法上已有了极深厚的功力,经过三十年的苦心,竟将刀法的刚烈沉猛,溶入峨嵋灵秀清奇的剑法中。   他这七七四十九式独创的绝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剑,正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功夫。      西门吹雪的眼睛更亮了,看见一种新奇的武功,他就像是孩子们看见新奇的玩具一样,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喜悦。      他直等苏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的剑才出手。因为他已看出了这种剑法的漏洞,也许只有一点漏洞,但一点漏洞就已足够。他的剑光一闪,只一剑,就已洞穿了苏少英的咽喉。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血就从剑尖滴落下来。      他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呢?”      这一次寒凝儿眼疾手快的先捂住了宁紫的眼睛,不然她不知道这丫头又会叫成什么样子来。      这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一定会有人觉得很肉麻可笑,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带着忡说不出的悲凉肃杀之意。是啊,像他们这样的人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好的对手而已。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杀他?”花满楼的声音里也带着叹息。      西门吹雪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花满楼只有叹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他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一阵风从长阁外吹进来,还是带着荷叶的清香,却已吹不散长阁里的血腥气了。      已经不想再纠结此事的陆小凤转头看向阎铁珊:“严立本呢?他欠下的债不打算还了吗?”      阎铁珊的眼角突又开始跳动,白白胖胖的脸,突然露出种奇特而恐惧的表情,看来又苍老了很多,过了很久,他才叹息着,喃喃的说:“严立本早已死了,至于他欠的债我根本就不知道。”      阎铁珊的脸一阵扭曲,似是抓狂的道:“不错,我就是严立本,是大金鹏王的总管,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扭曲变形的脸,却又突然奇迹般恢复平静。然后每个人就会都看到一股鲜血从他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等到鲜血飞溅出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他低着头,看着这截发亮的剑尖,仿佛显得很惊讶,很奇怪。      才刚刚抓下寒凝儿的手的宁紫,再次被眼前的血花惊住了:“啊—啊—啊,你妈,有没有搞错,又死人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主动抓起寒凝儿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寒凝儿此刻已怕笑出声来。这个小紫呀,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每次遇到自己不想看的事情,就开始自我催眠。      寒凝儿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陆小凤却没想过,此刻他正哈哈大笑:“丫头,你这朋友可真有意思啊。”      就连花满楼也唇角带笑的摇着头,而鲜少有表情的西门吹雪,眉角微微挑动了一下。那也仅仅只是一下,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就没发现。      一直不打算管阎铁珊私事的霍天青,在这样的情况下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他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叶塘里翻到水阁外的。“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      刚刚手刃仇人的她,此刻正想开心的和陆小凤打招呼,却听见西门吹雪冷冷问:“你也用剑?”      上官丹凤怔了怔,她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也点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为什么?”上官丹凤显然很吃惊,忍不住问道。      “背后伤人的人,就不配用剑!”一直没说过话的寒凝儿,忍不住冷嘲起来。      西门吹雪没有反驳,只是夺过还握在的上官丹凤手中的剑人随手一抖,这柄剑就断成了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上。一眨眼他的人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他,他竟敢折断我的宝剑。”上官丹凤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陆小凤。似乎希望他出来为她主持公道似地。只是陆小凤没有理会她,因为他也不赞同背后伤人的行为。      “一个亡国公主摆什么派头呀。”寒凝儿再次出声。      “兴许人家觉得复国有望呢。”不愧是和寒凝儿做了二十多年的好姐妹。在听到寒凝儿第一声嘲讽后,宁紫就迅速拉下寒凝儿的手,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起劲。其实她并不知道寒凝儿为什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因为当年的她根本就没看过古大的《陆小凤》。只是她本能的认为好姐妹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上官丹凤狠狠的跺了跺脚:“我好心过来帮你,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哼,柳余恨我们走。”      这么一小会,霍天青已从刚才的站到现在的坐,只是他坐得动也不动,铁青的脸上,仿佛带着个铁青的面具。      忽然霍天青站起身来,抱起了阎铁珊的尸体,大声道:“陆小凤,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你。”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人已在水阁外。      见霍天青的离开,本就没有走远的上官丹凤又倒了回来:“你为什么放他离开?”   “欠下金鹏王国的债的人,不是他。”陆小凤回道。      “可是你没看出他对你杀意吗?”上官丹凤很是气愤。      陆小凤却忽然对她笑了笑,道:“你若使出你的飞凤针来,他也许就走不掉了。”      上官丹凤公主瞪大了眼睛:“飞凤针?什么飞凤针?”      “当然是你的独门暗器飞凤针。”      上官丹凤瞪着他,忽然冷笑:“原来我不但会在背后杀人,还会用暗器杀人。”      陆小凤就跟随口说话一样,不存在刻意解释的说:“暗器也是种武器武林中有很多君子也用这种武器。”      上官丹风公主感到委屈:“可是我从来也没有用过,我连飞凤针这三个字都没听过。”      陆小凤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其实他也只是想要证实那小妖怪说的又是谎话而已。      上官丹风却不肯罢休,连眼圈都红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来编排我。”      不等陆小凤开口,上官丹凤继续说:“我知道你认为我根本不该来的,更不该杀了阎铁珊。”      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曲,眼睛里又涌出了泪光,恨恨道:“可是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把我们家害得有多惨,若不是他,忘义背信,我们本来还可以有复国复仇的机会,但现在……,现在……”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眼泪已终于忍不住珠串般挂满了已脸。      陆小凤什么也不能再说了。      谁说眼泪不是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她的泪珠远比珍珠更珍贵。       ☆、第十四章 天禽门   从阎铁珊家里出来,寒凝儿左手挽着宁紫,右手拉着花满楼劲自走在前面,不理会身后跟着的陆小凤、上官丹凤和柳余恨。      上官丹凤拉扯了下陆小凤的袖子:“那位姑娘是谁?她怎么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敌意呀。”      陆小凤也不知道寒凝儿的敌意从哪里来,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对着上官丹凤说:“没事,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介意。”      “凝儿,你那个生死符是怎么回事啊?”想到苏少英嘴里说的朋友,实际就是他的小师妹;又听到今天马行空嘴里的惨叫,花满楼对寒凝儿出手的生死符感到好奇。      陆小凤听到他也敢兴趣的话题,也小跑两步来到花满楼身边,等着寒凝儿的解惑。      寒凝儿接下腰间的小袋,把里面那支绿色的竹筒取了出来放在花满楼手里,解说者:“这个竹筒是分两面打开的,一边是装的酒,另一边装的是水。当我取一点水或酒时,用内力将它凝结成冰块,打入人的穴道内,会让人有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这个方法是一个朋友教我的,让我在危急时刻自救。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不好啊,只能出奇制胜,至于那些武功好的或者和我武功差不多,却早有防备的人是没用的。武功好的,在我还没出手就已躲开;武功和我差不多的,对我早有防备,只要小心一点儿就不会被我打到。”      陆小凤从花满楼手里取过小竹筒,掂了掂:“没想到还会有这个功效,上次没听你说啊?”      “我说了,我说这个是保命用的。只是你自己没听出另外的含义罢了。”      等他们几人回到客栈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一伙儿人。      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小帽的老人,搬了张凳子坐在天井里抽旱烟。看看夜色已经很晚了,但这老人却连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悠悠闲闲的坐在那里,好像一直要坐到天亮的样子。      一个卖肉包子的小贩,深夜不回家,却挑着两担笼屉站在院子的中央      还有一个看着一身酸气的穷秀才,背负着双手,对月吟诗,只是那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墙头就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一张嘴,正在囫囵的吞着包子。看样子应该是从小贩那里得来的。      最后一个是卖野药的郎中,背着个药箱,提着串药铃,一瘸一拐的在院里里晃悠,看样子应该可以肯定是个跛子。      寒凝儿悄声的向身边的花满楼叙述了这些人的长相和外貌,最后还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对于寒凝儿来说,这些人都是如此的陌生。因为当初除了花满楼和花满楼的初恋,对于其他的人,她从来没放在心上过,都是过目即忘。这也造成了她现在分不清状况的情景。   花满楼摇摇头,他也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不过,他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都是练家子,从他们的呼吸和步子,他都可以感觉出来。而且看样子,他们是在专程等他们,就是不知来意为何。      不一会儿,大街上就传来更鼓声,已过三更。      那抽旱烟的老头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约我们来的人,他自己怎么还不来?”      穷秀才慢悠悠的吟完了最后一句诗词,方才说道:“长夜已将尽,他想必已经快来了。”      卖包子的小贩也不说话直接把提笼里的包子全都抛出来,几十个包子,竟一个叠一个,笔直的叠起七八尺高。一个纵身,就以金鸡独立式,站在这叠肉包子上,居然站得四平八稳,纹风不动。他不但一双手又快又稳,轻功也已可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哇撒,如果他去表演杂耍,应该会有很多人付钱吧。”      寒凝儿几人现在已经可以很淡定的肯定说话的声音就是宁紫了,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突听那小贩大叫一声,道:“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秃顶的老头子,一张黄惨惨的脸,穿着件灰不溜丢的粗布衣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盖着膝盖,脚上白布袜、灰布鞋,看着恰巧也像是个从乡下来赶集的土老头。但他却一双发亮的眼睛,目光炯炯,威光四射。      看样子这满院子的人等的就是他。可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就是在等他的,可是他来了之后,又偏偏没有一个人过去跟他招呼,还是各自在自己的地方站着。      而这秃顶老人同样也不理会大家,直接朝着陆小凤走了过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三年不见,你居然还没喝死。”      陆小凤好笑的摸着已经有点子胡渣的唇角:“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只担心你,你是个好人。”      秃顶老人瞪眼:“谁说我是个好人?”      陆小凤反驳着:“江湖中谁不说山西雁又有种、又够朋友,是他娘的第一个大好人。”      秃顶老人可乐了,大笑着:“你是个大祸害,我是个大好人,这他娘的真有意思。”      上官丹凤公主看着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实在想不到这又秃又土,满嘴粗话的老头子,竟是享名三十年,以一双铁掌威震关中的大侠山西雁。但不管怎么样,一个人能被称为“大侠”,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可是这老人却实在连一点大侠的样子都没有──难道这就正是他的成功之处?上官丹凤想不通。      在上官丹凤晃神间,山西雁的笑声已停顿,目光炯炯,盯着陆小凤:“你只怕想不到我会来找你?”      陆小凤承认:“我想不到。”      山西雁道:“其实你一到太原,我就已知道了。可是我直到现在才来找你!我没有来,因为你是我师叔的客人,我既然没法子跟他抢着作东,就只好装不知道了。我的师叔就是霍天青,江湖中有很多人都不信,但你却总该知道的。”山西雁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期间不给陆小凤任何说话的机会      陆小凤点点头:“我知道。”从霍天青今天离开的姿势,他已然猜出了一点儿,现在却是确认。      山西雁继续说:“外面抽旱烟的那老怪物,姓樊,叫樊鹗,就是昔日独闯飞鱼塘,扫平八大寨,一根旱烟袋专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的樊大先生。还有那位穷酸秀才就是西北双秀,樊简齐名,,想必也就是‘弹指神通’的唯一传人,简二先生了。那穷要饭的、野药郎中、卖包子跟卖菜的小贩、卖花粉的货郎,再加上这地方的掌柜,和还在门口卖面的王胖子,七个人本是结拜兄弟,人称‘市井七侠’,也有人叫他们山西七义。”      “他们也都是我的同门,论起辈份来,有的甚至是霍天青的徒孙。六十年前,祖师爷创立‘天禽门’,第一条大戒,就是要我们尊师重道,这辈份和规矩,都是万万错不得的祖师爷一生致力武学,到晚年才有家室之想。”      陆小凤很是惊奇:“天禽老人竟也娶过妻,生过子?”      山西雁并不怪陆小凤的大呼小叫:“这件事江湖中的确很少有人知道,祖师爷是在七十七岁那年,才有后的,他的后代就是霍天青?他不但延续祖师爷的香灯血脉,唯一能继承‘天禽门’传统的人也是他,我们身受师门的大恩,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他有一点意外,这道理你想必也应该明白的。”      听到这里,花满楼已经有些猜到他们的意思了。恰在这时身边的寒凝儿说道:“说了啰啰嗦嗦的一大串,最终目的是不是就让陆小凤明天不要去清风观,他们怕霍天青会死。是不是啊?”      花满楼点点头,他们的确是这个意思。看到花满楼点头后,寒凝儿也点了下头,对自己的猜测很是满意。“走啦,让他们聊,我们进去吧。好晚了,你也要休息了啊。”说完就强自拉着花满楼进屋,其实她是有话想要对他说,只是当着那么多人不方便。花满楼似乎也了解了寒凝儿心意,在和陆小凤招呼一下后,就进去了。      寒凝儿忐忑的和花满楼面对面的坐着,倒了一杯水殷勤的递给他:“觉得我今天对上官丹凤很刻薄啊?”      “为什么这么说?”已经明白寒凝儿的意思后,花满楼突然心生了一种想要逗逗她趣。      寒凝儿不好意思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针对她啊。”      花满楼喝了一口茶:“那你为什么要针对她呢?”      寒凝儿理所当然的说:“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上官飞燕一眼,但我还是记住了她的容貌;这个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一模一样,所以我讨厌她。”      “就这一个原因?”      “就这一个原因。”当然不只,最要的是因为寒凝儿知道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就是同一个人,所以她才针对她。“花满楼,我警告你哦。那天晚上的话我还记得你,你以后要是敢对其他女生好,我就用闪电貂吓唬她们。”      虚张声势的恐吓,让花满楼大笑起来。你回来了真好,随时可以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感觉很幸福。       ☆、第十五章 小别扭   一大清早寒凝儿就拿着一束芍药花敲响了花满楼的房间,把手里拿着的一束插好了花的花瓶放在花满楼的桌上"你猜猜这是什么花?”      早在寒凝儿一进门花满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花满楼肯定的说:”是芍药吧?”      寒凝儿开心的点点头:”今早,我在客栈的大门口看见一个卖花的老婆婆,觉得她那里的芍药开得好好的,于是我就买了一束送给你。”      “谢谢。”花满楼把早就叫好的早餐推到寒凝儿面前:”凝儿,为什么不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他们之间从认识到心意互许也有好几个月了,他却从来没有听见过寒凝儿叫他。      正在喝粥的寒凝儿听到花满楼的疑问,一下子就把嘴里的粥呛了出来,‘咳咳咳’,脸色涨得绯红,右手还不停的捶着胸口。      花满楼立即站起来,来到寒凝儿的身后帮她拍着后背。这句话有那么惊讶吗,怎么能让凝儿紧张成这样。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寒凝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呀?”其实哪里是我不想叫呀,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好不好,坏蛋。其实我好想叫你七童哦,可是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儿啊,感觉好招摇哦;但是那种亲密也觉得好窝心哦。      寒凝儿还在晃神间,突然听到来自花满楼的笑声,原来她居然不小心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寒凝儿的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真的好羞人啊。寒凝儿的双手捂着脸:"哎呀,丢死人啦。"      花满楼满含笑意的拉下寒凝儿的双手紧紧握住:"你喜欢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永远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寒凝儿面容羞涩的点点头,靠近花满楼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啊————”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宁紫的惊叫声,打破了花满楼和寒凝儿的温馨时刻,二人赶到院子时,看见了四位姑娘。一位姑娘正拿这一把剑直指西门吹雪,宁紫站在西门吹雪的身后,抓紧了他的袖子;还剩下两位姑娘搀扶着另一位神色虚弱的那个人在石凳上坐着。      冤家路窄,寒凝儿心中只想到了这个词语。原来这四位姑娘就是那天和寒凝儿交恶的峨眉四秀马秀珍、石秀云、叶秀珠,孙秀青。      马秀真怒一脸愤怒的盯着西门吹雪:”是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也不回答是与不是,直接问道:”你们想复仇?”      马秀真冷笑着:”当然,师门之仇不共戴天。”      这一句话后,西门吹雪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可怕:”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都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石秀云虽是一脸病容,还是历声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会练剑的女人。”      “只怕你的剑还没到西门吹雪面前,浑身就会奇痒难当吧。”寒凝儿抬头看了看时辰,一会儿就是生死符发作的时间了,真不知道这个石秀云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可以杀了西门吹雪。别说在她现在一身虚弱,就是完好无事,在她最鼎盛时期恐怕也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吧。      “小妖女是你。”石秀云一脸怒色的推开扶着她的孙秀青和叶秀珠,取出腰间的双剑,剑尖直指寒凝儿。      石秀云双剑刚刺出,就发现两柄剑都已不能动了,两柄剑的剑锋,竟然被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因两根乎指捏住。      她竞未看见这人是怎么出手的.她用力拔剑,剑锋却似已在这人手上生了根。但这个人神情还是很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石秀云脸红了,却仍还对着寒凝儿嘲讽道:”缩头乌龟,那天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天却只知道躲在别人身后了。”      寒凝儿从花满楼身后站出来,故意带着炫耀的说:”有人肯保护我,我为什么要自己强出头啊。”这就是有男人的好处,这个可是属于自己的男人啊。      花满楼放开双指:”这位姑娘,你和凝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马秀珍向前走两步:”你说得轻巧,我师妹这么多天来受这个妖女的暗器折磨,岂是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误会就能化解的。”      “如果不是你们那天想要砍断我的手臂,我怎么会用暗器。”寒凝儿实在受不了峨眉派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再说了,你们还伤了我的脖子呢。”      花满楼一副好脾气的把那天那个事讲了一遍:”你看,这真的是误会。这样吧,我让凝儿把解药给你们,以后大家再遇上各退一步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满楼与生俱来的优雅,石秀云红了脸颊,况且她能听得出花满楼语气中的好意:”谢谢你的心意,你贵姓?”      “我姓花。”      “我……我叫石秀云,最高的那个人是我大师姐马秀真。”      花满楼问道:”是不是刚才说话的那位?”      石秀云道:”是的。”      "等等,"越听越不对劲的寒凝儿插嘴了:"你以为现在是相亲啊,还是商量结婚的大事啊;还介绍起家人来了,还没羞耻。"      宁紫也从西门吹雪的身后跑到寒凝儿的身边,附和着:"兴趣人家就是这么想的了,你看那小脸儿红的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夫妻呢。"真是气死她了,本来她好好的在看这个帅哥练剑,这四个女的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还想抢自己好姐妹的男人,绝不能放过她们。      石秀云的脸气得发红,再加上生死符发作的时间到了。她竟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师妹。"剩下的峨嵋三秀齐齐跑过来,扶住了她。      "妖女,还不交出解药。"马秀珍再次出剑对着寒凝儿。      寒凝儿高高的仰起头:"你都叫我是妖女了,我干嘛要给你解药啊。"      花满楼不赞同的喊了一声:"凝儿。"      寒凝儿有些委屈了:"你都听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对我喊打喊杀的,你还怪我;痒死活该啦,我就不交解药。"说完,寒凝儿就离开了客栈。      花满楼有些歉意的道歉:"不要意思,失陪一会儿。"话一说完就朝着寒凝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眼看着两位主角的离开,宁紫看了看在场唯一认识的人,跑了过去拉扯了下他的衣服:"大冰块我们也走吧。"      西门吹雪瞄了宁紫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孙秀青看着西门吹雪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寒凝儿没跑几步就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陆小凤,他还没来得急打招呼就只看到了寒凝儿的背影。紧接着花满楼也从他身边飘过,同样没打招呼的呼啸而去。望着两人的背影,陆小凤耸耸肩的往客栈走去,他今天可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没看清周围的情景,寒凝儿停下已经到了郊外。漫山遍野的野花开得灿烂诱人,野花中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流淌的声音让寒凝儿刚才还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一看到那个石秀云,寒凝儿就来气。对自己就凶得要死,对着花满楼就一副柔弱姑娘的样子,真是恶心下作。花满楼也真是笨,如果不是自己机灵,他就快被占便宜了,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激自己,还凶她。      "凝儿。"花满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寒凝儿的身后。      "干嘛。"语气中透着一丝生气。笨蛋喊什么喊,直接哄自己啊。      花满楼也不说话,在寒凝儿身边坐下:"对于我来说她们都是外人。本来就是误会的事,还是早日解开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每次都是她们先无理取闹的啊。"      "所以才要尽快打发掉她们,不然身后老跟着一群人,多烦人呀。"      花满楼的话让寒凝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那个石秀云分明就对你有意思。"      花满楼握住了寒凝儿放在膝的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可真美,寒凝儿觉得自己醉在了这句话里,心中什么气都没了。其实她也只是害怕,花满楼的心里有自己一人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其他姑娘的位置;而他现在的这句话扫平了她心中的恐惧。      寒凝儿慢慢把头放在了花满楼的肩上,花满楼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头。两人一起闭上了双眼,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第十六章 独孤一鹤   尽管寒凝儿的心里很不乐意,可还是去给石秀云解了生死符。因为她可不愿意峨眉四秀因为这个事情常常去骚扰花满楼,这会让她心里非常不爽。不过她还是多耍了一个小心眼儿,那就是她昨天故意拉着花满楼很晚回来,就是想让她多痛一会儿,今早才来救他。花满楼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眼儿,虽不赞同倒也没怎么说她,毕竟女孩子总是有些小心思的。而寒凝儿的小心思也不伤大雅,毕竟是峨眉四秀不对在先,让她出出心里的怨气也罢。      同样的峨眉四秀心里也很不爽寒凝儿,如果不是因为小师妹石秀云身中生死符的折磨,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寒凝儿这个小妖女进入她们的房间的。所以在解除生死符的过程中,双方都没有好脸色。只有在寒凝儿取出生死符后,孙秀青才对着寒凝儿说了一句谢谢。      可寒凝儿并不感激,想当初在街上的那场误会,孙秀青对她出手时刻没见得有丝毫的犹豫。此时的谢谢不过就是一场客气。      从峨眉四秀的房间里走出来,寒凝儿就遇到了鬼鬼祟祟的宁紫。只见她轻手轻脚的朝着西门吹雪的房间靠拢。寒凝儿也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后面,突然大吼一声:“嘿,干嘛呢?”      宁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寒凝儿后,才敢放松的拍着胸口:“凝儿,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寒凝儿不怀好意的围着宁紫反复转圈:“我吓你,哼,少扯开话题。说,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呀,我就想知道那个大冰块在干嘛。”那个大冰块从昨天进房间后就没出来过,宁紫很好奇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干嘛呢。这个人话不多,剑术也好,人也很酷,当然如果他能够常常露出笑容的话那就更完美了;可是要知道让西门吹雪露出笑容,可是件非常难得事情。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见西门吹雪笑也是几乎为零的事情,宁紫想看他的笑容,难啰。      “他在干嘛关你什么事啊?这么好奇?”寒凝儿笑眯了眼睛,这丫头不会是情窦初开了吧,不过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注定会成为其他女人的男人呢。      “有吗?”自己不过就是想再看看他的剑术罢了,为此今早她还特意早点儿起床呢,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在昨天遇见他的地方看到人,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要知道在现代可看不到这么精彩表演。那些人都表演的好傻哦,一点儿都不如大冰块的剑术好看。如果西门吹雪知道宁紫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恐怕会被气死吧。想他一代剑术奇才,居然被当成杂耍的了。哎,可怜的西门吹雪啊。      “行了,哪有那么多好奇啊,走啦,陪我去街上逛逛。”寒凝儿强自拉着宁紫离开了西门吹雪的房间,要知道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和宁紫逛逛呢,那天也只逛到一半就被‘请’去做客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享受和好姐妹一起血拼的快乐。      宁紫和寒凝儿离开没多久后,西门吹雪的房门就打开了,西门吹雪仍旧一脸冰冷的站在原地和往常无异;但是,如果你仔细的看,会从他的眉宇间发现他的若有所思。      房间里陆小凤正和花满楼说着前晚的事。前晚陆小凤、上官丹凤和天禽门的市井七侠去外的又一村去吃碗赵大麻子炖的狗肉。没想到却在他们喝醉之际遇上了大火,几人快速逃了出来。想到没有出来的赵大麻子,陆小凤又朝着起火的屋子跑了进去,但屋里却没有他的身影,无奈之下陆小凤只得退了出来。      恰在这时一个身材很魁梧的人,头上戴着个斗笠,肩上扛着根竹竿,竹竿上还挑着一串人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他:“原来你不但会杀狗,还会杀人。”      赵大麻子咧着嘴一笑:“我不会杀狗,我只杀过人。”      陆小凤又看了他半天,才叹口气:“你不是赵大麻子!”      这人笑道:“谁说我是赵大麻子的?”      他笑的时候,除了一张大嘴咧开了之外,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      陆小凤问道:“你是谁?”      这人的眼睛闪着光,道:“连你都认不出我是谁,看来我易容的本事纵然还是不能算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陆小凤盯着他,忽然也笑了笑:“可是你翻跟斗的本事却不行······”      易容成赵大麻子的正是有着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有人出价二十万两银子让他来偷上官丹凤。只是在看到陆小凤冒险到火里去救他,还差点把眉毛都烧光了,他又自觉不好意思,告诉陆小凤自己的目的后就走了。      讲完了前晚发生的事,陆小凤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依你看,是谁要司空摘星来偷上官丹凤的?”      花满楼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霍休。”      陆小凤肯定的点头:“不错,一定是他。”      花满楼继续说:“能花得起二十万两银子来请司空摘星的人并不多。”      “由此可见,大金鹏王并没有说谎,霍休一定就是上官木。”      花满楼同意陆小凤的这个说法,“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珠光宝气阁。昨天你和丫头出去时,我见到了峨眉四秀,并且从她们的嘴里得知独孤一鹤会去珠光宝气阁。”陆小凤这个人喜欢主动出击,所以他得先去等着他。      花满楼点点头,给寒凝儿留书一封后,就随陆小凤去了珠光宝气阁。      但他们还是去晚了,等到他们到达珠光宝气阁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本来他们在路上还担心对付不了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毕竟那天苏少英使出刀剑双杀的威力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而苏少英的刀剑双杀可是来自独孤一鹤的教导,可想而知由独孤一鹤自己使出会是何等的威力。可却没想到战斗会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这是让花满楼和陆小凤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回到客栈时,恰好赶上了正在吃饭的峨眉四秀、宁紫和寒凝儿。只见她们楚魏分明的各坐一桌,石秀云的起色因为生死符的接触好了很多,在看到花满楼时羞涩的朝着他点点头;花满楼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礼就在寒凝儿身边坐下。宁紫则朝着西门吹雪招手:“大冰块,坐这儿。”西门吹雪则理都没理,就独自走了。宁紫无所谓的耸耸肩,真是个不讨喜的家伙,难怪都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孙秀青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把这种喜悦归结为和寒凝儿的结下的梁子,而宁紫则是寒凝儿的好朋友。      陆小凤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对着宁紫说:“你怎么不招呼我坐下啊。”      “我为什么要招呼你坐下啊?”宁紫反问着。      “那你为什么刚才要招呼西门吹雪坐下呢?”陆小凤又把问题抛给了宁紫。      宁紫听到这里笑开了眉眼:“因为你是孔雀,他不是?”      “孔雀?什么意思?”怎么好好地提到孔雀了,陆小凤有点儿闹不明白了。      刚刚为花满楼摆好碗筷的寒凝儿,听到这里则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朝着宁紫举起了手掌,宁紫心领神会的也举起了手掌和寒凝儿对了一掌‘耶’了一下后,大笑出声。      同样的花满楼也很好奇这个答案:“为什么说陆小凤是孔雀啊。”      寒凝儿边给花满楼夹菜边解释道:“因为孔雀有两个特性,一个是高傲,一个是自恋。”      说到这里花满楼就明白了,他满含笑意的点头:“嗯,很是贴切。”      陆小凤则是看着宁紫吹胡子瞪眼,宁紫却不管他,自个儿低下头吃饭。      晚饭后,寒凝儿跟随花满楼回到房里才问起了今天的他留字条的事:“你和陆小凤下午干嘛去了?”      “我们准备去珠光宝气阁见独孤一鹤,没想到晚了一步,他死了。”花满楼的声音里略带悲凉,为着有一个生命的结束而叹息。      寒凝儿握住花满楼的手,想把自身的力量解给他。花满楼心领神会的拍着寒凝儿的手,表示自己没事。虽说他感叹生命的流逝,可也明白这就是江湖,每一天都会充满着各式各样的杀戮与阴谋,而他虽然会为每一个生命的消失感到可惜;却也更加让他知道珍惜生命的美好和可贵,从前他便是如此,他要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幸福与充实,往后更要如此,因为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一个她,他想要和她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对得起亲们了,睡觉去了,好累。大家为什么不留言了,果子看着伤心啦。 ☆、第 17 章   不大的马车车厢内,刚好坐着马秀珍、石秀云、孙秀青和叶秀珠四人。马秀真和石秀云坐在一排,孙秀青和叶秀珠坐在对面。      车子走了很久,石秀云忽然发觉每个人都在盯着她,她想装作不知道,却又忍不住撅起嘴问道:“你们老是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长了花?”      孙秀青笑了起来:“你脸上就算长了花,只怕也已经被人摘走了。”她的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无论谁都看得出这女孩子说话一定是绝不肯饶人的。      她不让石秀雪开口,接着又道:“奇怪的是,这丫头平时总说随便什么花也没有青菜好看,现在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花呀花的。”      石秀云居然没有脸红,反而悠然的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就因为他姓花,所以我一开口就是花呀花的。”      孙秀青吃吃笑道:“他?他是谁呀?”      石秀雪说出了那个在午夜梦回间,时常浮现在脑海里的名字:“他姓花,叫花满楼。”      孙秀青继续调侃着:“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我记得人家可只告诉你的姓呢?”      石秀雪有些得意:“我自然是有自己的门路知道的。”说罢又转开话题:“还说我呢,有些人看到那个冰冷冷的一身白衣也转不开眼睛。我还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她想清楚了,昨天因为西门吹雪不理睬宁紫的开心,居然是来自于自己对他的喜欢,而这种喜欢让她满足,她也不打算抗拒。      石秀云淡淡的说:“我却看不出他的人从头到脚,有哪点可爱的地方。”      “他有哪点可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你看出来,只要我······”      孙秀青的话还未说完,就来到了珠光宝气阁,只是她们没有见到自己的师傅,反而看到了师傅的墓碑,几人顿时傻眼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小凤这边拿着被人让霍天青转交给自己的信发着呆,信上写着‘丹凤难求,小凤回头,若不回头,性命难留。’几个大字。      “你打算怎么做?”花满楼把信还给了陆小凤。      花满楼的话音刚落,峨眉四秀就闯了进来:“西门吹雪在哪里?”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峨眉四秀接着问:“我的师傅是不是被他杀死的。”除了西门吹雪,她们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嫌疑人,毕竟她们的师兄苏少英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尽管他当时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西门吹雪推开他房间的门走了出来:“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又杀了独孤一鹤。”      原本还抱着一丝丝希望的孙秀青顿时脸色苍白孙秀青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又杀了独孤一鹤。”西门吹雪又重复了一遍      石秀雪突然跳起来,大抱不平:“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样一句话,就连少有表情的西门吹雪都似已怔住,他从来没遇见过这么直接示爱的女孩子。虽说不是她本人说的,可从她脸上显示出来的阵阵红晕恰好泄露了她的心意。      “哇撒,真彪悍啊。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居然可以居然这么直接的女孩子,难道难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宁紫,恰恰把最关键的一句听在了耳里。不住的啧啧称奇。      孙秀青自认被宁紫的话给羞辱了,脸上泛起了青色,咬了咬牙,双剑已出鞘,剑光闪动,狠狠的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西门吹雪居然未出手,轻轻一拂袖,身子已向后滑出,退后了七八尺。      孙秀青眼圈已红了,嘶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她展动双剑,咬着牙向西门吹雪扑过去,剑器的招式本就以轻灵变化为主,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刹那间已攻出七招。      宁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愣了,她有说错什么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刚刚不是还在示爱嘛,感觉有些不妥帖的宁紫悄悄的离开了院子,决定去找寒凝儿。      那边西门吹雪瞄到宁紫的行劲后,眼角微微抽动······      宁紫在离开院子后直接朝着寒凝儿所在的房间走去,因为不喜欢客栈院子的人多嘴杂,所以寒凝儿选择住在了客栈向里的二层。      宁紫'咚咚咚'的跑上楼梯,笔直直的推开靠近扶手的房间,将床上正在春困的少女拉了起来。      寒凝儿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你干嘛啊,人家好困的。"昨天半夜她拉着花满楼去了湖边的芦苇荡,享受着被萤火虫包围的乐趣,知道天明十分才回来呢,现在觉还没补够呢,她要在多睡一会儿。      可惜宁紫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就在寒凝儿的耳边大喊:"我闯祸了。"      寒凝儿也因为这句话正式清醒过来:"你干了什么?"      "就刚刚在院子里,我看见石秀云在帮孙秀青朝着大冰块告白;就感叹了下这里的民风彪悍;本来我还以为古人都很保守,原来不是嘛;谁知道我刚感慨完,那边孙秀青就朝着大冰块动剑了。而我也趁机溜了回来。"宁紫小小声把她刚刚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却发现寒凝儿似乎心不在焉儿的。她伸手在寒凝儿眼前晃了两下才换回了她的神志。      寒凝儿拨开宁紫的手:"没事的,这个应该不关你的事。"不管和宁紫有没有关,反正最后他俩都会在一起,生一个男孩的;从另一方面来说宁紫也应该算他俩的小媒人吧。不过借于峨嵋四秀的不好前科,这个媒人还是算了吧。      "真的?"宁紫有些不确定,在得到寒凝儿肯定的点头后才放下心来,上床把寒凝儿往里挤了挤,她也想睡了;寒凝儿给宁紫盖好被子后,自己也躺了下来,她要继续补眠。      等她俩一觉睡醒,客栈里再次没了陆小凤和花满楼的身影。只有花满楼让店小二交给寒凝儿的一封信,上面说让她们就在这里等着。宁紫和寒凝儿对视一眼,双方都无异议。      这一等就是五天。在第五天的三更时分,他们终于回来了,而所有的事情也随着他们的回归而结束。霍天青死了,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也死了,而霍休则是被他准备给陆小凤的机关关了起来;上官雪儿每天都用馒头去敲诈他,说是让他把私吞的银子交出来。而霍修则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有时候,我真的发现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功能。"这句话是陆小凤对着寒凝儿说的。      寒凝儿感到莫名:"怎么了。"      原来真的是上官飞燕嫉妒样样不如自己的上官丹凤,从而把人害死;还想联合她在外面的情人霍天青来谋夺金鹏王朝的财富,只是她棋差一着,成了霍修的试金石,虽然两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可这也掩饰不了上官飞燕的心机深沉。      金鹏王朝的谜案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陆小凤又过起了他闲云野鹤的逍遥生活。寒凝儿则拉着宁紫,跟随花满楼回到了百花楼,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样子好不惬意。可他们却没料到一场围绕着陆小凤的阴谋即将展开,而宁紫和寒凝儿也会在这场阴谋中发生变故。现在的他们只是在尽情的享受着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实在不好意思,果子真的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你们将就看着,我明天把这章补完哦 ☆、第十八章 初始   月圆,雾浓。圆月在浓雾中,月色凄凉朦胧,变得令人的心都碎了。      一群刚保完一趟镖的却没有丝毫要欣赏的意思。一来,他们做保镖的大都是粗人,做不来那种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事情;二来,保镖实在是一件耗费心力和体力的事情,现在事情好不容易结束,他们更像做的就是痛痛快快的喝一场,来庆祝事情的圆满。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佝偻着身躯从浓雾里出现,她手里提着一个样式古老的竹篮子,竹篮子上面盖着一个张厚厚的棉布,遮住了篮子里的东西。她从保镖人所在的酒家经过。        “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有人经不住好奇的问。      “糖炒栗子。”老妪满是皱纹的脸上已露出笑容:“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要不要来一斤?”      “好,我们买五斤,一个人一斤。”      栗子果然还是热的,又香又甜。买栗子的人却只吃了一个。刚才他的酒喝得太多,只吃了一个栗子,他已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好像要呕吐。      但还没有等他先吐出来,就发现他的伙伴们突然全都倒了下去,一倒下去,身子立刻抽紧,嘴角就像马一样喷出了白沫。白沫忽然又变成了红的,变成了血!      那老妪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已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糖炒栗子有毒!”买栗人咬着牙,想扑过去,但这时他竟也已忽然变得全没有半分力气。他本想扼断这老太婆的咽喉,却扑倒在她脚下。      他忽然发现这老太婆藏在灰布长裙里的一双脚上,穿着的竟是双色彩鲜艳的绣花红鞋子。就好像新娘子穿的一样。不过鞋面上绣的并不是鸳鸯,而是只猫头鹰。猫头鹰的眼睛是绿的,好像正在瞪着张放,讥嘲着他的愚昧和无知。他愣住了,想起了不久前听过的一个传说,当时他还在笑说这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今日就让他们遇上了。      老妪吃吃的笑了,道:“原来这小伙子不老实,什么都不看,偏偏喜欢偷看女人的脚。”      买栗人这才勉强抬起头,嘎声问:“熊姥姥?”相传熊姥姥是一个穿着红色秀猫头鹰的鞋子的妇孺,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来买有毒的糖炒栗子,谁买来吃了都会死。      老妪,也就是熊姥姥笑道:“傻小子,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她抬起头,望着浓雾里凄凉朦胧的圆月,慢慢的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就想杀人!”      买栗人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只恨不得一口咬在她咽喉上。      可是这熊姥姥忽然间就已在他眼前幽灵般消失,消失在浓雾里。夜雾凄迷,月更圆了。      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      江重威是平南王府的总管,是个很有威仪,也很有权威的人。王府中有着很多机密重地,这些地方的门上,当然都有锁。所有的钥匙,都由他保管,所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二三十把钥匙,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他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但谨慎沉着,忠心耿耿,而且一身“十三太保横练”,虽然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但无论任何人都已很难能伤得了他。他要伤人却不难。他的铁砂掌,已有九成火候,足可开碑裂石,击石成粉。王爷将钥匙交给他保管,一向都很放心的。现在他正要替王爷到宝库中去取一斛明珠,两面玉壁。      今天是王爷爱妃的芳辰,王爷已答应她以明珠玉壁作贺礼。就像世上大多数男人一样,王爷对自己所钟爱的女人,总是非常慷慨的。长廊里沉肃安静,因为这里已接近王府的宝库,无论谁敢妄入一步,格杀勿论!      江重威推开门时,赫然发现寒冷阴森的库房中,竟赫然有一个人。一个活人。这人满脸胡子,身上穿着件紫红棉袄,竟坐在一只珠宝箱上绣花。      江重威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宝库是一个把手的非常严的地方,可谓三步一关,五步一卡,平时连只苍蝇都很少见。如今他的面前却做着一个人坐在那里绣花,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      “这人莫非是个鬼!”除了鬼魂外,还有谁能进入这地方?      江重威只觉得背脊忽然发冷,竟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战。这大胡子专心一意的绣着花,就好像大姑娘坐在自己闺房里绣花一样。他绣的是朵牡丹,黑牡丹绣在红缎子上。      江重威终于镇定了下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胡子并没有抬头,淡淡道:“走进来的?”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绣花的地方!”大胡子还是漫不经心的用针挑着手里的绣帕。      江重威冷笑一声:“难道你是特地到这里来绣花的?”      大胡子点点头,很认真的说:“因为我要绣的,只有在这里才能绣得出!”      “你要绣什么?”      “绣瞎子,秀一个瞎了眼的江重威!”      江重威仰面狂笑。他只有在怒极杀人时,才会如此狂笑。狂笑声中,他的人已扑过去,双掌虎虎生风,用的正是裂石开碑的铁砂掌力。他突然觉得掌心一麻,就像是被蜜蜂叮了一口,掌上的力量竟突然消失无际。就在这时,一阵闪动的寒芒,已到了他眼前。十三太保横练,虽然是并世无双的硬功,却也练不到眼睛上的。      外面的卫士突然听见一阵惊呼,赶过去时铁门已从里面关了起来。等他们撬开门进去时,江重威已晕倒在地上,一块鲜红的缎子,盖着他的脸。缎子上绣着朵黑牡丹!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种各样的叫卖声相互应和,偶尔一两辆马车经过,大人牵着稚儿避过马车,挑了几个包子。      就在这闹市之中,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五个年轻人哆哆嗦嗦的窝在墙角,惊恐的看着他们面前的一脸笑意紫衣女子。螃蟹发誓,如果早知道这个女子如此难缠他绝不会在山西时设计敲诈她的,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以自己敲诈失败来结束的,可谁知道从那之后走哪儿都碰到她,弄得他们都有些肝儿颤了。最初他们还打算以凶恶的嘴脸来吓唬她,可谁知这女子一点儿害怕的神情都没有,还常用她身上有毒的闪电貂来吓唬他们,久而久之他们都已经疲惫了。算算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碰见她了。      螃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走到女子面前:“说吧,你到底要干啥?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要头一颗,要命一套?’多熟悉的语句啊,只不过这不是奶奶的故事好不好,再加上自己要他的头和命来做什么?等着晚上做噩梦吗?寒凝儿笑着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不过我最近很无聊嘛,所以就想找你们玩玩了。”花满楼被苦瓜大师请去吃素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刚好他们五人继山西之后又闯入了自己的眼帘,刚好无聊好打发时间嘛。      “姑奶奶,那你什么都不要,成天缠着我们做什么啊?”而且还不让他们出城,每每当他们以为出城后就可以摆脱她后,她居然早已在城外等着了,没办法,他们又再次跟着她回到城里。螃蟹有些崩溃。      寒凝儿弹了弹自己的指甲:“无聊嘛,把你们弄来打发时间啰。话说,我有那么吓人吗,你们至于怕成那样吗?”      螃蟹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倒是不吓人,只不过你玩人啊。”成天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们,他们也会累好不好,不过他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姑娘根本就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不然他们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还能和她说话。      “好了,不玩你们了,我也累了。我叫寒凝儿,你们叫什么?”      听到寒凝儿说不完他们了,刚刚还打哆嗦的几人立即停止了哆嗦,终于结束了。螃蟹指了指自己:“我叫螃蟹,高一点儿的那个叫大虾,胖点儿那个叫河蚌,河蚌身旁的那个叫小鱼;还有星儿。”      “都是鱼类?”寒凝儿睁大了眼睛:“话说,那天那位装你娘的那个人呢?”      “那就是杏儿装的。”河蚌得意的说,杏儿可是会易容术的。      易容术,哟黑,和司司是同行啊。寒凝儿点点头:“你们那天为什么会选中我作目标啊?”      “因为你看着人畜无害嘛。”小鱼的声音里带了一些怯。      人畜无害?这叫什么比喻,把自己和动物拿来比?其实这个也不能怪他们几个,他们从来就没有父母,几人相依为命长大,又没有什么本事,只好靠坑蒙拐骗为生;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杏儿的易容术,其实那也是她自己的瞎捉摸出来的,如果放在司空摘星的眼里,这是根本不够看得,也只能弄来骗骗不懂易容的寒凝儿。而‘人畜无害’则是他们唯一会的成语,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骗了人,别人用来骂他们的。      “我们平时不整像你这样的人。”星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又看看寒凝儿身上质地舒服的衣裙,眼神中带着羡慕和渴望。      “什么意思?”寒凝儿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整她这样的人。      胆子稍微大些的螃蟹在一旁解说着:“额,我们虽然坑蒙拐骗,那也只针对那些为富不仁的人。那天是因为大虾真的不小心摔断了腿,我们急需用钱,不然就会残废了,所以才······”      “那那些富商会任由你们敲诈?”      星儿摇摇头:“不会,只有那些胆小怕事的会。所以我们也会常常挨揍。”而那一次挑中了寒凝儿,是以为她一个姑娘家,一定胆子很小,可谁知道他们热错了人,她比富商更可怕。富商大不了打他们一顿,而她却不大,而是吓着他们玩。      “原来如此,那你们几岁了?”      “不知道,我们连父母都不清楚,就更不清楚自己的岁数了。”      声音里透着一丝凄凉,寒凝儿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有家似无家,有父母却似无父母的自己,她甩甩头,那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她不需要再去想。“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似是不敢相信寒凝儿的话,大虾第一次开了口:“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请你们吃饭,走吧。”说完,寒凝儿就走在了前面,螃蟹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就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们是真的饿了。 ☆、第 19 章   “小二,再来一笼叉烧吧。”宁紫叫完后,又低下头欢快的吃了起来,一点儿也不顾店小二惊恐的眼神。和喜爱吃水果胜于爱吃饭的寒凝儿不同,宁紫是一个喜爱吃饭多于爱吃水果。不,更确切的来说,宁紫是爱吃肉,一个无肉不欢的主儿。她常说这是吃什么补什么,她很瘦所以得多吃肉,让自己胖点儿。每次当她这么说时,寒凝儿都会鄙视的扭扭她腰间的不明显的小泳圈,这丫头分明就浑身是肉嘛,她就是占了骨骼小的便宜,即使长肉也看不出来。      “再多来加两笼。”这个声音是寒凝儿发出来的。      不顾擦拭自己油兮兮的小嘴,宁紫开心的抬起头打着招呼:“凝儿,你来了哦,来坐下吃。”      寒凝儿笑着坐下来替宁紫擦拭着唇角:“你看看你呀,吃得满嘴都是。你们快来坐啊。”      螃蟹几人拉拉身上的粗衣,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进这么好的饭店呢,不知道为什么寒姑娘会请他们吃饭。      “他们是谁啊?”宁紫盯着出去一趟就带回几个人来的寒凝儿发问着。      寒凝儿就把山西事件说了一遍。螃蟹几人还等着宁紫的发飙呢,谁知道她却自顾自自的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了,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她俩的样子应该是好朋友啊,为什么她的好朋友被自己几人敲诈,她却没有打抱不平呢。其实宁紫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寒凝儿都请他们吃饭了,这就说明已经原谅他们了,她又何必对几人冷嘲热讽呢。而且,看他们的局促的样子,哎,算了······      “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啊。”寒凝儿拿起一个叉烧,招呼他们。      “不用了,随便吃点儿就好。”河蚌摆摆手,他们那里敢乱点啊。      “民以食为天,懂不懂,怎么能随便吃呢。”宁紫抬头反驳道,说完就把店小二叫了过来点了一些菜,听到这些菜名大虾几人就开始咽口水,虽然还没开始吃,但是肯定很好吃呢。几人的眼中都有些兴奋,这些真的都是给他们吃的吗?他们的运气好好哦,也不枉这段时间的被整,至少会让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你们知道吗?最近江湖上可发生了大事呢。”      “什么事啊?江湖上出了一个会绣瞎子的大胡子男人。”      “什么意思?”      “就是我话里的意思啊。江湖上出了一个男人,身着红色衣服绣着黑色牡丹,特意出现在有宝的地方,凡是见过他的人都被他弄成了瞎子。”      “看来这江湖又不太平了······”      “谁说不是呢。”      邻桌还隐隐传来交谈声,寒凝儿却没有再听下去,她只知道这次陆凤凰又会被签入麻烦里了,哎,她家七童也会被牵连进去吧。      不出寒凝儿所料,远在山上禅房的陆小凤在苦瓜大师和金九龄的的双簧中接下了任务。而早已明白他们意思花满楼,带着笑意‘看着’爱凑热闹的陆小凤一步步踏进了陷进。      和螃蟹几人分手后,寒凝儿和宁紫手挽着手一步步朝着家走去。远远的,寒凝儿就看见黑了几天的百花楼居然亮起了灯,她明白一定是花满楼回来了,虽然他并不需要灯,可是他却总是在天黑时为寒凝儿点燃一盏灯。      估摸了一下这里到百花楼的距离,寒凝儿笑得谄媚的对宁紫说:“小紫,你慢慢走哦,我先回去了。”      和寒凝儿一样看到亮灯了的百花楼,宁紫点点头,小别相见的两人,肯定激情无限,她就不要去做那明晃晃的灯泡了。      看到宁紫点头后,寒凝儿开心的朝着百花楼敢去。和平时从门进不一样,这次她直接从窗户跃了进去:“七童。”声音透着喜悦。      花满楼放下手里准备移植的花盆,朝着寒凝儿张开了手臂。寒凝儿开心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哦。”和时下含蓄的姑娘不同,这个有着现代生活的姑娘,总是毫不犹豫的告诉自己的恋人,心里想法,比如喜欢、比如想念。      而花满楼也在她的熏陶之下,比起以往也要大胆一些:“我也很想你,这段时间你好吗?”      寒凝儿先是点点头,忽而又摇摇头:“不好,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做什么都不好。”      花满楼准确无误的捏捏寒凝儿小翘鼻,这个撒娇的小丫头。      “对了。”寒凝儿从花满楼的怀里抬起头来:“凤凰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你听到了什么?”知道寒凝儿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花满楼肯定她一定是听说了什么。      “绣花大盗。”这四个字一出,花满楼就了解了。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了,于是乎他就把自己知道的经过讲过了一遍,和今天寒凝儿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差不多,只不过花满楼讲得更为详细。      “那你这次打算帮他吗?”      花满楼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寒凝儿耸耸肩,也知道自己有些多次一问了。      而走在寒凝儿身后,刚好进来听到了最后几句的宁紫好奇的问:“金九龄是谁?”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金九龄身上有两样东西是很少有能比得上的。      他的衣服,和他的眼睛。金九龄的眼睛并不特别大,也并不特别亮,但只要被他看过一眼的,他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金九龄的衣服,质料永远最高贵,式样永远最时新,手工永远最精致,他手里的一柄折扇,也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作武器。      金九龄认穴打穴的功夫,都是第一流的,事实上,他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      不是第一流的酒他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去坐。但他却并不是个第一流的有钱人,幸好他还有很多赚钱的本事。他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精于相马,就凭这两样本事,已足够让他永远过第一流的日子。      何况他还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这使得他在最容易花钱的一件事上,省了很多钱。别人要千金才能博得一笑的美人,他却往往可以不费分文。      所以他生活一向过得很优裕,保养得一向很好,看来绝不像是个黑道上朋友闻名丧胆的武林高手,却像是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花满楼把他嘴里所知道的金九龄讲了一遍,而宁紫则默默在心里用了两个字来形容‘□丝。’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寒凝儿问道。      “去找孙老爷,了解下情况。”      “你打算去找大智大通?我要和你去。”寒凝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下。      “你要去?”      “当然了,不行吗?”      想想只是去找孙老爷,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花满楼点头同意,寒凝儿开心的拉着宁紫回去收拾东西。      刚离开一会儿的寒凝儿又倒了回来,“对了,我和你说个事儿。”寒凝儿就把螃蟹几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来我想帮他们一把的,结果他们不接受就离开了。”      “人各有志,如果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我们也不要勉强。”      寒凝儿点点头‘嗯,那我收拾东西去了。’ ☆、第 20 章   青翠的山林间有鸟儿的歌唱,有花草树木的清香,还有就是马儿走路的踢踏声。坐在马上的人,身子也很有节奏的随着马儿的走动的频率而摇曳着。      不会骑马的宁紫坐在寒凝儿的身后,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就怕从马上摔下去,然后来个马的后蹄。寒凝儿空出一只手,拍拍腰间的手:“你松点儿,你你紧得我肚子疼。”      宁紫摇摇头:“不要,我怕摔下去,那样会更疼。”虽说第一次骑马她很开心,但也一点儿都不能放松警惕,万一摔了,痛苦的还是自己。      寒凝儿没有办法的摇摇头,随便她吧,想当初自己第一次骑马不也吓得要死吗,所以啊,凡事都得讲究过程,慢慢来吧。      “花花,我想问你个问题哦。”宁紫看着旁边骑得潇洒自如的花满楼,搁置心里已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了。      “你说。”花满楼的声音永远透着一股平和,宁静。      听到宁紫的称呼,寒凝儿的额头一股冷汗,她转过身去敲了敲宁紫的额头:“你以为你叫小狗呢,还花花,不许这么叫,不好听额。”      不敢放手的宁紫,只能用被撮的额头去蹭寒凝儿的后背:“有什么关系嘛花花自己都没介意啊,你那么着急干嘛?”说着还朝花满楼看去,见花满楼的脸上并无不悦,不觉有些得意洋洋。      “他是我的人,我当然着急了。我警告你哦,如果你再叫他花花,我就加快速度了哦。”说罢,寒凝儿就勒紧了马缰,吓得宁紫大喊不敢了,再也不这么叫了,才罢手。宁紫拍拍胸口,安抚着刚刚被吓的小心肝,腹谤着,恶霸呀,寒恶霸。      宁紫认识花满楼也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她就没见过他有发脾气的时候,“你看不见,在面对前面的未知时,就不会怕吗?”      “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是因为经过了风吹雨淋和日晒,才能长大。如果让鲜花和树木每次在面对烈日、强风和暴雨时都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的话,也不会有它今后多姿的世界。同理,我也是在面对无数的失败和挫折才有了今天的用语面对。不要害怕未知,因为我们的决心终将让我们战胜于它。”      花满楼说这话的神态,就跟平常的吃饭喝水似,一点也没有炫耀他自己的经历和今天的成就。宁紫忽然间就明白了寒凝儿为什么会钟情于他,也许这就是花满楼的魅力所在。她不自觉的拍响了手掌,为花满楼的话和心态而鼓掌。这次寒凝儿没有取笑她,因为她自己也为了花满楼的话而喝彩着。      陆小凤很好奇,绣花大盗究竟是怎么闯进王府的宝库去的。根据蛇王送来的,消息王府中的卫士,有六百二十多个,值夜时分成三班;每班两百人,又分成六队,这六队卫士,有的在四下巡逻,有的守在王爷的寝室外,也有的埋伏在庭院里。宝库外的还有一队卫士,一共有五十四个人,每九人一组,从戌时起,就沿着宝库四周交错巡逻,其间最多只有两盏茶时候的空档。      所以他想试试看,他能不能全凭自己的本事闯入那宝库去,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推磨出那绣花大盗是用什么法子进去的,然后再由这条线索往下追。      院子里有几排平房,不时有一阵阵鼾声传出。后面的大厨房里还亮着灯光,显然有人正在为已快交班回来的卫士准备夜点。现在正是第一班卫士和第二班换防的时候,第三班卫士睡得正沉。      陆小凤并不是神偷,因为他不偷。可是要从一群沉睡的年轻人中偷套衣服,在他说来,却绝不是困难的事。现在他已偷了套卫士的衣服,套在他的紧身衣外面,卫士们都是高大精壮的小伙子,身材都和他差不多。他的动作必须快。卫士换防的时候,总难免有些混乱,混乱中就难免有疏忽,这正是他最好的机会。他早已从那张地形图上,找出了一条最近的路,直达宝库。      陆小凤如燕子掠过地板,就在他身子凌空时,忽然看见对面的平房上有个人站了起来。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两颗寒星。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到地上。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了剑光一闪,从对面的屋顶上匹练般刺了过来。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      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这一剑的锋芒,竟似比西门吹雪的剑还可怕,世上几乎已没有人能抵挡这一剑。陆小凤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能抵挡。他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何况现在他已无路可退。      剑光已闪电般刺向他的胸膛,陆小凤快速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夹,夹住剑锋!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两指一夹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甚至根本就无法相信。      白衣人也已落地。他的剑并没有再使出力量来,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也在看着他,肯定的说:“白云城主?”      “陆孔雀,你可真聪明啊。”就在这时,从厢房的背后走来几人。赫然是花满楼、寒凝儿和宁紫,还有金九龄。      “废话,如果不是凭着他的聪明,他能有能力管那么多的闲事吗?是吧?陆凤凰?”寒凝儿挽着宁紫的似是在为陆小凤解围,其实是在和宁紫一唱一和的笑话他。      陆小凤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她俩抖了抖手指:“你们两个不愧是两姐妹啊,连取名字都这么一致。不过,你们一定要这么叫我吗?”      宁紫和寒凝儿顿时各玩各的,不理会陆小凤的言语。      叶孤城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们,忽然问道:“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      陆小凤点点头,忽然对着花满楼说:“现在还有个人在外面等我的消息,你们猜是谁?”他就怕叶孤城问起西门吹雪,所以叶孤城一问,他就想改变话题。      但叶孤城却并不想改变话题,又继续问:“你是不是也跟他交过手?”      陆小凤见无法转变话题,只好继续回答:“没有!”      “他的剑法如何?”      “还不错。”      “独孤一鹤是不是死在他剑下的?”      陆小凤只有点点头。      “那么他的剑法,一定已在木道人之上。”叶孤城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兴奋之色,慢慢的接着说:“我若能与他一较高下,才真是平生一大快事!”说完,就转身离开。眨眼就消失不见,就如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你说,他是要找大冰块比武吗?”宁紫看着叶孤城刚刚所站的位置,问道。      寒凝儿点点头:“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前世刘德华和郑伊健所演的《决战紫禁之巅》自己可是痴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啊,那些都是响当当的帅哥啊。      宁紫平生就对吃的感兴趣,其他的都不是她关注的对象,所以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那你觉得谁会赢?”      “不知道,我不是先知,不能预料。”即使知道结局寒凝儿也不能说,因为没人会信,而且她不想惹麻烦。      “寒姑娘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会比?”刚刚寒凝儿和宁紫的谈话都听进了众人耳朵里,金九龄走了过来,问道。他话里的他们,很显然指的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      “对于那些绝世高手来说没有对手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就是这样的人。正所谓‘不求长胜,但求一败’。这句话更是能深刻的表达他们的内心世界。所以,这一战势在必行。”即使没有受前世的影响,经过这些年在古代的生活,寒凝儿也稍稍微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所以刚才那一番话,确实是发自她内心的领悟。      “好一个‘不求长胜,但求一败’。”陆小凤为寒凝儿的话鼓起了掌:“我们该为这句话干一杯,只可惜没有酒。”话中不无叹息的意思。      “谁说没有,等着,我替你去拿。”金九龄说得自信。      “到哪里去拿?”陆小凤有些茫然。      “这里有个酒窖。”对于这里的地形,金九龄很是了解。      “你进得去?”      花满楼笑了笑:“这王府中只怕已没有他进不去的地方!”      “哦?”      “你既然敢夜入王府,难道连王府的新任总管是谁都不知道?”花满楼调侃着陆小凤      陆小凤了悟的笑了起来:“酒窖在哪里?还请金总管请带路!”      酒窖就在宝库旁那栋较矮的平房里。金九龄拿出柄钥匙,开了门,已有卫士替他们燃起了灯。      进门之后,再掀起块石板,走下十余级石阶,才是酒窖。好大的酒窖!      陆小凤赞叹道:“我若真是个酒鬼,现在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叫我出去了!”      “你不是酒鬼,是酒虫。所以,这里的酒会被你牢牢记住。”对于陆小凤的嗜酒,寒凝儿早有体会。      金九龄却有着不同的意见:“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认为你是个鬼,但你却绝不是酒鬼!”      “哦?”      “你到这里来,只不过怕叶孤城返回来要你带他去找西门吹雪比剑而已!”      陆小凤没有反驳:“我实在怕他们两个人会遇上,这两个人的剑若是一出了鞘,世上只怕就没有人再能要他们收回去!”      “可是有些事情是你拦不住的。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只是时间早与晚的区别。”寒凝儿这话说得很是笃定。      “至少不是现在就好,不提那些让人头疼的事了。”陆小凤随手提起一坛酒,向着空中一举,便饮了起来。动作中的豪迈,不自觉的感染着他人。      除了寒凝儿和宁紫,花满楼和金九龄也各自抱着一坛子酒喝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加班,人都要疯了,大家见谅啊,最近更新不定时了。 ☆、第 21 章   酒过三旬,陆小凤方才忆起那位死活要跟着自己来闯王府,却因为自己担心保护不了她,而强行将她留在外面的,神针薛老夫人的亲孙女儿,自己的红颜知己,江湖人称母老虎的—薛冰。想到这里,已经有些微醺的陆小凤清醒过来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宁紫边吃着花生米边问:“小孔雀那么着急干嘛去呀?”      寒凝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啊,除了《陆小凤传奇》后面的她都没看过,她咋知道小凤凰的这般着急时为了谁?      金九龄也向花满楼问道:“你想是谁在外面等他?”      花满楼连想都没有想:“一定是薛冰!”      金九龄道:“一定是她?”      花满楼道:“我知道薛冰一直都很喜欢他,他也一直都很喜欢薛冰!”      “谁是薛冰?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终于得到答案的宁紫又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小凤凰的红颜知己吧。不然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而且还应该是一个难缠的红颜知己。”寒凝儿肯定的说道。      “哦,真想看看。”      “等着吧,一会儿就带进来了。”      但是他们等了老半天也没见陆小凤带人回来,只是让门口的一个侍卫带了一个口讯‘说是薛冰不见了,他得去找她。’寒凝儿和宁紫互相看了一眼,耸耸肩,看来是看不成那个让陆小凤害怕的美人儿了。      夜已很深,蛇王居然还没有睡,看见陆小凤找来,也并不吃惊:“我正在等你!”      “你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      蛇王点点头。      陆小凤又问:“薛冰来过?”      蛇王点点头:“她一直都在这里喝酒,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话!”      “她说什么?”      蛇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畅快:“她说你不是个东西,也不是个人。      陆小凤苦笑着:“她一定喝醉了!”      蛇王没有否认的点点头:“但她却一定要走,一定要去找你,我既不能拉住她,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只好派两个人暗中在后面保护她!”      “那两个人现在回来了没有?”      蛇王叹了口气:“他们已不会回来!”      陆小凤有些动容:“为什么?”      蛇王的神情更沉重:“已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薛姑娘却不见了!”      尸体是在一条暗巷中发现的,致命的伤,是在眼睛上。他们死的时候,已是瞎子。      “绣花大盗!”陆小凤全身都已冰冷。薛冰难道已落入绣花大盗的手里?      难道他已知道陆小凤发现了他的秘密?这至少又证明了一件事──陆小凤找到的那线索,无疑是正确的!在重重疑云中能找到一条正确的线索,本是件值得兴奋的事。但陆小凤却觉得自己的心似已沉到了脚底,正在被他自己的脚践踏着。他忽然发觉自己对薛冰的感情,远比他自己想像中还要强烈得多。      从蛇王处出来,到回到客栈又是将近天亮时分,花满楼坐在大堂里也没有睡。他一直等着陆小凤的回来。他知道一定是因为薛冰出了事,不然陆小凤不会这样彻夜不归。      陆小凤笔直直的走了进来也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一壶酒就开始喝,动作有些豪迈却带着一丝忧伤。花满楼端起面前的酒杯送到嘴边,动作里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      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唇边的酒,陆小凤终于开口了:“薛冰不见了。”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再没开口,又继续狂饮。花满楼也没说话,这个时间陆小凤需要的是一个陪他喝酒的人,而他就是那个人。      宁紫在床上不停的翻身,弄得寒凝儿也没睡好,只好坐了起来顺便也将宁紫拉了起来:“说,你要干嘛呀?”      宁紫不好意思的扯着寒凝儿的手,摇晃着:“我饿了。”      “饿了,你就去叫东西吃啊。”      “可我又不想吃啊。”      宁紫说道这里,寒凝儿就明白了,她眼睛微眯的盯了宁紫好一会儿后,果断的躺下继续睡。      这下可就换宁紫不干了,她可劲儿的摇着寒凝儿:“哎呀,凝儿你陪我出去吃啦,出去吃好不好,我好饿呀。”      寒凝儿翻个身背对着她,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不要,我要睡觉。”      “去啦,去啦,天快亮了啊。”      “你也说是快亮了,还没亮啊,好啦,去啦,我真的想吃蓬莲居的包子啊,那个包子好好吃哦,吃了一口想两口,吃了两口想三口······”      ······      寒凝儿双眼无神的盯着蓬莲居的大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被宁紫给说动了,天不亮就起来吃包子。      宁紫捧着新鲜出炉的大包子,满意得不得了:“凝儿,要不要来一个?”      “不要,你自己吃咯。现在可以回去了吧。”出来得急,都还没告诉七童呢。      宁紫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做其他要求,反正她最大的要求就是吃包子,现在已经满足他了啊。恩,这个包子可真好吃,比现代的好吃多了,难道是因为零污染,无添加剂的原因?恩,应该有点儿吧,不然咋会这么好吃呢。      一边吃着美味,一边东想西想,还不停的到处看的宁紫,忽然间就停下了脚步:“凝儿,你看,那是金九龄吗?”      寒凝儿顺着宁紫手指所指之处,看了过去,还真是金九龄呢。他一个人这是去哪里?      “要不要去打招呼啊?”宁紫啃了一口大包子,昨天金九龄那个人还真是不错呢,请他们喝酒的呢:“金九龄。”      刚从一个小院子出来的金九龄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不显,在看到叫他的人是宁紫和寒凝儿后,更是放下心来。他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是你们啊,怎么这么早?怎么就你们两个呢?”      “小紫,想吃蓬莲居的包子,我就陪她出来了。花满楼还在客栈呢。”寒凝儿也微笑的打着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金九龄她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从何而来她去不知;如果不是刚才小紫叫住他,她是不想和金九龄打招呼的,感觉他会给自己带来不详。可同时她也觉得奇怪,昨天只是自己见他的第一次,为什么就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不管怎样,还是避着一些得好。      “金捕头,你忙吧,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寒凝儿拉着宁紫就走。   宁紫也没反抗,反正就是招呼一下啰,她也没有什么话和金九龄说。但是再见总得说一句。想到这里,宁紫就回了一下头:“再~~”      感觉到不对的寒凝儿扯了下宁紫:“你怎么了?”      宁紫看着金九龄的侧腰:“血?”      原来在金九龄的腰间有一抹血渍,刚才他双手下垂恰好遮掩住了那抹血渍让人无查;可现在他也举手回应宁紫时,就露了出来。      金九龄低头一看,笑笑:“没事,刚刚审犯人,避免不了。”他虽然在笑,可眼中的凶狠一晃而过。      宁紫大条的点点头:“哦,原来是审犯人呢?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啊?”她还从来没进过古代的监狱呢,而且还是六扇门的监狱,她想去观摩观摩。      寒凝儿扯了扯宁紫:“有什么好看的,花满楼还在等着我们呢。”      “没事,就去看看吧。一会儿我就送你们回去。”金九龄显得很是热情,这样就不用自己另外想办法了。      “走啦,走啦,去吧。”宁紫再次对着寒凝儿使出了她的绝招——撒娇。这招对着寒凝儿百试不爽。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以宁紫的撒娇再次获胜。二人跟随着金九龄走进了六扇门的大牢。      月亮挂在天空中已有三个时辰,寒凝儿和宁紫失踪也有整整一天了。从今早,花满楼发现她俩没在房间时,还以为是出去了,现在看来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小二留口信说是,她们去买包子。可是买包子会买上一天吗?除了绣花大盗,花满楼再想不出别人。摸摸腰间的玉佩,安抚着自己有些慌乱的内心。这还是上次寒凝儿买来送与自己的。自从自己带上后,就再没取下过。      没想到继薛冰失踪后,寒凝儿和宁紫也失踪了。陆小凤想不出绣花大盗为什么要捉她们三个?是为了威胁?可是也不像啊,既然是为了威胁,那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呢?这个绣花大盗到底要干什么?而如今自己又该从哪里着手呢。      一张大大的网把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圈了进去,牢牢的圈紧。他们必须一步一步小心的,慢慢来,不然,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 22 章   "你说头儿抓这三个小妞儿来干嘛?"      "不知道。头儿办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别过问那么多,他不喜欢。"'      "我知道,所以也就问问你。她们三个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迷药下得那么重,应该还有一会儿吧。一会儿进来给她们喂点儿软筋散。”      “头儿,不是交代我们现在就喂吗?”      “现在?现在她们几个跟几头死猪一样,怎么喂?放心没事的,听我的话,先出去喝两口,再进来一点儿都耽误不了。”      "好,那走。"      那两个人前脚一离开,寒凝儿就睁开了双眼。观察了下周围的情景,只能用小燕子的一首诗来形容'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这里确实是一个没有窗的房间,唯一的出路就是刚才那两个人出去的地方。寒凝儿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的没有戒心了,是因为最近的生活太平静了;还是自以为有了主角光环就不需要考虑其他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老天爷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哎,寒凝儿记住这次教训。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晓得迷昏自己的一定是金九龄,因为她在昏迷前看见他唇角的笑容了。想到金九龄,寒凝儿再次看了看周围,终于在自己的身旁发现了宁紫,此刻她睡得跟个小猪一样,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被劫持了。不过,不是连自己也没发现金九龄的想法吗。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抓我们呢?对了,似乎是从宁紫发现他腰间血迹时,他才那么热情的邀请我们去看六扇门的牢房。而宁紫又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自然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而自己也磨不过宁紫的撒娇。谁让她不但是自己的好朋友,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烈的目光感直射寒凝儿。寒凝儿转头看象另一只墙角,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姑娘正盯着自己看。是了,刚才那两个人也说过,这间屋子里可是关了三个人呢。自己和宁紫,再加上她,恰好三个。      但她是谁呢,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外面等候的人,一定是薛冰。'花满楼的话,突然闯进了寒凝儿的脑海。她试探着开口:"薛冰?"      墙角那位女子显然很吃惊,但也只是片刻就恢复了神色:"你认识我?"      寒凝儿摇摇头:"我认识陆小凤。"      陆小凤的名字一出,让薛冰面无表情的脸色微微转,继而又黑了下来:"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好朋友。但是绝对不是红颜知己,我喜欢的人是花满楼。"知道薛冰为何会变脸的寒凝儿赶紧解释个清楚。也许平时自己还会有心情逗逗她,但绝不会是此刻,这可不是个好时机,现在她们得想办法出去。      寒凝儿的坦率赢得了薛冰的好感,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寒凝儿的心有所喜,让薛冰满意。只要不是和陆小凤有那种关系的人,她薛冰就可以和人化敌为友。      "寒凝儿和宁紫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金九龄的表情很是吃惊。      "昨天早上,本来是让店小二儿留了信说是出去买东西吃,没想到却一去不回。"回答的人是陆小凤。      而花满楼则是表情淡然的坐在一边,就好像此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只是他的右手不住的摩擦着腰间的玉佩,泄漏出了他内心的着急。他不停的思索着寒凝儿失踪前的反映,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不是他们惹的麻烦,是麻烦来惹的她;而最近的麻烦除了绣花大盗再无其他。先有薛冰不见踪迹,再有寒凝儿和宁紫无故失踪,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花满楼一个信息,那就是绣花大盗想用她们三个来牵制住陆小凤和自己。      有道是'关心则乱',自己一定要好好冷静冷静,静下心来。只要一想到任何有可能会让寒凝儿受伤的可能,他的心就不住的收缩,难受得紧。      金九龄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会让六扇门的兄弟好好查查的。"      金九龄的内心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本来他是不想抓寒凝儿和宁紫的,因为绣花大盗的事情他不想把花满楼扯进来。因为这个花满楼也是个瞎子,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瞎子。况且他鼻子太厉害了,金九龄怕被花满楼的鼻子嗅出一些事情。只是,昨天被宁紫发现了自己腰间的血迹,他一个常在公门走的人,有些血迹也无所谓强。      只是想到自己心中的那个秘密,为了保险起见。金九龄还是把寒凝儿和宁紫抓了。万一她俩回来提起见过自己腰间血迹的事,以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精明,迟早会被他们猜出来。所以,只能对不住她们两个了。      屋子里的三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不发一语。      了解清楚彼此被抓来的原因后,薛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该怎么出去,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寒凝儿嘴角带笑的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花满楼和陆小凤?"薛冰不确定是不是寒凝儿的脑子秀逗了,这个时候她们应该自己想办法吧,等他们来救,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况且他们由怎能想到会是金九龄住了她们几个。      寒凝儿,没有介意薛冰语气中略带明显的嘲讽:"等他们进来下软筋散。"刚刚因为不了解状况,所以她不敢冒然出手,现在都明白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薛冰也是个聪明人,寒凝儿一说就明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想要道歉,可看寒凝儿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后,心里又对她高看了几分。"你朋友怎么还没醒,没事吧。"      寒凝儿转头看了宁紫一眼:"没事,她不会武功,所以清醒的比我们晚,不碍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响动,寒凝儿和薛冰对视一眼后,双双往后倒去,躺在地上。他们终于进来了。   '咔嚓。'一声闷响,那是锁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寒凝儿知道有一个人正一步步的接近自己。三、二、一,寒凝儿一记鲤鱼打挺,从躺变站,一个手刀,就劈晕了那人。往薛冰那边一看,她也早已经解决完那人,不但如此,还用人家腰间的佩刀砍断了人家的胳膊。可怜那人事先呗薛冰点了哑穴,此时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活活的痛晕了自己。      寒凝儿摇摇头,背起宁紫往外走去:"走了。"薛冰点点头,跟在寒凝儿身后将大门上锁。      刚准备庆祝终于逃出生天的她,看见寒凝儿些许僵硬的身躯,感到有些不对。偏头看过去,一些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脸上肃杀的神情,让薛冰心里咯噔一响。只觉得陆小凤被一张巨大的网给牢牢的困住了,但他却尚未知晓。      "为什么?"薛冰心里充满着愤怒,为了陆小凤而燃起的愤怒,她为陆小凤感到不值。      "为了生存,为了要给兄弟们一条活路。"为首的宽脸大汉回答道。      薛冰没再理会,只是对着寒凝儿说:"他们都是蛇王的手下,而陆小凤那个笨蛋把蛇王当成了朋友。"      事情讲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寒凝儿知道今天的自己将会有一场血战,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们三个亡。忘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散发着淡淡的清冷,似乎也预兆着这是一个黑暗阴冷的夜晚。而她也许将会打破从未杀人的纪录,因为她想留着命回去见花满楼;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而她不想就这样被打倒后,被迫放弃。      “哎呀,头好疼啊。”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宁紫从昏迷中醒来,睁开模糊的眼睛后,感受到了怪异的气氛;更发现了自己被寒凝儿背在背上,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凝儿?”      “醒了。”      寒凝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漠,这种声音她已经好久不曾听过了。记得第一次听见时还是五年前,而她们俩也因为了那件事成为了朋友。宁紫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凝儿发出这样的声音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俩是生死相交的好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们都要在一起战斗。      宁紫从寒凝儿背上下来,左手紧紧的握着寒凝儿的右手。无声的宣告着自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无论她要做什么,自己都会陪着她。      站在一旁的薛冰被这一幕感染了,她羡慕起了她俩的友情。默默的,薛冰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这个她不认识的姑娘的右手,这一刻她们在一起,她们也会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第 23 章   那个宽脸大汉是第一个冲上前来的,左右互攻毫不放松;寒凝儿一沾即走,蹁跹不定,宛如蝴蝶,左躲右闪。一个忽然之间她漂移到了宽脸大汉的身后,一掌拍在大汉的肩膀。      原本还在冷笑的大汉突然间就僵硬住了笑容,他只感觉自身内力向外急速奔泻,就此无影无踪,而手臂手掌也不由得一麻。他大吃一惊,想要躲开,谁知却发现自己的肩膀牢牢的锁在寒凝儿的手掌之间。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宽脸大汉就全身抽搐,面色惨白。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蛇王手下惊觉不对,本打算采取车轮战磨死她们,现在看来只有采取群起而攻之了。各自拿好自己的武器后,纷纷向着寒凝儿三人扑来,寒凝儿甩开手里的宽脸大汉朝着人群扑去,紧接着薛冰也加入了战场,宁紫捡起大汉的武器从背后偷袭那些人。      这个时候,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都纷纷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都不希望成为彼此的拖累。      夜,太黑;血,太红;迷乱了人的眼睛和心灵······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寒凝儿、薛冰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抓紧了神经,因为她们看见金九龄正从不远处缓缓走过来,步伐中透露着漫不经心。宁紫也紧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其实就在刚刚看见金九龄的一瞬间,她是开心的,她觉得终于有了个认识的人可以来解救她们了,可当她看到寒凝儿和薛冰脸上的严肃的神情后,明白事情可能就是因为金九龄而发生的。      在这一刻宁紫心里充满了悔恨,那被她短暂忘记事情也回到了脑子里。事情好像就是在她好奇心起,非要去六扇门的大牢后起的,她记得她们喝了金九龄端捡来的一杯茶,然后当她再次醒来时,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些血腥经历。宁紫的心不住的往下缀着,她开始后悔起了自己那时的好奇心。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好奇害死猫’,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死的不是猫,而是自己,最关键的还是连累的自己的朋友。不住的悔恨蜂拥而上,宁紫闭了闭眼睛,她知道此刻不是她做忏悔的时候,现在是对敌时刻,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绣花大盗?”鲜血染红了寒凝儿的衣襟,可她丝毫不在意,微微抬高下巴,带着一股子高傲,仿佛方才经历生死的人不是她一般。      金九龄笑着摇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寒姑娘。绣花大盗不是我要捉的人吗?”      “你觉得你此刻的否认有意义吗?毕竟事情很明显的摆在了大家的眼前。”寒凝儿不在意金九龄的否认,只是径自说着一个认定的事实。      金九龄吃惊的张大了嘴:“事情?什么事情?我一点儿都听不懂,我唯一懂的事情,就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去抓真正的绣花大盗去了;而你们仨人则被狗急跳墙的绣花大盗杀死于蛇王的暗点处,死因和蛇王一样。”      “蛇王死了?”这次,换成薛冰惊呼了。就刚刚蛇王的手下还要杀她们,怎么转眼间就听闻他的死讯?蛇王不是和金九龄一伙的吗,怎么会?她有些糊涂了。      “当然。”金九龄肯定的说:“他也是被绣花大盗杀死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又何必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来浪费粮食呢。”      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寒凝儿真的想笑‘浪费粮食?’多么熟悉的语言,可是居然很讽刺的出现在这个人的嘴里。      “为什么要抓我们?”宁紫开口问道,她自认自己和凝儿根本就不会成为金九龄的绊脚石。      “怪就怪你的眼睛太利,原本我也不打算抓你们的,毕竟我不想让花满楼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可谁让你看见了我衣服上的血渍呢,所以对不起了。”虽然金九龄的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语,却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      宁紫闭上了眼睛,原来真的是自己连累了凝儿,浓浓的悲哀保卫住了她,眼角涌出一滴泪水。她知道,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把这次穿越放在心上才造成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自己总以为这就跟导演拍摄穿越剧一样,而她就是那个穿越游客最终会回去的,就算不能回去也会平安无忧。可是,就在刚才,这里才经历了一场厮杀,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厮杀,而现下还面临着另一场厮杀,而结果是谁都不知道的。      宁紫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一直都拿游戏态度来面对这里发生的一起。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今晚她死了,她毫无怨言,因为这都是自作自受。但,如果是寒凝儿死了,她就算一死都不足以赎罪呢。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才把无辜的凝儿牵扯进来,今晚就算是死她也要保住凝儿的性命。她好不容易才觅得了自己幸福,怎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就要再次失去呢?而自己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      月还是很圆,月光照满大地,晚风中已带着一点点秋意。这正是行路的好天气。陆小凤和花满楼则悄悄的跟在阿土身后,一个据说是唯一能够见到熊姥姥的人。这个熊姥姥也就是被怀疑是绣花大盗公孙大娘。      公孙兰,据说是初唐教坊中第一名人公孙大娘的后代,所以知道她的人也都叫她公孙大娘!她并不是个名人,因为她不愿做名人,她认为做名人总是会有麻烦。可是被她扮过的人都很有名: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而其中最最出名的,当属熊姥姥,一个喜欢在月圆之夜用糖炒栗子杀人的老妪。她的行动诡秘,而现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阿土了。据金九龄收到的情报,阿土是公孙兰的手下,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联络到她的人,他们只需要顺藤摸瓜就好。      这个阿土既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尤哉游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只好沉住气,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幸好这时夜已深,大路上已没有别的行人,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阿土有时哼哼小调,有时唱唱大戏,走得好像越来越慢了。      花满楼突然伸手抓紧腰间的玉佩,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潜意识在告诉他寒凝儿出事了。      “你怎么了?”陆小凤放低了音量,关心的问。      花满楼摇摇头:“没事,继续。”但愿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关心则乱。凝儿不会出事的,她还等着自己救她呢,自己绝不能先自乱阵脚。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花满楼和陆小凤再次紧跟在阿土的身后。      走着走着,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里晚上总是比较短的。忽然间,太阳已升起,路上已渐渐有了去赶早市的行人。阿土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一个臭要饭的,无论他要在路上发疯也好,打滚也好,都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路上没人的时候,他走得比乌龟还慢,路上有人的时候,他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花满楼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他很是聪明。要盯住这么样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幸好阿土并没有回头,而且显然已经有点累了。忽然跳上辆运猪糠的骡车,靠在上面,好像准备在上面睡一觉。      赶车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居然并没有将他赶下车,陆小凤叹了口气,忽又发现一个要饭的在路上行走,竟有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便。      难怪有人说,要了三年饭,就连皇帝都不想做了。太阳渐渐升起,阿土闭着眼睛,竟似真的已睡着。        道路两旁,本来是一片沃野,到了这里,才从一座青山旁绕过去。阿土忽然跳下车,奔上了山坡。山上林木青葱,总算凉快了些,阿土在车上小睡了一阵子,精神更足。不但腰腿极催,而且身上还似带着轻功。幸好山并不太高,阿土既然往山上走,也许地头已经快到了。公孙大娘的秘穴,本就很可能是在一座山上的,谁知这竟是座荒山,一路上都看不见有房子,山路也很崎岖。      到了山巅,忽然有一股香气随风飘了下来,好像是炖羊肉的香气。走到上面一看,有一群乞丐在吃肉喝酒,看见阿土走上来,就有人笑道:      “算你运气好,我们刚从山上偷了条肥羊,在这里打牙祭,你既然遇上了,也来吃一顿吧!”      阿土大笑着走过去,道:“看来我这几天口福真不错,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好吃的!”      吃饱喝足后,阿土又往山下赶。陆小凤实在弄不懂,他到这山上究竟是干什么的?        到了山腰间,阿土忽然停下来,从后面的麻袋里,拿出了个黄布包袱,看了看,又放回去,喃喃的笑着道:“幸好东西还没有被那些偷羊贼摸去,否则我脑袋只怕就得搬家了!”      这黄布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重要?陆小凤当然看不见,也猜不出,他也不愿费力去猜,因为这一切都会在找到公孙兰后而知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22章在最后补充了一些内容,没看的妹纸记得去看了哦,不然有些些连接不上 ☆、第 24 章   不知道和金九龄打了多久,寒凝儿只感到自己已经力竭了,现在的自己凭借的就是一股本能,就犹如机器人一般,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机械。耳边传来了薛冰的沉重的呼吸声,她知道薛冰也已经不行了。转眼间,寒凝儿又挨了金九龄一掌,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宁紫的衣服。      “凝儿。”宁紫奔到寒凝儿身边,扶起她。      寒凝儿握住宁紫的肩膀,脚步轻移到薛冰身边,扯住了她的手腕用着凌波微步朝着另一头跑去。刚才她一直未曾使用凌波微步就是为了给金九龄一个出其不意,毕竟自己的体力有限,而金九龄又是个高手,一开始就对她们充满了戒备,如果刚刚就用了凌波微步,可以避过一时,闭不过永久。而现在看见她们三个女人体力已衰竭,放松了警惕,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呢。      金九龄被寒凝儿突发的轻功迷花了眼睛,他从未看过这样的轻功。不过,金九龄唇角冷笑了一下,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避开我吗?笑话,片刻失神后,金九龄立即恢复过来运功追了上去。      花满楼和陆小凤一路风尘仆仆的跟着阿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找了个枝叶最浓密之处躲了起来。      突闻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一条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细胸巧翻云”已掠入了小楼。来者是一个年纪已近四十的女人,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的风情,比少女更迷人。她身上穿着件深紫色的紧身衣,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足上穿着一双红鞋子。      接着又进来一个,一个接着一个,一共捡来七个女人,年龄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进来的人都穿了一双红色鞋子。看来她们都是和公孙兰认识的人。      互相寒暄一阵后,几个人纷纷往桌上放了一个黄色布包,打开一看不是血淋淋的手,就是耳朵,甚至还有腿。      陆小凤倒吸一口气,想不到这些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一个个的心都如此的狠,真正是印证了那一句话‘最毒妇人心’,花满楼虽然看不到,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陆小凤的抽气声,引起了那七个女人的注意:“出来吧,躲躲闪闪的有什么意思,不如来个光明正大。”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们本就是来找公孙兰的,这样躲着确实没意思,反正迟早要见面的。      望着眼前的断崖,寒凝儿的心尖尖止不住的发冷,难道今天真的要让她们三人死在这里吗?      金九龄微笑着走近了她们:“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继续啊,没路了吗?乖乖的过来送死吧。”      寒凝儿也笑了起来:“笑话,我们为什么要过来送死呢,你觉得你能决定得了我们的生死吗?”      金九龄看了看周围,双手一摊的耸耸肩:“难道你觉得你们还有任何的出路?别忘了,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我站的地方。”      “怕不怕死?”寒凝儿对着薛冰和宁紫问出了这句话。      “我很怕,可是想到有凝儿你陪着我,黄泉路上我不会孤独。”说这话的是宁紫。她真的是一个怕死的人,可就在此时此刻她不怕了,她只是内疚,内疚连累了凝儿,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这么任性。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更何况我在临死前有了你们两个,我死而无憾了。”薛冰这话说得很是感性,却是发自她的肺腑。      “那好,就让我们三个一起共赴黄泉吧。”      话音刚落,三人紧握彼此的手,跳下了山崖。金九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快步跑上前去,却只看见三人的衣服。他郁闷的握紧了拳头,以他做事严谨的性格,本打算亲自送他们上路的,没想到她们居然选择了自绝。不过,哼,金九龄再次冷笑了一声。这座山崖,深不见底从这里掉下去的人从来就没能活下来过,这三个想必也不例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让人来找找,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就出现偏差。      下坠的重力使山风刮在脸上有如刀割般的疼痛,下边突然间一个细小的山洞闯入了寒凝儿的眼目中,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坠落到那个山洞口前,将薛冰和宁紫送了进来,而自己却犹如断线的风筝般再也没有了力气,直挺挺的坠了下去。小紫,这次终于换我救了你了;薛冰,帮我好好照顾小紫;花满楼,对不起,不能陪你到白首了······      “凝儿~~~”      “凝儿~~~”      山涧里,传来了两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被叫的却再也没有了回应的力气。      花满楼和陆小凤终于说服了公孙兰,决定带她去见金九龄的时候。花满楼腰间的玉佩自腰间脱落,碎成几片,他的胸口也急剧的疼痛起来。      陆小凤扶住花满楼:“花满楼,你怎么样?”      花满楼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心中不详的预感加重。他仿佛听到寒凝儿在他耳边的低喃‘花满楼,对不起,不能陪你到白首了。’手心的力道加重,嵌入肉里,鲜血直流。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捡起的玉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玉佩一直别在花满楼的腰间,就连刚刚比试的时候也不见脱落,而如今好好的坐着,却碎成这样,这其中代表的寓意,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几经险阻,薛冰和宁紫终于来到了崖底,却不见想要找到了那个身体。心焦之下抬头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粗壮的榕树上看到了那个悬挂的身影。薛冰一个纵身,将人从树上抱了下来。      宁紫扑了过去,从薛冰怀里接过那人:“凝儿,凝儿,凝儿你醒醒。”      薛冰将双指放在寒凝儿的鼻翼间,心下有些发冷。良久一次轻微的呼气感终于让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她激动的握住宁紫的手:“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找大夫,赶紧找大夫。”      宁紫也激动的点点头,连声说:“好。”      二人不顾浑身的疲惫,只想抓住一线生机挽回寒凝儿的命。      “这位姑娘伤势太重,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据说是这个城里有名的神医,缓缓说着。      “不会的,大夫,麻烦你好好看看,她还有呼吸啊。”宁紫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紧紧地抓住大夫的手,想他能再看看。      大夫歉意的看着她:“姑娘,但凡有一线生机,老夫也会尽力一试的。可惜真的没法子啊,这位姑娘是还有呼吸,可是她的内体受伤太重;除非有奇迹,否则她也只能是个活死人。”      ‘活死人’大夫的话终于让薛冰和宁紫强忍多时的眼泪,留了出来。这已经是他们看的第三个大夫了,可他们的嘴里都说出了同样的话,凝儿真的没救了。      薛冰不发一语,放下诊金后,抱起寒凝儿走出了医馆,宁紫紧跟其后,二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了一种信息,那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他们的举动街上的路人纷纷侧目。带血的衣衫,漂亮的面容,和一个闭目不醒的姑娘,多么引人争议的话题啊,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敢去议论,因为她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谁也不忍在此时此刻去给她们的伤口上撒盐,只是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她们通过。      自从花满楼的玉佩碎了以后,他就再没说过话,只是不停的喝着酒。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让公孙兰和陆小凤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路上的氛围都透着一股子的沉闷。      突然街上路人的行为,让陆小凤和公孙兰瞪大了眼睛。他们站在路中间不动,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多时,就看见两位姑娘从远处走来,其中一位还抱着一个人,看那着装想必也是一位姑娘。只是她们身上的血衣,是怎么一回事啊。      随着那两人的越走越近,陆小凤一直为薛冰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待他看清薛冰怀中所抱何人时,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看那惨白的脸色,和薛冰、宁紫心如死灰般绝望的神情,陆小凤担忧的看了看花满楼。      感受到来自陆小凤的目光,花满楼的头动了动,仍旧没有说话。      薛冰抱着人一步步的走到花满楼面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我把凝儿给你带回来了,可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本以为流干的眼泪,随着这句话再次涌了出来。      “大夫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她一辈子都只能以活死人的形式活着。”这句话来自宁紫,那个曾经活泼爱闹,爱耍宝的姑娘消失了。眼前的宁紫透着磨难后的沧桑。      花满楼颤抖着双手将那具冰冷的身体接了过来,如果不是宁紫的那句‘活死人’,花满楼险些就要以为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具尸体。“是谁?”      “金九龄。”这三个字让薛冰说得咬牙切齿。      果然是他,虽然花满楼和自己早已猜到,却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这次自己和花满楼才那么想要找到公孙兰来戳破金九龄的假面具,以此来救出薛冰三人,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陆小凤。”      花满楼刚喊出这三个字,陆小凤就回答道:“你放心交给我了,你赶快去找人救凝儿吧,奇迹会出现的。”      花满楼点点头,抱着人离开了。虽然他此刻恨不得手刃金九龄,但是想到怀中重伤的人,他又不得不止住心里的愤怒。此刻没有什么来得比救治她重要。他一定要遍请天下名医,他相信奇迹会发生的。      宁紫也担心寒凝儿,可是却没有跟着花满楼去,她要跟着陆小凤亲眼见证金九龄的死,还要在他死后将他戳骨扬灰。 ☆、第 25 章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快,赶快通知王医生啊;还要通知病人家属。”      “简直是奇迹啊,昏迷了一年了,居然还能醒过来。”      ??????      伴随着一阵吵杂的声音,寒凝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居然还没有死,这算不算是穿越大神对我的眷顾呢?      寒凝儿还没来得急多想,便被人推出了病房。紧接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医生终于用欣喜的口吻对她说:“恭喜你,你是我们医院的第一个奇迹。在成为植物人后还能醒过来的人。”      按理说在医生有了确切的诊断答案后,应该是对病人家属说,至于这个王医生为什么会直接对寒凝儿说呢?那是因为她的病床前并没有陪伴,即使在刚才已经有了护士去打电话通知,可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 王医生没有办法只好直接对病人说了这番话。      经过这一个小时的折腾,寒凝儿也算明白了,她再次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回了现代。原以为自己在现代时因为车祸而死,没想到却是自己多想了,她只是变为植物人了而已。摸了摸这张和古代时别无二致的脸,寒凝儿突然想起了李商隐的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重新躺会病床,转头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得有些夺人眼目,寒凝儿转移着眼珠避开刺目的阳光,转而看向树叶上被阳光折射下的露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曲和缓忧郁的乐声中浸含着浓浓的古典韵味,优雅抒情且不经意流泻出的哀愁,像一片随风舞动的叶子,不留神便会勾人引入的情感的漩涡中。      这一首曲子是寒凝儿教给花满楼的,曾经他俩一起琴箫合奏,有一种说不出美满幸福。而现在那个可以陪花满楼吹箫的人早已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花满楼从琴台后起身,缓缓来到床边,抚摸着那个长睡着的人的容颜。      凝儿你究竟还要睡多久呢,难道你真的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吗?害你的金九龄已经被陆小凤杀了,你拼死保护的宁紫和薛冰安然无恙。可是宁紫失踪了,在亲眼见证了金九龄的死亡后就失踪了,我们怎么也没查到她的踪迹。薛冰说宁紫是因为内疚,不知怎么面对我,所以选择了离开。可是我并没有怪过她,被你拼死保护的人,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又怎么会怪罪于她呢。凝儿,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何时才能醒过来呢;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寂寞吗??????      “七童,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会。”      “七童,我发现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呢。”      “是吗?”      “当然是了。”      “七童,我感谢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居然能让你来到我的身边。”      “恰好,我也感谢老天爷让你来到我的身边。”      “七童??????”      “七童??????”      往昔的情景和对话还历历在目,可是为什么物是人非了呢???      万梅山庄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人觉得那是个梅花繁多的地方,可是真正到了这个地方才发现这里居然一棵梅树都没有,更别提梅花了,真正是辜负了‘万梅山庄’这个名字。      现在是四月,桃花和杜鹃正在开放,开在山坡上。面对着满山遍地的鲜花,那个坐在院子椅子里的人却没有用任何欣赏的目光去,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脸色有着憔悴和沧桑,唯独不见了往日的活泼和调皮。她就是让花满楼和陆小凤找了一个月也没见到人影的宁紫。      西门吹雪练完剑回来,站在宁紫面前:“回去。”      宁紫也不说话,也不行动,神情还是那么呆滞。      西门吹雪的心里有一丝丝的难受。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是那么一个爱耍宝的小姑娘,而如今经逢巨变的她连最起码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西门吹雪弯腰将椅子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西门吹雪。”这是宁紫来到万梅山庄后的第一次出声。      “嗯。”西门吹雪有一丝开心,她终于愿意说话了。      “你能教我练剑吗?”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对于他来说练剑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只需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即可。      宁紫抬手抓紧了西门吹雪的衣襟:“求求你,教我剑术好吗?我不想要再成为别人的累赘,害人害己。”      西门吹雪继续沉默着,宁紫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真的不可以吗?她真的不能学武吗?      就在宁紫将要心灰意冷时,耳边想起了西门吹雪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好。’而恰恰就是这一个‘好’字,终于让宁紫有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而她的眼泪也顺着笑容流出。      谢谢你西门吹雪。宁紫在心里默默的感谢着。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未说过话,可是外面发生的一起她都知道。      那日在她亲眼见证了金九龄的死后,就悄悄的离开了,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花满楼,和躺在床上的活死人寒凝儿,于是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她没有目标的继续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日的疲惫终于让她体力不支的昏倒在地。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已经睡在了万梅山庄的客房里。听万梅山庄的管事吴妈说,她晕倒的地方就是万梅山庄,是西门吹雪将她抱回来的。宁紫不明白有着洁癖的西门吹雪为什么为抱她回来,也许从前的自己还会追根问底,而现如今她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天下的事多,自己不知道的也多,干嘛每样都非要去了解呢。      本来也没有去处的宁紫,就这样在万梅山庄住了下来。她有时候也在问自己,在经历了金九龄的欺骗后,为什么又要再次在万梅山庄住着,难道就不怕这又是另一个陷阱吗?一开始她也不明白,在后来反复的自我追问后,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她已经逝去了最好的朋友,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失去的呢,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大不了在西门吹雪设置陷阱时,自己先去一步,这样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了。呵呵,原来自己是在求死呢。      而现如今她突然有了另一个目标,她想学武,在看到西门吹雪出神入化的剑术后,她萌发了强烈的渴望,她想要学。听说练武的人身体都很好,如果,万一那一天花满楼烦了,不愿再照顾已是活死人的凝儿时,她就要去把她接回来,换自己来照顾;但是在这儿之前她必须有一个过硬的体魄,所以她要学武,好好的学,务必把自己给打造出来。      “寒小姐,逛街呢?”刚从医院下班的王忍看到已经出院半月有余的寒凝儿,开心的打着招呼。      寒凝儿正在低头翻阅书籍,抬头一看是王忍后,点头一笑。      不愿就此错过机会的王忍,来到寒凝儿面前主动找着话题:“寒小姐,还喜欢看佛经?”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相处,王忍觉得自己很喜欢寒凝儿那种娴静的气质,而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该为终生大事努力一番了。      “嗯。王医生,我有事先走了。”寒凝儿主动结束着交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不用了,再见啊。”      眼看着如同脱兔版离去的寒凝儿,王忍无奈的笑了笑,只能自我安慰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第 26 章   “哟,我们家的二小姐回来啦?瞧瞧,手里抱的是些什么?佛经啊?怎么,车祸后大难不死信佛啦?”一个身着香奈儿的套装,面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优雅的坐在沙发里,嘴里却满是嘲讽的话。这个人就是寒凝儿的大姐,韩素妍。      像这之类的话,寒凝儿从小听到大。从最开始的伤心难过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就跟不是在说自己一样。也许有的东西就是这样,始终求而不得,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此放手,至少可以让自己少受一点儿伤害。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姐姐,这也难怪啦。人家当然是得感谢佛祖啦,毕竟有几个能像她一样啊,当了一年的植物人还能再次醒过来。”寒家的三小姐寒素芯从寒凝儿身后冒了出来,走到寒素妍身边坐下,一起笑闹着,她们谈笑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嘲笑寒凝儿。      "你看看你,一出院就惹得家宅不宁的,不是告诉你别生事了吗?"这句话出自寒凝儿的母亲李映荷。      映荷,'映日荷花别样红',多么美的的诗句啊,多么美的的名字啊,为什么从她的嘴里却永远只能听到指责呢?看来你当真是没有亲人缘啊,寒凝儿故作高傲昂着头从她们身边穿过,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那个样子看着就讨厌,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寒家会出那么一个二小姐。”寒素芯很是郁闷。      她们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而且所出之人必是俊男美女。就像她自己和大姐寒素妍,可偏偏出了寒凝儿这么一个怪咖,长得那么普通,一点儿都不像他们寒家人。怪不得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活该。      平心而论,寒凝儿的长相也不是那么普通,只是生在寒假这些靓丽的人面前,难免显得清秀。所以,这也一直成为家人不喜她的原因,觉得她是家里的一个耻辱。      听到寒素芯的抱怨,寒素妍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      关上房门,寒凝儿把今天买到的佛经放在桌上,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好半响的擦干眼泪,自我安慰着,‘凝儿,没事,不哭、不哭。反正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七童,我会想办法回去的,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翻开佛经,寒凝儿开始找着自认为有用的信息。      一双葱白似的玉手此刻紧握成拳,青筋蹦起,凸显了主人愤怒的心情。      怜儿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小姐,您消消气,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儿而动怒呢。横竖不就是个活死人,花家绝不会应允花公子一辈子陪在一个活死人身边的。"      李诗萱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吓得怜儿后退一步,回神过来后,又赶紧上前替李诗萱捶着颈背:"我的好小姐,你冷静冷静啊,别先自乱了阵脚。"      "我就是生气啊。那个叫什么?什么寒凝儿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花七哥哥是我的,是我的呀。我们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这次我去惠山求得奶奶做主,打算端午时节上花家提亲了,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什么花七哥哥居然在照顾一个活死人,你让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李诗萱愤怒的扯过另一个丫头坠儿,使劲儿在她拧着,发泄着心里的怒气。      坠儿满脸痛苦,却不敢言语一声。多年来的教训让她深刻的明白只要她发出一声,她的下场只会比此刻更惨。所以,无论怎样她都得忍下来。      怜儿看着坠儿痛苦的神情,微微勾起唇角,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还好自己是小姐的信孚,不然日子可真惨,不过看着别人受刑的样子可真爽。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呢?如果这次自己向小姐献计成功的话,小姐应该会给夫人说说,抬自己成为少爷的小妾吧。想到这里,怜儿倾身在李诗萱的耳边小小声的说了起来。      李诗萱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倒笑容满面。待怜儿说完,李诗萱更是忍不住的大声叫好,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钗放到怜儿手上:"好主意,你放心,如果事成,我会替你去向娘亲说合说合,完成你的心愿。"      得到李诗萱的亲口保证,怜儿激动的跪下谢恩,这比得到小姐的金钗更让她感到开心,毕竟成为少爷的小妾后,可是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寒凝儿郁闷的把那些佛经扔到一边,上边根本就没有写关于自己这种情况的事吗,老是说些时常人们常念叨的话。什么'一切皆为虚幻'、'不可说。'、 '□,空即是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稍微又用点儿的就是所说的'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可是自己要的不是擦肩而过啊,自己要的是相依到白首。寒凝儿忍不住双手捂脸,嘤嘤哭泣起来。七童,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我不喜欢这里,一点儿都不喜欢??????      "凝儿、凝儿???????"      花满楼喊着寒凝儿的名字从梦中惊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取下单衣随身披上,朝着隔壁寒凝儿的房间走去。      来到寒凝儿的房间,坐到寒凝儿的床前,花满楼将床上躺着的人抱进了怀里:"凝儿,刚刚我又做梦了。我梦到你在哭,梦到你在向我求救,说是不想永远待在黑暗里,你想陪着我一起到白首。你知道吗?听到你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到白发苍苍,我又忍不住喜悦了一次;即使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每次听到你这么说时,我都会比前一次更开心。"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贪睡呢,你那么怕黑就醒过来知道我的身边,我会在每个黑夜里都陪着你,让你永远不惧怕黑暗。凝儿,我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你到底要何时才能醒过来呢?凝儿,从不知寂寞为何物的我,在你沉睡后,深刻的体会到寂寞的感觉。寂寞真的很可怕啊,凝儿,凝儿,我真的想你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是夜,李映荷躺在床上跟自己的老公寒逸文抱怨着:"老头子,你说那丫头的命怎么样;原本以为会当一辈子的植物人,可没想到居然还能醒过来。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让你别看了。"李映荷生气的把寒逸文手中的书夺下来放到一边。      寒逸文取下眼镜,轻揉鼻梁:"我说,从她醒来后你是第几次找她的麻烦了?既然嫌她,就不要管她嘛。"口气中无不透露着冷漠。      "你当我愿意呢,可谁让她老在我面前晃悠,招人烦。这个小杂??????"      "行了,当心别人听见。"李映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寒逸文匆匆打断。      "谁听见啊,都半夜了,没事儿。"李映荷嚷嚷着,此刻的她一点儿平时的优雅都没有,显露的是不为人知的粗俗。      "隔墙有耳。"寒逸文把手放到颈后枕着:"我告诉你,最近少招惹者丫头,我留着她有用。你没事就带她去买买衣服,联络联络感情。"      这话让李映荷愣了好半响,让她去笼络自己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有没有搞错:"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看着咯应。"      "行了,我说的话你照办就好。很快她就不住家里了,还会有上大用处,你先委屈委屈。"      寒逸文语代玄机的话让李映荷来了兴致:"到底什么事儿啊,你说来我听听。这样我才好决定这次的牺牲是否有意义。"      寒逸文低头在李映荷耳边悄声诉说起来,直把李映荷说得眉开眼笑,连连承认着。养了这丫头真多年,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也不浪费这十几年来的米粮。       ☆、第 27 章   今日阳关很好,照在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花满楼从床上把寒凝儿抱起放到外间的贵妃椅上,让她也晒晒太阳。而自己则是边去打理那些花卉,边和寒凝儿聊着天:"昔日,也不知曾听谁说起,这鹿胎花只能经由女子种,男子万不可碰,不然就不能活。从听说之日起,我便寻了一盆来试试,才发现那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看看这花儿开得多好啊。"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说不喜欢花儿。因为花期太短,开锅后就什么都没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正是因为这些花儿知道自己的花期短,才会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的绽放,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世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这世上增添一抹色彩。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咚咚咚\\\\\\\\\\\\\\\'一阵有节拍的脚步声后,百花楼内多了一个青衣小哥,此刻他正恭敬的站在门口对着花满楼行礼:"少爷。"      花满楼放下铁锹,拿起搁置一旁的扇子打开,摇曳着:"花平?可是家里有事?"      家里的爹娘和哥哥都知道自己爱这座满是鲜花的小楼,如无必要是绝对不会派人来打搅的。今日却唤来了花平,想必另有意义。      "少爷,老爷说狂剑山庄的大小姐会来江南,希望少爷能带着李大小姐游玩游玩,介绍下江南的特□。"花平一字不拉的把花如令的吩咐说了一遍。      在见到花满楼的点头后,悄然退下,只是在临去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位在贵妃椅中的姑娘。面容也只是清秀、可爱,也不知如何能让七少爷失了魂。如果是往日,老爷和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七少爷自己喜欢就好;可现如今这位姑娘都变成活死人,也难怪老爷夫人会着急,急急的把李大小姐接了过来,想要分散少爷的心。      待花平一离开,花满楼就拿起桌上的茶杯运气朝着墙角扔去,只是却也不见杯子破碎的声音。这是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人手拿茶杯从墙角走出,身旁跟着一位粉色衣裙的姑娘。来人正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江湖人称母老虎的薛冰。      "我说花满楼,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啊。莫不是晓得李诗萱要来了,所以心里窃喜憋不住。"陆小凤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好在花满楼和他是朋友,所以也从未曾计较过。      "陆小凤,你时常万花丛中过去,片叶不沾身;这次你也顺便把我的身边这片即将到来的叶子给带走吧。"从花平刚刚一说完来意,花满楼就明白自己双亲的意思。只是弱水三千,他花满楼也只取一瓢饮。      "哦?这么决绝,我怕你到时舍不得。"      "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      薛冰不理会他们男人间的玩笑,走到寒凝儿的身边,看着这个就如同睡着了人,内心一阵愧疚。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疑问,按理说她和凝儿认识不过一两日的光景,究竟是什么促成了她在最后关头舍弃她自己,救了她薛冰和宁紫。宁紫是她的好姐妹,救她也在情理之中。可自己呢,她又是为何要救?      只是这些答案再没人能为自己姐说了,随着寒凝儿的沉睡,这些秘密也不会再有人明白。不过,不管怎样,她寒凝儿救了自己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这个恩情她薛冰记下了,倘若来日有用得着她薛冰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寒凝儿这个朋友她也交定了,即使她成为了活死人,可她依然是自己的朋友。      看着司机小章手里的大包小包,寒凝儿感到迷茫。今天早上的太阳是打西边出的吗?一大早她的母亲,李映荷女士就主动敲响她的房门,热情的拉着她出来,说是要给她添置新衣。      寒凝儿一脸质疑的看着那个仍旧在衣服堆里翻找的人。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身上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可以让他们利用的价值了?记得上一次他们这么对自己是因为医院中的贵族-光耀医院的小开看上了自己;不过,后来才证实那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医院小开利用不起眼的小妹吸引美丽耀人的大姐的戏码。      当时的自己对小开的追求不是那么感兴趣,而是开心于父母突然对自己的在乎,当事情的真相揭开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她依然是那个不受重视的寒家人。而几年后的今天,事件重演,她早已没了当初的激动,有的只是怀疑,她想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些什么名堂。      寒素芯脚蹬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用力的踩着,借此来表达此刻她内心强烈的不满。      寒素妍坐在沙发里拿着指甲锉,漫不经心的修理着,和寒素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行了,你就坐下吧,闹得我的头疼。"      寒素芯郁闷的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坐下来:"难道你就不生气吗?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对那个丑丫头那么好。"      寒素妍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儿,保证你马上就消气。"      寒素芯疑惑的挑高了眉毛,怀疑的走向寒素妍把耳朵凑了过去。好半响后,又笑了起来。那动作和神态简直和李映荷昨晚的一模一样。忽的她有停止了笑容:"已经确定了吗?不会又是幌子,其实是看上了你或者我吧。"如果真是这样,不就白白浪费了钱财在那个丫头身上。      寒素妍翘起兰花指推了推寒素芯的额头:"你放心吧,这次爸爸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绝不会再出现那种乌龙。"      寒素芯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事情真的朝着这方面发展那可真是太好了。      买好衣服后,李映荷带着寒素芯来到了波希米亚咖啡厅。这是A市最好的咖啡厅之一,平日里李映荷都是和寒素妍或者寒素芯一起来的。带寒凝儿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点好各自要的东西后。李映荷一脸慈爱的看着寒凝儿,嘴里开始说着一些感性的话:"一转眼,我的凝儿都这么了。妈妈平时里对你那么凶,你会不会怨恨于我。不过,即使你愿,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当儿女的哪会知道父母的苦楚呢。"李映荷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      寒凝儿搅动着面前的焦糖玛琪朵,一句话也不接,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她那淡然的样子,气得李映荷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想到寒逸文的那番话,她又把自己的心头火控制下来,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和女儿置气的母亲一般,继续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用心良苦。      可是李映荷却不知,她越是这么表现,越是让寒凝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看来他们又开始打算要卖她一次了,只是不知东这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不管是何人,她都不会屈服的,她还要想办法回去呢,回到花满楼的身边,那里才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黑夜的暮夜里,有几飘稀稀落落的闪闪发光的星星数不胜数。月亮出现在它们中间,她那圆圆的脸盘上,挂着慈祥、温柔的笑容,静静地俯视大地,几朵灰色的、薄薄的云萦绕在她的身旁,宛如仙女摆着衣袖翩翩起舞。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银灰的纱裙,照在花瓣上,花儿更加娇艳,洒在床前,有些清凉,带点香味的夜气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陆小凤陶醉的嗅了嗅竹叶青的味道,一饮而尽,开始了今天的话题:"花满楼,你还打算这样多久?"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却一点儿也不影响花满楼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一年不醒,我等她一年;十年不醒,我等她十年;一辈子不醒,我终身不娶。"短短的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值得吗?"陆小凤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花满楼。      "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话语中无一不是满足。      "这段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刻吗,我记得你们在一起也没有那么久啊。"      "一段感情的的深浅不是看它的长短。我记得凝儿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每个男人都是从女人身上取走的一个肋骨,每个女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那根肋骨只有找到他,她的胸口才不会隐隐地痛。凝儿说我就是那根属于她的那根肋骨,她找到我心就满足了;但现在,我发现她说得不对,她才是我的肋骨,你看,紧紧就是她的沉睡就让我心疼的不行。如果连这样我都还不能守护她的话,那我恐怕会是第二个活死人。"      花满楼的这番话很是平静,但恰恰是他的这份平静让陆小凤看出了他的决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这句话形容的就是花满楼吧,平生从未动过感情,一动起来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陆小凤的心里有安慰有遗憾,五味杂陈。       ☆、第 28 章   “逸文,你说是不是那个死丫头觉察到什么了?我看她对我今天特地带她去买衣服很是无动于衷啊,还有就是我买完衣服带她去喝咖啡,然后说了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她也没有表示什么。”说到这里李映荷就表示很郁闷,想她何时这么低三下四的和那个死丫头说过话,今天这么说了居然以那么木讷的表情面对我,真是气死人了。      寒逸文眉头深锁:“你确定你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或者说了些其他的让她察觉。”      “怎么会呢,我巴不得她早点儿离开这个家,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会自断死路;况且,为了这个计划的保密性,我连素芯都没告诉呢,就和素妍说了。素妍,你说会不会是素妍不小心走漏了口风?”提到寒素妍,李映荷有些不淡定了。虽然素妍的口风想来很紧,可难保不会出现偏差啊。      “不会,我相信素妍,多半是上次小开的事件让这丫头成为惊弓之鸟,对我们还有防范,你继续这样表现,她迟早会软化的。这丫头最渴望的可就是亲情呢。”      ······      卧室里的人还在继续说着,卧室外偷听的人却悄然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寒凝儿冷冷的笑了一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啊,原来真的是自己的身上又有了利用价值呢。虽然自己还是很渴望亲情,但也早已不会在这家人身上来求取了,《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这些故事可不是白听的。      想到这里寒凝儿不得不感谢自己在古代所学的凌波微步,虽然不向以前那么神奇,至少自己的脚法很轻,轻的不是现在的人可以比较的,不然又怎么能顺利的偷听呢。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打听他们想利用自己干什么事。寒素妍的嘴紧,可是寒素芯呢?只要逼得寒素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寒素芯,自己就能从寒素芯的嘴里撬开答案。      寒凝儿又一次和李映荷逛街回来,李映荷已经先一步回房。剩下寒凝儿一个人漫不经心的走着,在客厅遇到正在吃哈根达斯的寒素芯。本来还很悠闲自在的她,在见到寒凝儿后就犹如刺猬一样,不自觉的全副武装:“臭丫头,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寒素芯的这句话让不打算理会她的寒凝儿眯起了眼睛,这句话很有意思啊‘得意不了多久’看来不用自己想办法了,寒素妍已经告诉寒素芯了。想到这里寒凝儿的整个神情都变了,变得得意洋洋,故意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你怎么知道啊?我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你看妈妈对我多好啊,你羡慕了吧,嫉妒了吧。”      “我会羡慕你?”寒素芯一下子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不羡慕,你那么针对我干嘛呀?怎么知道我即将迎来美好的时光,你害怕了吧?害怕失宠吧?告诉你,你晚了,没用了。”说到这里,寒凝儿还特意晃了晃脑袋。      “哼。”寒素芯突然冷静了下来:“不过就是嫁······”      “素芯,回房去。”刚好说到重点的寒素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原来是寒素妍。      知道现在是激不出结果的寒凝儿也不再做纠缠,往房间走去。路过寒素妍面前时,听到寒素妍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变聪明了,知道从素芯那里套话,不过可惜了······’至于可惜的是什么,寒素妍倒是一句没透露。      寒凝儿一离开,寒素妍就对寒素芯黑了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儿透露了什么?”      别看寒素芯平时很嚣张,可在面对黑了脸寒素妍时,还是会有点儿怕怕的感觉:“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你差点儿就泄露了爸妈的计划,你难道愿意去替她嫁给一个傻子吗?”      想到那个满嘴留着口水的傻子,寒素芯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连忙摇头道:“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      看着寒素芯可怜兮兮的样子,寒素妍于心不忍,这个丫头可是自己的亲妹子啊,和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是不一样的。当年如果不是爷爷非要把二叔和外面女人生的野丫头送来,自己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耻辱呢,果然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得大台面。“这丫头可比以前精明了。你不是她对手,没看出刚才她就是在故意激你,然后套话吗?从今天起,你见到她就绕道走。”      “哦,知道了。”      贴在墙角的寒凝儿在听完这一番话后,才真正回房了。原来这次是打算把自己嫁给一个傻子啊,我就说嘛,无事献殷殷情,非奸即盗。寒凝儿嘲笑的摇着头,看吧,你果然和现代亲情无缘。就在这时,寒凝儿看到了自己买了那几本佛书,内心再次揪紧了。她拿起佛书贴在胸口,如果能让自己现在就回去该多好啊,自己是真的不愿意再面对这一家子的人了,好累啊。      突然寒凝儿感到一阵心疼,她用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只一会儿便体力不支的倒在床上。      “我们真的要将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扔下山崖吗?”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有些犹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出去的话我们当然得执行了。扔吧,早扔早走。”说完,一个瘦高瘦高的大个子从络腮胡手里夺过小姑娘扔下了山崖。      当寒凝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住的往下坠,心慌之下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右脚踩左脚借力的朝着山壁上的藤蔓抓去,再足尖轻点回到了山顶。      而准备离开的,那两个扔寒凝儿下山的人在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在看到被扔下去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时,二人都有些傻眼儿,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寒凝儿在看着面前这两人的衣着,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自己又穿回来了?是这样吗?’,为了不让自己空欢喜一场,寒凝儿走到二人面前:“你们打算害死我?”      这是陆小凤人认识花满楼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他的生气不是歇斯底里,也不是迁怒于他人,而是沉闷的不说任何一句话,可他的周围却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花满楼从来没有向此刻这么对自己生气过。他再一次把心爱的人弄丢了,他该去哪里寻她回来,他该怎么让人送她回来。他不该的,不该因为世交的关系而带李诗萱出去,如果他不出去,是绝不会让人在大白天内从百花楼里抢走凝儿的。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要想的是把她找回来,现在的她除了自己,又能得到谁的全心全意照顾。      "怜儿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再把凝儿被人抢走的经过讲一遍?"陆小凤走到怜儿身边,很是有礼的问到。      怜儿偷偷瞄了一眼李诗萱,在得到她的眨眼示意后开始了她的回忆:"今天小姐和你们出去后,我就想给寒姑娘做做按摩。就在这个时候,百花楼里突然出现了一批蒙面人,我还没来及叫出声,就被人打晕了,一直到刚刚你们回来叫醒我。"      "那你有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薛冰也问到。      怜儿怯弱的摇摇头:"没有,我当时就被打晕了啊,所以什么都没看见。对不起,花少爷,都是奴婢太没用了。"      眼见花满楼一句话都没说,李诗萱站了出来:"对不起,花七哥哥,都是诗萱太任性了,如果不是我,寒姑娘也不会??????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爹爹了,他们一定会帮你找的,你别忧心了,寒姑娘也不希望见到你这个样子。"      "你回客房休息吧。"花满楼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李诗萱,"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房间休息吧,逛了一日,你也累了。"      李诗萱尽管很不乐意,可一想到那个女人从此以后都不会在出现在花满楼面前,还是故作大度的点头同意,和陆小凤他们招呼了一下后,回了自己的客房。      待李诗萱一走,花满楼就冲陆小凤点了点头。陆小凤意会的也点了点头,一起离开了百花楼。薛冰看了看故作神秘的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紧跟在他们身后,打算看看他们去做什么。       ☆、第 29 章   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玉手抽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绕着大殿如天仙般的环绕在青色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宫人手中的剑鞘,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青剑甩出,正中剑鞘。水袖与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你的剑法注重于招式,没有丝毫的戾气,这样的剑是永远也杀不了人的。”西门吹雪一下子就点出了宁紫剑法的不足。      宁紫点点头,没有反驳。对于她这么一个初学者来说,她自我感觉还不错,但对于剑神西门吹雪来说却是属于垃圾之流的,不过她会虚心的:“那你教我。”      西门吹雪点点头,从自己的剑鞘里抽出剑,放慢速度又在宁紫面前舞了一遍。宁紫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门吹雪的身影,挥舞着手里的青剑。      午夜时分,街上空无一人,小巷里门户紧闭。惨淡的月光洒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树影摇曳,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李诗萱带着怜儿快速的走着,还不时回头四处张望:“怎么说的,事先不已经给了一半了吗?来接人那天不又给了钱吗,怎么突然变卦了。”说到这里李诗萱的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不是怕在花满楼面前泄底,她何时受过这等的威胁。不过,哼,既然他们还要送上门来,那我就永绝后患。      怜儿紧张的摇摇头:“小姐,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下午才接到的消息,说是如果我们不给钱,他们就要跑到花公子面前把一切都说出来,我没有办法······”      李诗萱瞪了怜儿一眼:“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听到这话,怜儿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好不容易才让小姐松口答应在夫人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可不能在这时功亏一篑啊:“小姐,是奴婢没用,奴婢已经尽力了,求小姐开恩啦。”      “喊什么?”李诗萱转身就给了怜儿一巴掌“你是想把大家都叫醒吗?闭嘴,等我处理完那两个家伙,再来收拾你。”      怜儿捂着被打的脸颊,紧跟在李诗萱身后,不再言语,就怕再次惹恼李诗萱。      李诗萱加快了步伐,左转再拐弯,就来到了两兄弟说的地方。她四处看了看,在一棵老槐树底下发现了那两兄弟,她满怀杀意的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拿出身上随时佩戴的短剑就朝着两兄弟招呼上去,只是她的剑尚未挨着那两兄弟,就被人夹住了剑尖。李诗萱愤怒的望去,只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花满楼、陆小凤和薛冰。      李诗萱的脸色一白,吃惊的说道:“花七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花满楼对她早已没了平时的好脸色:“凝儿在哪里?”      “花七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寒姑娘的下落。”李诗萱的声音很大,在这万籁寂静的夜里带着点点回声。      薛冰在旁边冷笑了一下:“你觉得这样装下去有意思吗?我们早已经看破了你的诡计,我劝你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      李诗萱不理会薛冰,只是双目含泪,声音沙哑的喊着:“花七哥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和寒姑娘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抓她呢。”      陆小凤东东手指,甩开李诗萱的剑:“你怎么会和凝儿无冤无仇,你和她最大的冤仇就是花满楼。你想独占花满楼,所以要除掉寒凝儿。”      李诗萱因为被陆小凤戳破心事,而愤怒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尖:“你瞎说,你冤枉我。”      “陆小凤没有瞎说,从昨天开始我就怀疑你了,而今天是证实,你难道敢说你刚才不是想杀人灭口。”花满楼的语气中透着冰冷,这也是李诗萱第一次瞧见这么冷酷的花满楼。      李诗萱突然崩溃的大喊:“她到底有哪一点好啊,她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的家事好,更没有我出现在你的身边长,她还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活死人呢;你为什么就要喜欢她,不喜欢我。我到底哪一点儿不如她啊。”      “也许你哪哪儿都比她好,可是就凭花满楼爱的人是她,这一点,你就永远都比不上。”      “你闭嘴,我要听花七哥哥说。”李诗萱对着陆小凤大喊一声,转而又温柔的问着花满楼:“我到底哪一点儿比不上她。”      “她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世上的人有万万千,可寒凝儿却只有一个。”      看,多么温柔的花满楼啊,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是属于我的呢。李诗萱心里嫉妒寒凝儿嫉妒得发狂,连带着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喜欢她又怎么样,喜欢她又怎么样。这辈子你注定要得不到了,我告诉你,她死了她死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花满楼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一片。      “你这个疯婆子。”薛冰忍不住对着李诗萱骂道。      “呀,原来我死了。这么说我现在应该是鬼咯?”话音刚落,就从榕树上跳下一位身穿鹅黄衣裙的女子,那么的笑语嫣然。      “你,你怎么会······”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诗萱用手指着寒凝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怜儿早吓得躲在了李诗萱的身后,毕竟这可是晚上呢,鬼最爱出没的时辰。      而寒凝儿根本就不理睬她们主仆,直接朝着花满楼奔去:“七童,我回来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寒凝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是怎么了,刚刚才表白了对自己的心意,怎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还没等寒凝儿想明白,花满楼就直接拉着寒凝儿离开了。陆小凤和薛冰看着他俩急匆匆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离开了。顷刻间只剩下李诗萱和怜儿愣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砰’花满楼一脚踢开了百花楼的大门,拉着寒凝儿进了门,一下次就将她按在了墙上。紧接着寒凝儿就感受到了来自嘴唇上的清凉。      想到此刻是花满楼在吻着自己,虽然害羞,寒凝儿还是窃喜的闭上了眼睛,双手也揽上了花满楼的颈项后。      两人热烈的厮磨着,从墙上到床上,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一股冷风拂来,惊醒了意乱情迷的花满楼,他把嘴唇自寒凝儿的颈项上移开,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寒凝儿扯了扯花满楼的衣角:“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只要你回来就好。”你知道你突然出现的那一刻我有多惊喜吗?我第一次觉得求菩萨也是有用的,不然你怎么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呢,我感谢上苍,感谢菩萨。花满楼用下巴蹭了蹭寒凝儿的头顶,还不时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发顶。      寒凝儿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窝在花满楼的怀里,静静的享受着彼此相拥的这一刻。此时无声胜有声,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只有再次相遇的庆幸,默默的温情凝聚了一室。      "这么从我昏迷至今,你们都没再见过宁紫?"寒凝儿吃惊之余,放大了音量。      花满楼握住寒凝儿的手:"你别担心,我们已经让人找了,一定不会她有事的。"      寒凝儿虽是点着头,但还是难掩心慌,这都一个多月了,这丫头在这个时代由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去了那里拉。      "凝儿,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醒的,我记得前天你都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看出寒凝儿的心事重重,陆小凤善解人意的转开话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的再在往下坠。出于本能,我抓住了山崖边离我最近的藤蔓就上来了。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个扔我下山的人。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们什么都讲了。我原本打算教训完那位姑娘就来找你们的,谁知道居然这么巧。"说到这里,寒凝儿转头面向花满楼:"刚才听你们的口气似乎似乎早就知道是她把我绑架了,你们又是怎么猜到的呀。"      "七天前,我爹让花平给我送来口信,说是狂剑山庄的大小姐李诗萱要来游玩,托我照顾她。当时我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鉴于世交,我不好太过给他们难堪。"花满楼停下来饮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她来的第一天就提出想要见你,当时虽然她说了满口安慰我的话,可我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那种嫉妒。再后来就发生了你失踪的是,她也很是着急热心的给我出主意,可我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开心。还有她的丫鬟怜儿,按理说你失踪了她不是应该胆怯自责吗?可她完全没有,尽管她相比出那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太开心了吧,她一点儿也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所以,我当时就对她们主仆产生了怀疑,又因为没有证据,我只好装坐不知,后面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      听出寒凝儿声音里的无精打采,花满楼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身体还没恢复吗?先去好好休息下吧。"      "嗯。"寒凝儿点点头:"那你送我回房间。"      "好。"一个'好'字倒尽了花满楼语气中所含的宠溺之情。      一进房间,寒凝儿就改变刚才无精打采的状态,她抓紧了花满楼的衣服,故作凶狠的说:"你看看你,这么多桃花,还是一些烂桃花,气死我了。"      花满楼勾起了唇角:"什么叫做烂桃花?"      "如李诗萱的那种就是烂桃花,故指心黑掉了。我警告你哦,你是我的,是我寒凝儿一个人的。"      花满楼抬起手,握住了寒凝儿的手:"我一直都是你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都是。"      寒凝儿满意的笑了起来,偎进了花满楼的怀里。花满楼我只有你了,只有你才是属于我的。你一定不要辜负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这章补齐。 ☆、第 30 章   一转眼,就是大半年。看着那个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人儿,西门吹雪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一丝丝开心。      练完了一段剑法,宁紫收起青剑走到西门吹雪身边,仰头看着他:“我今天的剑法怎么样?。”      “有进步。”      短短的三个字充满了对宁紫这段时间刻苦努力的肯定,宁紫心中感到开心。一点儿都不怀疑是西门吹雪在骗自己,因为如西门吹雪这般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他是那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绝不会满嘴奉承话。      “明日你收拾收拾,随我出庄。”      宁紫诧异的盯着西门吹雪,这是她住进万梅山庄以来,西门吹雪第一次让自己跟随他出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何事。”宁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观摩剑法。”仍然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乎自宁紫认识西门吹雪以来就没见过他不是用几个字就来形容的事情的。      宁紫点点头,不再说话‘也是时候锻炼下自己了,纸上谈兵是最要不得的事了。’      见宁紫应允后,西门吹雪转身离去。今天一大早,西门吹雪就收到世居南海,人称白云城主的叶孤城的来信,约他来一场比试。对于叶孤城,西门吹雪早有耳闻。他自创的一招“天外飞仙”,为天下江湖人所公认的绝世无双的剑法。他的剑法连陆小凤的的灵犀一指都无能为力,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剑法之精妙。      对于和这样的一个人来一场比试,西门吹雪是开心的。尽管他的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期待着比试那天可以早点儿来临。所以今早在收到邀请函时,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真希望九月十五那一天快点儿到来,他的剑有些蠢蠢欲动了。      宁紫望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有些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童,你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谁会赢?”寒凝儿和花满楼走在京城的大街,四周都是讨论九月十五那一战的声音,明明尚未比试,可从这些人的嘴里说出来似是已经肯定结果般;有的人甚至还开起了赌局,赌的就是九月十五的那一战!”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寒凝儿就弄不懂了,明明是人家比试,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这是要干嘛呢?      花满楼牵着寒凝儿的手,慢悠悠的走在街上:“难说,这两人都是当今天下的决定高手,谁输谁赢还得等到那一晚比试之后才能知晓。”      寒凝儿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花满楼:“陆凤凰说你找人相当的有本事,只要你愿意去找,这个人即使藏在天边也能被你找出来。那你能找出西门吹雪吗?那个把比试从八月十五推延至九月十五的人?”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你找西门吹雪干嘛?”      “我想看看他在干嘛?是不是真的会焚香、沐浴,斋戒三天?”      “花公子。”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喜声,打断了花满楼和寒凝儿的对话。      寒凝儿转过头去,面露不善的盯着来人,他们似乎和这人不是很熟吧。      “石姑娘。”花满楼对着来人点点头。      石秀云掩饰不住一脸的惊喜:“花公子也是来看比试的?”      “是的,姑娘也是为此而来。”花满楼道。      花满楼温润的声音让石秀云有些激动,自从山西一别,他们似乎快有一年没见过了。她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只是因为师父的事,二师兄猜测她们几人中出了叛徒,所以耽误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没一会儿孙秀青和马秀真就跟了上来,对着花满楼点头示意了一下“花公子”,而对于寒凝儿她们同石秀云一样选择了忽视。      寒凝儿冷笑了一下:“花满楼,我们走吧。”      “好。我们还有事要先行一步,告辞。”      “额,再会。”虽然万般不舍,石秀云还是说不出挽留的话。毕竟他对那个妖女的好,她是看在眼里。恨只恨他们的相遇太晚了。      “等等,花公子。秀青想和你打听一个事。”看到花满楼即将离开,孙秀青出声阻挠。      花满楼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苏姑娘请说。”      “大战即将在即,不知西门吹雪去了哪里?当真是躲了起来吗?”这些日子以来,孙秀青很是留意西门吹雪的动静。可自八月十五之后,西门吹雪就失踪了,没办法,她也只好像花满楼打听。      “在下也不清楚,比试将至,也许西门吹雪有他宁外的想法吧。”      不等孙秀青继续发问,寒凝儿果断的拉着花满楼离开现场。只余下神色各异的峨眉四秀。      随意找了一间茶楼坐下,花满楼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寒凝儿面前的杯子斟满了茶:“凝儿今日的做法很没有礼貌。”      “我知道。”寒凝儿这话说得很是坦然:“可让我面对那个对你心怀叵测的女人,我做不来以礼相待。”      听出寒凝儿语气中的酸味,花满楼无奈的摇着头:“我对你怎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呀,可我还是吃醋嫉妒怎么办?这样的我,花满楼你还愿意要吗?”这是花满楼和寒凝儿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后,寒凝儿第一次这么直呼花满楼的名字,语气中透着认真。      花满楼也收回了连上的笑意,认真的问道:“凝儿,你似乎很是没有安全感,为什么?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你的依靠?”      寒凝儿不再说话,她知道她这样不好,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害怕花满楼对她的好都只是昙花一现,开过即逝。      感受到从寒凝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低靡气氛,花满楼于心不忍,可他今天必然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为什么从他们彼此知晓对方的信以后,寒凝儿总是在不断索取承诺?也不是说他花满楼不愿意给予承诺。只是他发现,从寒凝儿身上总会不自觉的传递出一种缺乏信任的表现。他不愿意她讳疾忌医,所以今天他一定要从寒凝儿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呆愣了半天的寒凝儿突然抬起头来:“我们换个地方吧。”      花满楼点头同意,他知道寒凝儿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了。而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寒凝儿带着花满楼直往城外走去,一路上的美丽风景却引不来寒凝儿丝毫的驻足欣赏,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走着、走着······      花满楼也不催促,就那么跟在寒凝儿的身后,默默的等着她开口的那一刻。      终于下定好决心的寒凝儿背对着花满楼开始了诉说:“也许我说的话你会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确确实实是真的。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确切的说我是来自距离这里六百多年后的人。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我来到了这里。”      “在我们那里,我是一个出自书香世家的二女儿。上面有个一貌美如花的大姐,不但天生丽质还是琴棋书画洋洋精通;下面有个一娇俏可人的小妹,很会哄父母开心;而位于中间,长相平凡的我注定了不受这个家里的喜欢。多少次为了得到父母的一句赞赏,我熬夜苦读,就是想让他们夸夸我;只是这终究是我的奢望,即使我再努力也比不上姐姐和妹妹,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被人忽视的日子。”      “直到那一天,我的母亲突然敲开了我的房门,说要带我出去买衣服。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惊喜吗?从小到大,母亲敲开我房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要带我去买衣服呢。我高兴得不能自已,以为在多年后,母亲终于记起了我,我也算是苦尽甘来。”      “可是奢望终究是奢望,原来她对我的好居然是因为一个世家公子看中了我,所以她才对我好的。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亲情,不是那个什么世家公子,可为了能让他们时刻关注我,我还是和世家公子有着来往。而交往到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世家公子利用不起眼的小妹吸引美丽耀人的大姐的戏码。事情的真相揭开后,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爹不疼,娘不爱,姐妹不和谐。这种日子一直过到来到这里的前夕。”      仿佛如同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寒凝儿连上带着默然:“花满楼,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件属于自己的人或者物,而你是第一个我可以拥有的,所以我总是害怕,害怕这只是我太孤独后,所幻想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于是我总是向你寻求承诺,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让人讨厌,可是我真的控制了自己,花满楼我该怎么办?”话音说到最后,寒凝儿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些许的颤抖。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上前一步,从背后拥住了寒凝儿,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里,用自身的体温温暖着这个已经浑身发冷的女子,想让自己的温度从表面流淌至她的心里。      寒凝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在花满楼的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抓住花满楼的衣襟,抬头仰望他:“花满楼,你不要放弃我,我会对你很好的,你也一直对我好,好不好。”      “傻瓜。”花满楼的声音里透着心痛与怜惜,将寒凝儿的头压入自己的胸膛,“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以也请你相信我,我花满楼这辈子唯有你寒凝儿一人,这辈子我都是属于你寒凝儿个人的,不离不弃;你以前的经历我无能为力,可是我敢保证在你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觉得比前一天过得更幸福。”      寒凝儿在花满楼怀里用力点点头:“花满楼,你刚刚说我的那些我都会改的。”      “慢慢来,不着急。”      “嗯。”       ☆、第 31 章   敞开心扉和花满楼好好谈了一次的寒凝儿,终于放下内心的包袱,二人之间的感情又再深了一步。      一路上寒凝儿故意使劲的摇晃着彼此交握的双手,显示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花满楼则宠溺的任由寒凝儿的作为,他喜欢这样充满阳光的寒凝儿,能看到她走出自己内心的阴霾,他很为她感到开心;这种开心是无法用精准的语言来形容的。他只知道他愿意为了凝儿的开心付出所有。      走着走着寒凝儿就停下了脚步:“路凤凰?他在干什么?埋人?”      “埋人?”花满楼也显然很是诧异。陆小凤埋人?埋的是谁?      寒凝儿拉着花满楼跑了过去:“路凤凰你在干嘛?”      话音刚落,寒凝儿就瞧见陆小凤刚刚竖起的墓碑上写着‘龟孙子大老爷之墓’:“孙老爷子死了?”      “嗯。”对于一个刚刚失去朋友的人来说,此刻的心情是肯定不会好的,陆小凤也是人,所以他的心情和大多数人一样,现在正处于心情低落期,从他简单的回答中变可以看出。      花满楼走到陆小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怎么死的?”寒凝儿转而问向站在一边的薛冰。      “被蛇咬死的,刚才······”      一个长着满头银丝般白发,身上却穿着条破道袍的道人:"刚才我们正在向大智大通询问一些关于九月十五比试的问题。突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竹哨声,等我们闯进山洞时他,他就已经死了。"      寒凝儿看了看眼前这位已年近古稀,却还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而且游戏风尘,脱略形迹的老者和他身边站着,那个面容清瘦,修饰整洁的人,问道:"还为请教二位是?"      "这两位是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花满楼走过来,给他们彼此作着介绍:"二位大师怎么会和陆小凤走在一起?"      "我们是今早在古董店门口遇见的。"这次开口的是古松居士。      陆小凤和薛冰刚从古董店出来,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陆小凤回身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也笑道:“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      木道人大笑着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这一战我当然不愿错过,我就算真的已老得走不动了,爬也要爬来。”      陆小凤坏笑着说:“你是不是想看看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破绽,再找他们斗一斗!”      木道人也不生气,叹息着道:“我已老了,既不想再找人斗剑,也不想再跟人拚酒,若有人要找我下棋,我倒愿意奉陪。”      古松居士忽然插嘴:“其实我们正在找你!”      陆小凤挑了挑眉毛:“找我?找我干什么?”      “我们约好了一个人下午见面,正想找你一起去!”      陆小凤感到奇怪:“你们约好的人,为什么要我去?”      木道人神秘的一笑:“因为这个人你一定也想见见的!”      陆小凤忍不住问:“这人是谁?”      木道人笑得更神秘:“你既然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陆小凤止不住好奇心的跟了上去。他本就一向是个禁不起诱惑的人,而且比谁都好奇。      他们约会的地方很怪,竟是在城外一个久已荒废的窑场里,一个个积满了灰尘的窑洞,看来就像是一座座荒坟。      陆小凤皱眉闹不懂这是闹的哪一出:“城里有那么多好去处,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约人到这里来见面?”      古松居士道:“因为我们约的是个怪人!”      木道人补充着:“严格说来,应该是三个怪人一个一辈子没做过一天正经事的无赖,两个比我还怪的老头子!”      “但这两个老头子却不是等闲人,据说世上从来也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更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古松居士给出了明显的提示。      木道人看着陆小凤,笑道:“现在你想必已知道我们约的是谁了!”      陆小凤当然已知道。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已有个又瘦又矮,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匹骡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人还没有到,远远就嗅到一股酒气,这人竟好像永远也没有清醒的时候。陆小凤笑了。每次他看见龟孙子大老爷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      “这次阁下居然没有等着人去赎你出来,倒真是件怪事!”每一次陆小凤见到龟孙子大老爷时,总忍不住要调侃他。      孙老爷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你也来了,我??????”      陆小凤笑着戳穿了大老爷的话':“你早就知道我会来的,对不对?”      孙老爷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该来的人全来了,该来的反而没有来??????”他抬起腿,从骡子上跳下来,两条腿好像还是软的,几乎就摔了个大跟头。      木道人也忍不住笑了:“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完全清醒过一天?”      孙老爷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木道人笑道:“这人有个好处,他有时简直比老实和尚还老实。”      孙老爷喃喃道:“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我为什么要清醒?”      木道人大笑:“你实在是个有福气的人,比我们都有福气。”      孙老爷道:“因为我比你们都聪明!”      木道人感到不解:“哦?”      孙老爷说:“我至少不会花五十两银子,去问些根本不必问的事!”      古松居士没有笑,他一向不是个喜欢说笑的人,板着脸道:“大通和大智两位老先生呢?”   孙老爷道:“我既然约你们在这里见面,他们当然就在这里!等着。”   古松居士道:“在哪里?”   孙老爷随手向前面一指:“就在那里!”他指的是个窑洞。      孙老爷说完就朝着面前的窑洞走去。窑洞低矮而阴暗,即使像孙老爷这么瘦小的人,也得弯下腰才能钻得进去一开始时陆小凤甚至在担心他的头比洞大。可是他终于钻了进去,就像是个死人钻进了坟墓,显得又滑稽,又恐怖。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开始!”      第一个问话的人是木道人,这次约会显然就是他安排的。他还没有问的时候,陆小凤就已经猜出他要问的是什么了。       “九月十五的那一战,你看究竟是西门吹雪能胜?还是叶孤城?”这本就是人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若是真的能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一定有很多人情愿花比五十两银子多五十倍的代价。      “你只花五十两,就想知道这答案,未免太便宜了些。”回答这问题的是大智,陆小凤听见过他的声音。       “但我却还是不妨告诉你!”大智接着道:“这一战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胜!”      “为什么?”这已是第二个问题,木道人第二次抛入了五十两银子。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句话虽古老,却并不正确。”大智接着回答:“两虎相争的结果,通常是两条老虎都要受伤,真正能得胜的,只有那些等在旁边看的猎人。”      陆小凤静静的听着,眼睛里已露出赞许之意。他觉得“大智”的确不愧是“大智”,只有真正具有大智大慧的人,才懂得用如此聪明的方法来回答问题。       “西门吹雪是不是也已到了京城?”木道人再问。      “是。”      “他的人在哪里?”      “在一个别人很难找到的地方,因为在九月十五之前,他不想见人。”      这也是个很聪明巧妙的回答,却没有人能说这回答不正确。木道人叹了口气,仿佛觉得自己这二百两银子花的不太值得。      “叶孤城是不是真的已被唐家的毒叶暗器所伤?”这次问话的是古松居士。      ??????      在接下来了的时间里,他们陆陆续续又问了许多其他的问题。      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吹竹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幸好这声音虽尖锐,却短促,远远的一响,就听不见了。      “跟着杜桐轩的那黑衣人是谁?”陆小凤再问。窑洞中仍无回应。陆小凤等了很久,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拿了别人的银子,却不肯回答别人问的话,这种事以前还从未发生过。      陆小凤皱了皱眉,正想再问,突听“嗖”的一声,一条赤红的小蛇从窑洞中箭一般窜了出来,在草丛中一闪,突然不见。这条蛇虽然短小,但动作却比闪电还快,窜出去的方向,也正是刚才那阵吹竹声响起来的地方。      陆小凤脸色突然变了,大声呼唤:“孙老爷,龟孙子大老爷?”      还是没有回应,窑洞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陆小凤突然跳起来,用力一脚踢下去,本已颓败的砖窑,立刻被他踢破了个大洞。      月色从破洞中照进去,恰巧照在孙老爷脸上。他的脸已完全扭曲,死鱼般凸出来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之色,舌头长长伸出,已变成死灰色,像是突然被人扼断了咽喉。      他的咽喉并没有断,喉头上却有两点血痕。血也是黑的。木道人失声道:“是刚才那条蛇?”      陆小凤点点头。无论谁都看得出,孙老爷一定是被刚才那条毒蛇咬死的,无论谁只要被那种蛇咬上一口,都必死无疑,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窑洞里竟赫然只有孙老爷一个人。 ☆、第 32 章   “原来是这样。”寒凝儿点点头。      “诶。”薛冰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吗?陆小凤说龟孙子大老爷就是大智大通。”      “大智大通都是他一人?”花满楼很是吃惊。      寒凝儿则很淡定的‘哦。’了一声。      “凝儿,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惊奇呢?”想刚才她才听到陆小凤的分析时,可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怎么轮到寒凝儿则很是淡定了,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还没等薛冰把疑问说出口,寒凝儿就自动解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每次都只有龟孙子大老爷能找到大智大通,从来未曾失误过。大家想找大智大通时基本是随性而起,他们出现的地方却从来不是同一个;大家先找到龟孙子大老爷时,也从不见他有什么联络什么人啊,或者发什么信号之类。所以,从七童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开始疑惑了,只是不敢肯定,刚才从你的嘴里我只是得到了证实。”      “寒姑娘果然聪慧。”木道人夸奖道。      寒凝儿丝毫不扭捏的给了木道人一个笑容。      薛冰却有心考考寒凝儿:“可是他们的声音都不一样啊。”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能改变自己声音,有些人甚至还能同时做出十七八个人和一大群猫狗在屋子里打架的声音来。他一个人模仿三个人的声音,也不算奇怪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假借他人的名义呢?”薛冰再次发问。      这次不等寒凝儿开口,花满楼就主动说道:“因为他是个好人,对于名和利,他都看得很轻!”      寒凝儿摇摇头:“不,我不这么看。我反而认为是他的胆子太小了,太怕事,所以总是在逃避。”自从上次受伤时间后,寒凝儿就改掉了以往懒惰的思想,现在遇事都会多想,多看,多分析。”      “胆小?怕事?”薛冰凝视着寒凝儿的目光充满了疑惑,片刻后又点点头符合的说道:“也是,如果不是胆小怕事怎么会一个问题五十两,怎么会不愿意以真面目来面对世人呢。”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于众的活法,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就行了,又何必去追究其他的那些呢?毕竟人生苦短嘛。”跑开心内心枷锁的寒凝儿,对人生也可开始有了不同的看法。      而她的看法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就连一直闷不吭声的陆小凤也站了起来,脸上有着释怀后的放松。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跟随西门吹雪一起来到京城,宁紫才知道他是来和叶孤城大战的,这场大战还引发了各地的高手前来,甚至开启了赌局。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决战的日期订的是八月十五,西门吹雪为什么要延迟一个月;而这几天来,他都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指挥着自己不足之处。太多的疑问让宁紫的心静不下来,她的右手一松,青剑就朝着树干飞去,直直的定了下来。      原本在弹着琴西门吹雪也停了下来。是的,他在弹琴,直到借住在万梅山庄后,宁紫才知道这个一脸清冷的男人居然还会弹琴,而她自己一向是个音乐白痴,不过在寒凝儿的熏陶下,她多少还是知道这个大冰块弹得挺好的。      “为什么停下来,今天的练剑时辰还未到。”西门吹雪起身来到宁紫身边,“心浮气躁是练剑者的大忌。”      “为什么要改日期?”不管西门吹雪的冷脸,宁紫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说完这话后,西门吹雪转过身体,背对着宁紫。      “那你的道理是什么?”宁紫绕过西门吹雪背对着她的身体,来到他的面前。      西门吹雪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宁紫,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这样的眼神很是让宁紫心慌。于是她岔开了话题:“不愿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在宁紫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后,身后突然传来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花满楼也来了京城。”      这句话让宁紫成功的停下了脚步,她小跑回西门吹雪身边,急切的问:“那她呢,她也来了吗?”      西门吹雪点点头。      看到西门吹雪的动作,一时间,宁紫的心里五味杂陈。即是开心,又是伤心,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脸上要哭要笑的表情,让西门吹雪轻微了扯了扯唇角。有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吧。      宁紫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最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念想,翻身起床,来到了西门吹雪的房门外,还没等他敲门,房门就自动打开了,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坐在椅子上,丝毫不象要入睡的人。"      宁紫跨步走了进去,自己找了各地方坐下。西门吹雪拿出自己的剑慢慢擦拭着,也不言语;宁紫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这个死冰块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干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啊。      最终宁紫败下阵来:"地址?"      "京城祥福楼天字二号房。"西门吹雪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宁紫得到答案后转身离开。在跨出房门的时候说了句'谢谢。'然后关门,离开。      没有回头的宁紫没有看见,一向淡定的西门吹雪在她说了'谢谢'时,身体有着一瞬间的僵硬,好久才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美人关,英雄冢。'      不顾此时漆黑的夜空,宁紫飞快的向着山下奔去。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西门吹雪真的是一个好老师,这点从宁紫身上便可看出来,半年前还是一个武功全无的任,半年后以有小成。      来到祥福楼后,宁紫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引开那个天字二号房一起投宿的男客人,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把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也不介意这个大半夜来吵醒自己瞌睡的人,点头哈腰的朝着楼上奔去。宁紫则隐身到窗外。也不知道那店小二上去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就看到花满楼走下楼来,宁紫就从窗外直接飞上了天字二号房的窗前,轻轻拉开窗户,宁紫一跃而进。      看着床上那个沉睡不醒的人,宁紫心里一阵阵刺痛,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凝儿怎么会这样呢?不过,千年难买早知道啊。宁紫颤抖着双腿,朝着床前走去,伸出右手朝着床上探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一下打开,宁紫还没来得急反映,她的手已经被双指夹住,动弹不得。床上那个原本闭着眼睛的人,也瞪大了双眸。      "宁紫?"      "小紫?"      寒凝儿、陆小凤和薛冰异口同声的道。      宁紫没空理会周围大家惊讶的神情,因为此时此刻她也也诧异,这一点从她被陆小凤放开的手指可以看出来,她颤抖着手,指着寒凝儿,突地一下子保住了那个人,激动的大喊:"你醒了,你醒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宁紫还是小小声的说'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大家都没有去打断,因为他们很能理解宁紫的负罪感,和解脱感。陆小凤和薛冰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花满楼则贴心的让店小二送了些吃的上来,大哭后,是很容易饥饿和疲惫的。 作者有话要说:a七童没有这么容易被骗,下章饥饿时期。 ☆、第 33 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宁紫终于把情绪控制了下来,偶尔还传来几声哭狠了而导致不时的抽咽:“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寒凝儿拿着手巾替宁紫擦拭着眼泪:“快有小半年了,你这半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七童和陆凤凰都寻你不到呢?”      提到这儿问题,宁紫一脸愧疚的说:“我一想到你是因为我而变成活死人的,就好内疚;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满楼,所以就四处流浪着,后来就昏迷了,等我再次醒来时就已经身在万梅山庄了;后来我就一直住在那里。”      “什么?你住在万梅山庄?”陆小凤惊得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宁紫木然的点着头,弄不明白,自己住在万梅山庄有那么让人惊讶吗?      “对了。”突然间,寒凝儿也大呼起来:“刚刚你进来时,脚步轻盈,你练武了?”      宁紫再次点着头:“对,西门吹雪教的?”      “他教的你?”陆小凤感觉自己凌乱了,宁紫嘴里说的那个西门吹雪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吗?或者二人是同名同姓?不可能吧,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可是除了剑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的人啊。他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收留宁紫,还教她练剑啊。“对了,西门吹雪去哪里了为什么他要闹失踪?他又为什么他要延迟决斗时间?”      “延迟决斗时间?什么决斗?他没有闹失踪啊。”宁紫很是奇怪陆小凤的话,总觉得没头没脑的。      “你不知道?”从宁紫的神情和言语,寒凝儿就猜到了这丫头肯定还被蒙在鼓里呢。      宁紫摇摇头。      “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花满楼缓缓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这几句话代表了什么?”宁紫有些茫然,怎么好好的念起诗了?哦,不对,这个可不是诗,就算是诗也是抄油诗。      “意思就是,九月十五月圆之夜,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会在紫禁之巅决斗。”薛冰解释了一下。这丫头一直跟在西门吹雪什么身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哦,那等我回去问问他。”宁紫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然后就跟偷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嘻嘻’的笑着。      寒凝儿推了推宁紫的头:“傻笑什么呢?”      宁紫有些得意的扬扬头:“刚刚我让店小二把花满楼骗了出去,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宁紫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大笑不止,就连一向优雅的花满楼也边笑边摇头。宁紫一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那么好笑吗?这可是我的成就感呢。”      “成就?丫头,你知不知道这家客栈叫什么?”陆小凤擦着眼角笑出的泪珠。      宁紫对着陆小凤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好笑的:“知道。祥福楼嘛,有什么不对吗?”      不理会宁紫的白眼儿,陆小凤接着说:“那你又知不知道,这家客栈是谁的产业?”      “我管这家客栈是谁的啊?反正不是我的。”      “这家客栈是花满楼的,你用花满楼家的人来骗花满楼,可真聪明啊。”陆小凤的话里充满了揶揄。      宁紫此时可管不了这些,她有些愣怔的说:“可是刚刚花满楼的确下楼了啊。”      “那是因为他想看看是谁在用调虎离山之计。”寒凝儿揭开了谜底。      “啊。”宁紫有些泄气:“原来白高兴了一场。”      “傻瓜。”      ······      一阵嬉闹过后,大家都纷纷退出了房间,把时间留给这对姐妹,让她们说说心里话。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窗外偶尔还传来一两声蟋蟀的鸣叫。寒凝儿躺在床上,宁紫依恋的窝在寒凝儿的怀里,蹭了蹭,你又回来了,真好。      "你知道我成为活死人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黑夜里,寒凝儿突然开口道。      宁紫抬头仰看着寒凝儿:"活死人还能到处跑?"语气中,可见往日的欢快。      寒凝儿揉揉宁紫的头发:"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我是魂穿。"      "嗯嗯,然后呢。"      "然后??????在你们以为我成为活死人后,我回到了现代。"      "现代?"宁紫井得坐起身来,"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寒凝儿也坐起身来,拉着宁紫一起背靠墙壁,缓缓的讲述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      当听到寒凝儿的父母打算把寒凝儿嫁给一个白痴时,宁紫终于忍不住的骂了句:"畜生。真是枉为书香世家。"而后,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寒凝儿,毕竟那些都是她的亲人,自己似乎太??????      寒凝儿摇摇头:"不必太介怀,其实在我的内心早已不把他们当做是我的亲人了,我没有这样的亲人。至于你说的书香世家,那也只是背着一个壳子罢了,内心早被掏空。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寒假的女儿,他们对我怎么就那么不同呢。有时,以前我常常在怀疑自己是否是他们的女儿,不过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在说到寒凝儿怀疑自己身份时,宁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试探着开口:"凝儿,也许你真的不是他们家的女儿呢。"      寒凝儿疑惑的转过头去,紧紧的盯着宁紫:"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说来也是巧合。那一您我去你家找你,在经过你父母房间时,他们的门没有关严实,我恰好听到他们说什么贱种,不该抱回来之类的;后来你出来找我,喊我时被你父母听见声响,就关闭了房门,后来好想去做什么事就忘了,直到你刚才提起我才想起来。现在想来他们当时骂的人也许是你,也许你真的不信寒。"宁紫小心翼翼的说出曾经的过往。      没想到寒凝儿听后,却很是平静,平静得让宁紫有些害怕:"凝儿,你没事吧?"      尽自沉侵在自己思绪中的寒凝儿被惊醒。看着宁紫明显担心的神情,寒凝儿笑着摇摇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不过也算是开心,原来我不是那一家的,也算是可喜可贺。我还真不屑做那家的人。"      明白寒凝儿意思的宁紫点点头,替好友的洒脱而感到开心:"就是,那家人咱们还不屑做呢。要做就做花家人。哦,凝儿。"      本打算用这话来臊臊寒凝儿,谁知道她完全不落套的说:"就是,我要做也做花家人嘛。"      宁紫对着寒凝儿点点手:"哎呀,姑娘这是恨嫁了?"      "是呀。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恨。"寒凝儿开着玩笑。      谁知宁紫却很是郑重的握住寒凝儿的手:"我是开心,开心自己的好姐妹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你也会的,我相信总会有个人发现咱们家小紫的好。然后一辈子不离不弃。我们姐妹俩要一起幸福。"      "对,我们要一起幸福。"      誓言般的话语回荡在二人之间久久不散,也见证了这段美好的友谊。       ☆、第 34 章   看见西门吹雪练剑的身影,寒凝儿忽然就想到花满楼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看来七童说的真的不错啊,就如此时明明没有对手,可依然能感到西门吹雪挥剑间的凌厉。      终于等西门吹雪停下来时,宁紫开心的朝着他大喊:"大冰块,你看看我这次出行所得的额外礼物。"      '大冰块'多么熟悉的称呼,也多么亲切啊,这是她和他相处的半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叫自己。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而那无奈中却又包含了另外的什么东西。      寒凝儿默默的在一边把一切都瞧进了眼里,却又不动声色。      "我说西门吹雪,外面都吵得沸沸扬扬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练剑?"此刻西门吹雪悠然的样子让陆小凤有些抓狂,要知道双方都是他的朋友,谁受伤都是他所不乐哟看到的。      "想必西门庄主已经成竹在胸了吧。"花满楼调和着氛围。      "没有,只是我随时做好了为剑而死的准备。"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西门吹雪对他自己人生的去向。      "那又为何要延期?"寒凝儿紧接着问:"怕死?不会,西门庄主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准确的来说,应该不是怕死,而是有了牵挂,所以想要再多一点儿的时间。"      寒凝儿的话让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安静了下来,明白了她所说的牵挂是什么。薛冰在一旁看看西门吹雪,又看看宁紫了然于心。宁紫搞不懂几人的哑谜,决定事后问寒凝儿。      西门吹雪把眼神放到了寒凝儿身上,微笑着:"寒姑娘果然观察入微。"      "为什么不告诉她?"既然喜欢就要勇敢去说啊,难道想等到失去后才来后悔吗?寒凝儿不赞同西门吹雪的隐瞒。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他何尝不想说呢,只是?????      看到西门吹雪突然离去的背影,宁紫觉得很是抱歉,在和寒凝儿说和说和了一阵后,匆匆朝着西门吹雪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这段日子都是西门吹雪在照顾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对他刚才的行为视而不见吧。      "看来流水不是无情,落花也并无不无意啊。花满楼淡淡的道了一句。      寒凝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只是这丫头还未开窍,而西门吹雪又隐忍不说,不知何时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花满楼主动握住寒凝儿的手:"不远了,也许就在决战之后。"      "为什么?"薛冰问道。      "因为决战后,西门吹雪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否能给她带来幸福,这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决战之后才有答案。"花满楼这样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是不喜欢西门吹雪的杀戮太重,而此时他又不得不佩服西门吹雪的担当,此乃大丈夫也。      累得气喘吁吁的宁紫,在西门吹雪的刻意放水下终于追上了他。抓住西门吹雪的衣服,宁紫累得坐在了地上:"我说???你???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凝儿他们刚刚是无心揭你伤疤的。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位姑娘,九月十五后就去找她啊。"      宁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寒凝儿说西门吹雪有心上人时,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听着着明显带着酸意,却还不自知的人,西门吹雪的唇角荡出笑意。只是坐在地上的宁紫,不曾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我怕她不接受。"西门吹雪有了想要逗弄寒凝儿的心思。      "不会的,我帮你啊。到时一定让你马到功成。"虽说心里不爽,宁紫还是做下承诺,毕竟西门吹雪现在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      "你真的会帮我。"      西门吹雪语气中的怀伊让宁紫不满起来,她站起来,放狠话道:"当然,如果我说话不算话,我就跟你信。"      话音落下,西门吹雪就立即回道:"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清脆的击掌声,表示了诺言的成立。      九月十五晚,月已中天。      屋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除了那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外,还有七八位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的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风采。      从屋脊上居高临下,看得反而比较清楚一些。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色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也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      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每个人都距离他们很远,他们的剑虽然还没出鞘,剑气都已令人心惊。      这种凌厉的剑气,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的。可怕的也是他们本身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手里的剑。      待明月西沉时,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叶孤城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对着西门吹雪道了一句:"请。"      这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两柄不朽的剑。剑已刺出!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招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      不懂剑的人会觉得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采。懂剑的人,则不住感叹。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叶孤城的对手若不是西门吹雪,他掌中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他们的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      眨眼间,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的一剑,已是决定胜负的一剑。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叶孤城胸膛,叶孤城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同时却也庆幸着,决战前自己的理智。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又发现叶孤城的剑势有了偏差,也许只不过是一两寸间的偏差,却已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这错误怎么会发生的?      是不是因为叶孤城自己知道自己的生与死之间,已没有距离?      剑锋是冰冷的。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触及他的心脏。现在他的生命也已将结束,结束在西门吹雪剑下。      临死前,叶孤城对着西门吹雪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明月已消失,星光也已消失,消失在东方刚露出的曙色里。这绝世无双的剑客,终于已倒了下去。他的声名,是不是也将从此消失?      天边一朵白云飞来,也不知是想来将他的噩耗带回天外?还是特地来对这位绝世的剑客,致最后的敬意?      曙色虽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叶孤城的面色,看来就仿佛这一抹刚露出的曙色一样,寒冷、朦胧、神秘。      剑上还有最后一滴血。      西门吹雪轻轻吹落,仰面四望,天地悠悠,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西门吹雪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骨更冷。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      轰动天下的决战已过去,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      他是不是已决心永远藏起他的剑?就像是永远埋藏起叶孤城的尸体一样?      无论如何,这两样都是绝不容任何人侵犯的。      经此一役,西门吹雪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   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一战,不仅造就了他不世的声名,也造就了他不世的剑法。更重要的是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是剑道的颠峰。      落叶纷纷,在犀利的剑气下,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都失去该有的颜色。甚至,日月星辰都被这充满死意的剑气所笼罩,黯淡了下来。西门吹雪对着这一景象静静沉思着。      从西门吹雪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      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走不出难受,走不出欲望,走不出无端愁闷的时刻西门遇到对手时,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而当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时,他又已经离他而去。于是他再次与寂寞为伍,只是??????      "大冰块,你瞎想什么呢,回来吃饭。"      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让西门吹雪的眼眸熠熠生辉,也许他也即将走出寂寞。    ☆、第 35 章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象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就在这个充满意境,让人的迷醉的环境里。花满楼坐在荷塘上方的赤色小亭里,和人下着棋。他下棋的方式很是奇怪,桌上摆着棋盘,他却未成手执任何一种棋子,而是缓缓的念着。例如‘横三竖四’、‘横七竖八’??????      坐在花满楼对面的人,年约二十六七,面容和花满楼有五分相似。对于花满楼的下棋方式,他没有任何吃惊,仿佛已经很习惯了这种方法。从前他还会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一边放自己的琪,一边把自己还得思考自己的路数;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小七的方式,而且也逐渐把自己锻炼出来,可以不看棋盘就下棋。      当花满楼的最后一个声音说完,声音响起了“哎呀,算了。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没有赢过你,看来我真的不是下棋的料儿。”      花满楼手执白玉茶壶,给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后推到对面:“五哥的兴趣不在于此,在于声音呢。”      花满楼的五哥,花笑楼赞同的点着头。确实,比起这些文人雅士做的事,他更喜欢自己满身铜臭味儿的感觉,他喜欢在钱生钱的日子里寻找快感。“听说小七的那个她醒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再不回来,爹和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还能怎么解决,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花满楼很是休闲,就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那难道你还打算藏着她一辈子,不带她回来,不成亲?”眼看激不起花满路的斗心,花笑楼又从另外一个方面旁敲侧击,其实,要不是他的生意很忙的话。他可是打算直捣黄龙,去看看那个让小七倾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说他早已让人调查了,可毕竟没有实际见过啊,总觉得很是遗憾。      提到寒凝儿,花满楼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当然不,我肯定会带她回来的。不过,五哥倒是说了一个重点,我想成亲了。”      “哟黑。”一声怪叫,从小亭的长廊上走过来一个人:“小七想成亲了,那可是好事啊,什么时候,大哥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花月楼激动的说着,仿佛成亲的人就是他自己一样。      “你怎么能一个人包办,小七要结婚,我也要给他出主意。”花星楼也赶紧表态。      一时间,花家其余五个童全都到齐了,自说纷纷的出着心里想象的成亲画面,两眼还冒着精光。就跟饿了几百的狼,突然看见一块大肥肉一样。      花满楼无奈的摇摇头,他说了什么吗?好像没有吧,他只是说想,还没和凝儿说了。几位哥哥这也太着急了吧。只是他似乎感叹得太早了,这不,你看谁来了······      “什么时候,小七儿的婚事轮到你们这几个混球做主了······。”一阵狮吼后,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花家七个童的母亲花娘娘和花如令手牵手的走进来,那姿势那叫一个优雅,只是······      “兔崽子,闪一边去。”花娘娘一声爆吼加每人头上一拳,分众人后,泪眼花花的握着花满楼的手,还不时的用手擦拭着眼角:“小七儿终于想成亲了,娘亲好感动啊。什么时候把儿媳妇带回来给我看看?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去女方家里提亲?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一连好几个的‘什么时候’充分的体现了花娘娘的急切。本来就是嘛,好不容易让小七儿有了可以倾心的人,当然是越早定下越好啊。如果能多生几个乖孙子那就更是再好不过的了。      花如令站在一旁,右手握拳放置唇边咳嗽了两声,一脸严肃的盯着众人片刻后开口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方案,一个月后的今天我要选择其中最好的给楼儿成亲用。"      "哦。"一阵欢呼声起,花家的六个童再加上花娘娘把花如令围在了中间,高赞他的决策。而花满楼的意愿已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类了。花满楼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无奈的摇着头,看来自己向凝儿求亲的这个事得加快速度了,面得性急热情的家人们吓坏了她。      而此时正在跟随宁紫一起在万梅山庄作客的寒凝儿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在一个乌龙的口误中定下了,此刻她和宁紫正玩得开心呢。      玩闹后的两人就那么躺在草坪里闭着眼睛聊着姐妹间的私房话。      "小紫你对你的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什么打算?"宁紫有些起莫名。      寒凝儿翻身坐起:"就是结婚啊,生孩子之类的。"      寒凝儿的话音刚落,宁紫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用手揉着肚子。      这下轮到寒凝儿感到莫名奇妙了,自己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应该不至于吧,那宁紫在笑什么呀。寒凝儿推了下宁紫:"有什么好笑的,笑什么呢?"      "我笑,是因为我突然觉得你好像知心大姐姐哦,好关心我哦。"      寒凝儿一头黑线的说:"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好不好?没良心。"      "好好好,我做件有良心的事好了。未来的生活慢慢来吧,我现在也没什么计划,就务必做到对自己好吧。"凝儿现在也已经回来了,宁紫的心里也没有了思想包袱,对于未来除了要提高警惕以防别人骗她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是自己特别向往的。      眼见宁紫根本就不往自己设想的方面去向,寒凝儿只好提点到:"那爱情呢,你有想法吗?"      "爱情?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这可是充满了封建思想的古代也,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那么幸运的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花满楼哦;万一找来后是陆孔雀怎么办?算了,我还是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去费神了,爱情这种东西,来了我就接受;不来,那也无所谓,反正将来从你肚子蹦出来的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干儿子或者干女儿;这样的话,这辈子我结不结婚都无所谓,至于爱情,爱谁谁吧。"      宁紫噼里啪啦的发表了一段言论,直让寒凝儿有扶额望天的冲动。西门庄主啊,不知道不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宁紫这颗榆木脑袋开窍啊。      而在离她们不远的一颗梨树下,西门吹雪的脸色是黑的不能再黑,不想结婚?这可由不得你,我西门吹雪认定的人,此生不娶回家绝不罢休。 ☆、第 36 章   还没在万梅山庄住几天,寒凝儿就有些心烦意乱了了,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花满楼了,她想他了,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有没有也在想自己。寒凝儿突然就很后悔那天为什么不和花满楼一起回花家,这样两人就不用忍受离别的相思之苦了。只是,自己现在就这么上门,似乎太名不正言不顺了吧,哎呀,好纠结哦。      寒凝儿懒洋洋的躺在一棵粗壮古树的分枝上,一条腿掉在下面摇晃着,摇晃着。树下宁紫突然急吼吼的不知从哪个地方跑了出来,面红耳赤的靠在树上不住的喘气,右手还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在安抚着什么。寒凝儿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树下的宁紫,研究着······      好一会儿宁紫终于不再用手去安抚自己的胸口,转而抚摸上了自己的嘴唇;脸上刚淡下去的红晕再次浮了上来。\'情窦初开?\'这是寒凝儿唯一能想到的答案。看宁紫的这个情况,西门吹雪应该是出手了,只是为什么宁紫又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难道歉,难道她把西门吹雪给打了?只是以西门吹雪的武功,她怎么会轻易得手呢?看来,这个西门吹雪对宁紫用情很深啊。      哎·····分析到这里,寒凝儿不自觉的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此时有七童能够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就会多一个人来帮自己分析这个小八卦了。七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不过,自己为什么要等他来接呢?为何不自己去找他,故意来个巧遇呢?哎,算了,好怂哦,还是乖乖的等着七童来接好了。      万籁俱静的深夜,寒凝儿躺在万梅山庄的客房内,辗转反侧。她还是觉得白天那个想法不错,虽然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感觉啦,可是·····      就在寒凝儿拼命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寒凝儿悄然的翻身起床,来到了门边藏好。在门由外向内打开的一瞬间,寒凝儿一个手刀就向来人劈去;来人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化解了寒凝儿的攻击,并开口道:"凝儿,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寒凝儿停下了攻击,双手环肩,歪歪斜斜的倚在门边,挑高了眉毛:"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宁紫不自在的咳嗽了两下:“诶,诶,这个问题等我们离开了再说吧。凝儿,和我一起出去玩吧。”      “好啊。”寒凝儿开心的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包袱。太好了,这下子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七童了,哎呀,这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呢。哎呀,哎呀,太晚睡就是好呢。      第二天一大早,万梅山庄的一个小厮火急火燎的朝着庄主西门吹雪平日里练剑的地方奔去,到达目的后就这样笔直直的站在那里,脸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着,也不敢去擦拭。好一会儿,西门吹雪终于停了下来,收好了自己的剑,来到小厮面前。      小厮恭敬的弯下腰:“庄主,宁姑娘和寒姑娘都不见了,包括她们的衣服和用品。”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你以为你逃离万梅山庄就可以逃离我吗,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接受,但是决不允许你就此退离我的生命。      宁紫很不满意寒凝儿一副淡然的样子,拜托,她说的消息很震惊好不好。宁紫一下子夺下寒凝儿的筷子:“凝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你为什么一点儿反映都没有呀?”      “有啊,不就是西门吹雪强吻了你,你给了他一巴掌吗?这个有什么好反映的?”这个自己早就猜到了好不好,只不过今天从宁紫的嘴里得到证实而已。想不到西门吹雪居然还是个行动派呢,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捕捉到宁紫这只小鸵鸟。      ‘砰’一个清脆的响起,接着来了一句不算质问的质问:“你撒谎!”      寒凝儿和宁紫同时转头看向走得到她们面前来的三个人,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了一句户‘冤家路窄。’而后,两人又故作没有看见一样,转过头来继续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玩自己的,聊自己的。剩下那三个如同门神一样的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想要开口又想到彼此间的矛盾而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悄然离去。      从酒楼回来后,孙秀青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望着窗外不言不语,众人都知道她的心事。无非就是听见了西门吹雪可能对那个宁紫有意思,所以心里很是郁闷罢了。      孙秀青的心事,属石秀云最为理解,毕竟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个求而不得的人。所以,刚才她才会那么焦急,那么失态的想要帮孙秀青问个清楚,谁知道却被孙秀青拉了回来,最后不了了之。难道,我们师姐妹之中就没能有一个可以获得幸福吗?孙秀青望着明月感叹着。      ‘铮、铮、铮、······’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的声音从花满楼的指尖下缓缓奏出。奉了花如令的之命前来请花满楼去花厅的花平早已忘了自己的任务,此刻他正在外花满楼的屋外,神情陶醉的听着这首曲子,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完结,方才清醒过来。      “少爷,李家来人了。老爷,请少爷花厅一叙。”花平暗自给了自己两下,责怪自己忘了老爷的命令。不过,七少爷的琴技是越来越高超了,就连完全不懂音律的自己也不禁陶醉其中。      “好,我这就去。”花满楼起身慢里斯条的收起自己的古琴,方才朝着花厅走去。如果这时候有凝儿在,她一定会吹起她的玉箫吧,这首曲子想要表达的意境也会更为完美,凝儿,下次我绝不放你一个人出去玩。      花平凝视着花满楼远去的背影,暗暗感叹道:他家少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唯独眼睛不好,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天妒英才’吗?不过,如果少爷不说,是谁人都看不出他有眼疾的吧,毕竟有谁能够相信,一个瞎子居然会比一个正常人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呢?      花满楼刚走进大厅,李诗萱就迎面扑来,没想到花满楼足尖一点,很是轻易的绕到了她的背后:“爹,娘。李世伯。”      李诗萱脸色苍白的看着花满楼的背影,声音中透露着可怜:“花七哥哥。”      “李姑娘。”花满楼有礼的回道。自从上次李诗萱雇人把寒凝儿劫走后,花满楼就知道对于有的人,他不能一味的谦和有礼给人误会,他必须当断则断,否则就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上次他就很好的领会了这句话。      李诗萱的父亲李洋缓和气氛的说:“七童啊,你和诗萱也是好久没见了,不如就带她去你们家园子里逛逛,我和你爹爹说会儿事。”花满楼这孩子,李洋也是满意了,除去了他的眼睛不说,是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人不拐回家做女婿实在可惜啊。      本以为以花满楼谦和的性格必然不会拒绝的李洋,断然不会想到花满楼居然当面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并说让自己的嫂嫂去陪李世妹,毕竟大家的年纪都大了,不太方便一起出去,怕破坏李世妹的声誉。      听到花满楼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些话,花家另外在场的几个童,心里暗自好笑,什么时候他们的小七也会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真是越来越想见这个寒凝儿,真正是□有方啊。      眼看花满楼已经把话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洋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否则就显得他这个做长辈的太过苛刻,只是暗自把主意打到花如令夫妇身上,毕竟现在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如果花如令同意了,还能由得了花满楼的反驳吗。      望着眼前朱红的大门,和门前两蹲不是平常府邸的石狮子,而是那个传说中龙王的九太子,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从不泄,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的神兽。宁紫终于明白为什么花家能做到这么家大业大了?问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答:貔貅。人家都只吃不泄了,难道不该家大业大吗?      宁紫拉扯了下寒凝儿衣服,下巴朝着花家的大门指了指:“我们不进去吗?”      “进去干嘛?”寒凝儿反问道。      “当然是进去见你的花满楼啊,这有什么好问的?”宁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确定你是为了想让我进去见花满楼,而不是躲在花家逃避西门吹雪。”寒凝儿似笑非笑的盯着宁紫,直把宁紫看得红透了脸颊。      “好啦好啦,这两种心思我都有啦。那我们进去吧。”      “今天不行。”寒凝儿止住了宁紫的动作。      “为什么?”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还过家门而不入,又不是大禹治水。      “总之,你听我的啦,走,去客栈,到了我再说与你听。”      见寒凝儿心意已决,宁紫也不勉强的跟随她往客栈走去。反正来日方长嘛,迟早有一天她回去花府参观参观。 ☆、第 37 章   刚回到客栈,宁紫就迫不急待的发问:“为什么我们今天不进去啊?”      寒凝儿有点儿无奈于宁紫的单纯,轻轻揉搓着太阳穴:“小紫,我们现在是在古代啊。你看过谁家姑娘这么大喇喇的找上男方家的门啊?”      “是没有,可是你和花满楼的关系不一样啊?”宁紫小声的说道。      “可是我们还没取得花家的同意啊,所以第一次上门绝对不能由我主动的。”寒凝儿慢慢解释着。      宁紫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口道:“那我们是要请君入瓮?”      寒凝儿好笑的拍了拍宁紫的头:“你以为是打仗呢?还请君入瓮呢。”      “那不然守株待兔?”宁紫再次提议,话语中无不带着玩笑。      寒凝儿也坏笑着:“好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西门吹雪来捉拿你归案。”      “他才不会来呢。”      “不如,我们试试,就在这里住着不动?”      “才不要呢,你好坏哦。”      “你才坏呢。”      ······   一大早,一直坐镇福来客栈花祥亲自往花家赶去。要说平日他是决不会在一大早去打扰他的主子,实在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他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在大清早的就找上门去。      此时,花家的人刚用完早膳,坐在一起闲聊。一会儿,花平就小跑进来禀报花祥的到来。明白如果不是有要事,花祥一般是不会擅离职守的花如令,立刻让人进来。      "见过老爷,夫人,和几位少爷。"尽管为心中的事情焦急,可花祥并没有失了分寸。      "花祥,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亲自跑这么一趟啊?"花如令直奔主题道。      "回老爷,这还是昨个儿夜里发生的事情了。"花祥开始把昨晚的事情娓娓道来:      深夜,三更时分,正在一盏油灯下盘算今天账目的花祥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起身来到门边,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年轻姑娘:“不知姑娘深夜敲门,所为何事?”      “老板,我的钱包掉了,用这个做抵押,可不可以?”话音落下,紫衣姑娘就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      花祥在看到那个玉佩一瞬间就愣住了,紫衣姑娘没有说话只是把玉佩往前轻轻一抛就落在了花祥怀里,那力道是刚刚好。“既然你接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告辞。”      花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造型独特的玉佩递给花如令。      “小七的连心锁!”众人一起惊呼出来。      唯独花满楼在听到连心锁那一刻,笑意止不住的往上冒。连心锁?是她来了,一定是她来了。花满楼起身就往跑。花家人还是第一次在花满楼脸上看见如此兴奋的神情,都有些好奇,更加想见识见识那个让花满楼有所改变的女孩子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嘛,毕竟她已经到了花家的地盘,见面是早晚的事情。况且,现在小七出去了,领人回来不就是一瞬间的事嘛。所以他们不急,一点儿都不心急。如果忽略掉他们脸色明显兴奋过度的神情的话,真的可以自欺欺人的这么认为。      一大早起来,寒凝儿就发现宁紫在偷偷的傻笑,问她笑什么。她只是神秘兮兮的说待会自己就明白了。可是一直到现在寒凝儿都不知道自己该明白什么,而宁紫仍在在那里傻笑着。一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看着门外一脸笑意的花满楼,和他手上的玉佩,寒凝儿终于明白了宁紫笑容的含义了。定是她昨晚趁着自己沐浴时,偷偷的拿走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难怪她昨晚突然说想出去走走,原来就是为了预谋这个事呀。虽然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可是寒凝儿仍然很开心,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个惊喜呢,而自己喜欢这个惊喜。      寒凝儿主动把花满楼拉进房里,关上房门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的体温,觉得幸福得不得了。直到此刻她才感到一直悬浮的心终于有了岸靠。而原本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宁紫,在见到花满楼时就悄悄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花满楼主动问起。      寒凝儿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回答:“昨天啊。”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害羞嘛,不好意思。”      “这么说这次我还得感谢宁紫了?不然,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见面呢。”      “如果让她听到这句话,她一定会开心的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花满楼假装思考了一下后,肯定的回答:“没错。呵呵······”      “呵呵······”寒凝儿也开心的笑出声来。      不出话家人所料,三个时辰后花满楼就把人带回了花家。众人一拥而上对着寒凝儿嘘寒问暖,顺带着也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最后得到一个结论,寒凝儿确实是个好姑娘,比那个爱装的李诗萱好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啊。      而此时,得到花满楼带着寒凝儿来花家的李诗萱,气得在客房里摔碎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李诗萱的举动引得门外花家的人纷纷撇嘴,这种刁蛮任性的姑娘是配不上他们家少爷的;如果她真的和七少爷配对了,不知道会给七少爷带来多大的麻烦呢。希望,她能够从此知难而退,还给七少爷一片安宁的环境。      一直想和花家结亲的李洋则当机立断带着不情愿的李诗萱离开了花家。尽管他也很想和花家结亲,可是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婚事丢了狂剑山庄的脸面,他李家的女儿也并非花家七童不可。果然没过几日,江湖中就传来李诗萱嫁被李洋嫁到了漠北,后面的事情就再没人能够知晓了。这些都是宁紫这些天无聊得东溜达西溜达打听出来,然后回来告诉寒凝儿的。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狂剑山庄在已不像外面想象的那么光鲜了。李洋之所以如此的想要把女儿嫁进花家,图得就是花家的财富。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来得急,就胎死腹中了。在花家几兄弟的联合打击中,李洋迫于压力与无奈只得把李诗萱嫁去远方,以此来换得狂剑山庄的宁静。      而这其中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不管宁紫如何躲藏,最终被西门吹雪给逮住了。而她也就在慌神儿中成了西门吹雪的未婚妻,从这方面来说不得不佩服西门庄主的身体力行。连陆小凤知道此事都不住的啧啧称奇,着西门吹雪可真是个行动派,一旦有了目标,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第 38 章   这一段日子,寒凝儿觉得日子很是惬意,悠闲。上个月在她答应了和花满楼成亲后,这段日子她只需要量出自己的尺寸,其他的事情就由几个爱弟心切的哥哥们,和爱儿心切的花家父母,忙碌了。      她也有想过要帮忙,只是每次还没等她做起架势,花娘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委屈,说是让凝儿满足一个当母亲的心,亲手超持着自己儿子的婚礼,没有法子寒凝儿只好收手走了;而当他找到花家六个哥哥想要帮忙时,哥哥们就开始对着她发射无辜的视线,说是让她满足一下他们当哥哥的想要亲手帮弟弟办婚礼的愿望,于是乎,寒凝儿又只好离开了。      事后,寒凝儿回想起来还有些闹不明白,这是自己的婚礼吧,为什么自己都插不上手呢?花娘娘和花家哥哥们都说是为了儿子或者弟弟什么的,可是他们的儿子弟弟又不是只有花满楼一个啊,可介于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寒凝儿也只有无奈的妥协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寒凝儿路过花家绣房,看到里面忙碌的秀娘,她终于知道自己可以为自己婚礼所做的一点儿小事情了,当然,这件事可是瞒着花满楼进行的,她想要在婚礼的那天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拾花摄花家庭院的一角,一年四季都有各色鲜花,是花满楼除了他的百花楼最为喜爱的地方。拾花摄的四角都挂着淡绿色的薄纱,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秋风起,薄纱飘,就连拾花摄两旁的桂花树也忍不住跳起舞来,那姿态好不婀娜多姿。      就在拾花摄中,花满楼坐在其中双手抚琴,给人谪仙般的错觉。寒凝儿也不由得看的痴傻起来,只是不知是为他的琴技痴傻还是为这般景色这般人而痴傻,或者两者皆有吧。等到花满楼弹完一曲,寒凝儿才回过神来,快步进入其中,来到花满楼的身后,躬身,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道:"猜猜我是谁?"      这是寒凝儿最新爱玩的游戏。陆小凤曾经说过,天下间他最信的十件事中的其中一件就是花满楼的鼻子和耳朵,所以寒凝儿每次都会捏住花满楼的鼻子让他来猜测自己是谁。虽说这对花满楼来说只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他每次都会陪寒凝儿玩一小会儿,例如此刻,他开口回道:"难道是姥姥来了?"      寒凝儿放开捏住花满楼鼻子的手,轻拍他的肩膀道:"讨厌啦,故意逗我。"      花满楼笑得宠溺的起身,搂人入怀:"每次都玩不腻啊?"      "不腻啊。只要陪我的人是你,我就不会腻。七童要一辈子陪我玩儿这个哦。"寒凝儿深吸着由花满楼身上传来的好闻气息。      "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体现出了花满楼对寒凝儿绵绵不绝的情意。      十月初六是一个万事吉祥的好日子。这天一大早寒凝儿就被花娘娘从被窝里叫起来,亲自为她上妆梳头。因为寒凝儿在这个时代没有亲人,而现在的男女成亲前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早在一个多月前,寒凝儿就住到了花家别院,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今天。      在梳好最后一缕头发后,花娘娘取出自己成亲时她娘为她成亲时准备的紫木梳,给寒凝儿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在外面锣鼓,鞭炮起发的声音中,寒凝儿在喜娘的搀扶下坐上了花轿。      绕着整个苏州走了一圈后,花轿终于停在了花家门口大门口。轿门打开,一名五六岁粉妆玉琢的小女童走上前来,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寒凝儿方才步出轿撵。寒凝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她这段时间的成果,一个针脚并不完美的鸳鸯戏水的荷包,再拿起一把剪子,分别剪下自己和花满楼的一缕头发,系成了一个蝴蝶结后放在荷包里;再系在了花满楼的腰间。      花满楼手握这个荷包,轻轻的说了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寒凝儿出轿门后先跨过了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和小女童相扶来到花满楼的身旁,花满楼握着寒凝儿的手缓缓走到喜堂的正中央。      被花满楼和寒凝儿强烈邀请来的证婚人陆小凤此刻也一脸祝福的高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看着被喜娘送入后堂的花满楼和寒凝儿,陆小凤开心的捅了捅陪着宁紫来参加婚礼的西门吹雪:"我说老朋友,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的喜酒呢?"      西门吹雪自信的答道:"快了。那语气中轻快的语调泄漏了他的好心情,也更让陆小凤确信,看来西门吹雪是真的快了。      而新房中的花满楼早已卸下寒凝儿的红盖头,此刻正温柔的陪着饿了一天的寒凝儿填饱肚子。      吃下一口元宵,寒凝儿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明白寒凝儿意思的花满楼答道:"今晚是我期待已久的,当然不能被人打扰。"所以,他在前好几天已经打点好一切,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寒凝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她这段时间的成果,一个针脚并不完美的鸳鸯戏水的荷包,再拿起一把剪子,分别剪下自己和花满楼的一缕头发,系成了一个蝴蝶结后放在荷包里;再系在了花满楼的腰间。      花满楼手握这个荷包,轻轻的说了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作者有话要说:累了,明天接着写 ☆、第 39 章   新婚的日子是快乐简单的,每天都和花满楼过着琴瑟和鸣的生活,那感觉不是一般的令人羡慕啊。除了偶尔被陆小凤带进麻烦里之外,寒凝儿觉得一切都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这样的简单快活的生活却并没有让她过多久,她又再次被牵扯进,了麻烦里,而这个麻烦却不是一般的小,而是牵涉了她身边两位好朋友,这让她很是矛盾加苦恼。      这还得从几天前的一件事说起:      光泽柔润古铜镇纸下,垫着十二张白纸卡,形式高雅的八仙桌旁坐着七个人。七个名动天下,誉满江湖的人。古松居士、木道人、苦瓜和尚、唐二先生、潇湘剑客、司空摘星、花满楼。      这七个人的身分都很奇特,来历更不同,其中有僧道、有隐士、有独行侠盗、有大内高手,有浪迹天涯的名门子弟、也有游戏风尘的武林前辈。      他们相聚在这里,只因为他们有一点相同之处。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现在他们还有一点相同之处——七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心情都很沉重。      尤其是木道人。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开口。他们都是他找来的,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当然有极重要的理由。      桌上有酒,却没有人举杯,有菜,也没有人动过。有风吹过,满楼花香,在这风光明媚的季节里,本该是人们心情最欢畅的时候。他们本都是最洒脱豪放的人,为什么偏偏会有这许多心事?      花满楼是瞎子,瞎子不该燃灯的,但点着桌上那盏六角铜灯的人,却偏偏就是他。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不该发生的,却偏偏发生了。      木道人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的。”他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声音还是显得很激动:“但有些事却是万万错不得的,你只要做错了一次,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路?”司空摘星问。      木道人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古铜镇纸,十二张纸卡上,有十二个人的名字。      十二个了不起的名字!       “他们本都不该死的,无论谁要杀他们,都很不容易,只可惜他们都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从叠纸卡中抽出了四张:“尤其是这四个人,他们的名子你们想必也听说过。”      四张纸卡,四个名字。   高涛:凤尾帮内三堂香主。   罪名:通敌叛友。   捕杀者:西门吹雪。   结果逃亡十三日,死于沼泽中。   顾飞云:巴山剑客衣钵传人。   罪名:杀友人子,淫友□。   捕杀者:西门吹雪。   结果:逃亡十五日,死于闹市中。   柳青青:“淮南大侠女,点苍剑客谢坚妻。   罪名:通奸,杀夫。   捕杀者:西门吹雪。   结果:逃亡十九日,死于荒漠中。   “独臂神龙”海奇阔。   罪名:残杀无辜。   捕杀都:西门吹雪。   结果:逃亡十九日,海上覆舟死。      这四个人的名字,大家当然全部听说过,但大家最熟悉的,却还是西门吹雪!只要是练过武的人,有谁不知道西门吹雪?又有谁敢说他的剑法不是天下第一!      潇湘剑客忽然道:“我见过西门吹雪,但我却看不出他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花满楼道:“他管的并不是闲事。”      司空摘星立刻接着说:“他自己虽然很少交朋友,却最恨出卖朋友的人。所以这几个人才会死在他的剑下。”      当死空摘星说出这番话后,木道人的表情更加沉重了:“现在又有个犯了和他们同样致命的错误,而且错得更严重。”      “哦?”潇湘剑客很是好奇。      “他不但出卖了朋友,而且出卖的就是西门吹雪本人。”木道人的神情是痛惜加惋惜。      “这个人是谁?他犯了什么罪名?”      "陆小凤。夺人未婚妻。"      潇湘剑客耸然动容,道:“有证据?”      木道人沉痛的点着头:“有。”      潇湘剑客又问:“什么证据?”      “他亲眼看见他们在床上的。”      潇湘剑客忽然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司空摘星喝得比他更快。      唯一还能保持镇静的是花满楼,酒杯是满的,他却只浅浅啜了一口:“陆小凤绝不是那种人,这件事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内情。”      司空摘星立刻同意:“也许他喝醉了,也许他中了迷药,也许他们在床上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事。”   无论如何司空摘星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朋友是这样一个人,所以,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只是,他口中所说的理由似乎太过牵强了,连他自己都不太满意,所以他又喝了一杯。      下结论的人通常都是最少开口的人。      “我不认得陆小凤,可是我知道他对唐家有恩。”唐二先生下了结论:      “不管这件事是否别有内情,我们都要找他们当面问清楚。”      木道人却在摇头。      司空摘星有些火大:“你不想去找?”      木道人摇头:“不是不想找,是找不到。”      这件事一发生,陆小凤就已逃亡,谁也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木道人无法,只好找来众人商量,而这几天都为了这件事而商议着。      往日只要看着这鲜花盛开的小楼,寒凝儿就会不由自主的笑眯了双眼。而今日,不管这花开得多好,多灿烂,寒凝儿却依旧愁眉不展。花满楼从身后搂住了寒凝儿,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别操心,总会解决的。"      寒凝儿把脸颊使劲在花满楼的颈脖间蹭了蹭:"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你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花满楼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把我当神仙了吗?"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神仙般的存在啊。"寒凝儿玩弄着花满楼胸前的头发,慢慢开口。      "就算我是神仙,可依旧不是个好神仙。你瞧,我这不是为你动凡心了吗?"花满楼故作油嘴的说道。      "讨厌。"寒凝儿轻捶花满楼的胸口,她明白花满楼的意思,两边都是朋友,他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她不会给他压力的,况且她也不相信陆小凤会是那样的人:"他们今天是怎么说的?"      花满楼牵着寒凝儿的手来到旁边他亲手为她搭建的秋千架边,坐下。开始讲述起,今天讨论的事情:      作为组织者的木道人再次主动开了口:“你们都是陆小凤的老朋友,都很了解他的脾气,你们想他会选择哪条路?”      没有人能回答。谁也不敢认为自己的判断绝对正确。      花满楼缓缓开了口:“他绝不会到海上去,也不会入沙漠。”      没有人问他怎么能确定这一点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有种奇异的本能和触觉。      “既然他不会到海上去,也入沙漠,那么他不是混迹在闹市中,就是流窜在穷山恶水间。”这范围已缩小:“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世上的闹市有多少?山不有多少?”      唐二先生忽然站起来,走出去。      司空摘星引杯在手,大声问:“你想走?”      唐二先生冷冷道:“我不是来喝酒的。”      “这件事难道你不想管?”      唐二先生道:“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古松居士忽然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的确管不了。”      苦瓜和尚立刻点头,道:“的确的确的确..”他说到第三个“的确”时,他们三个都已走了出去。      潇湘剑客走得也并不比他们慢。      司空摘星看了看杯中的酒,忽然重重的放下酒杯,大声道:“我也不是来喝酒的,哪个孙子王八蛋才是来喝酒的。”他居然也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忽然只剩下两个人,还能保持镇静的却只有花满楼一个。      “波”的一声响,木道人手里的酒杯已粉碎。花满楼却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木道人冷冷的说:“鬼知道。”口气里带着些许怨气。      花满楼淡淡的开了口:“我知道。”他还在微笑:“我不是鬼,但是我知道。”      木道人忍不住问:“你说他们到哪里去了?”      花满楼道:“现在我们若赶到西门山庄去,就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连一个都不会少。”   木道人有些不明白了。      花满楼解释着:“他们到那里去,只因他们都想知道一件事——”      ——假如我是陆小凤,要从这里开始逃亡,我会走那条路。      “等他们想通了时,他们一定会朝那条路上追下去。”      木道人叹息着:“他们为什么不说?”      “因为他们生怕自己判断错误,影响了别人。”      “你有把握确定?”      花满楼点点头,微笑着:“我有把握,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他的脸上在发光,他的微笑也在发着光,他热爱生命,对人性中善良的一面,他永远都充满了信心。      木道人终于长长叹息,道:“一个人能有陆小凤这么多朋友,实在真不错,只可惜他自己这一次却错了。”      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我们走,假如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找到陆小凤,那个人一定就是你。”      花满楼否定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是他自己。”      一个人若已迷失了自己,那么除了他自己外,还有谁能找得到他呢?”      寒凝儿把头枕在花满楼的肩上:"所以,你们要去万眉山庄?"      "不是你们,是我们,你,我还有木道人。"花满楼明白寒凝儿的心事,宁紫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可能不关心,所以他得带着自己的妻子一道去。      "嗯。什么时候动身?"寒凝儿又问。      "明天一早。"      "好。"       ☆、第 40 章   夜深沉如墨,本是一轮圆月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盖了月亮的一半,就犹如此刻寒凝儿乌云密布的内心一般。      悄悄从花满楼的怀里退出,睁着无神的大眼,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花满楼微微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再次把那个娇小的身躯揽回怀里:"别想太多了,睡吧。"      寒凝儿不好意思的把头靠近花满楼的胸膛:"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你要不要和我说会儿话?"花满楼坐起身来,连带着把寒凝儿抱起来靠在床头。      "嗯。"寒凝儿的身影小如蚊蝇,但对于花满楼来说这声音已经足够清楚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怎么和宁紫成为朋友的?"      "没有,你们怎么认识的?"      花满楼永远都是这么贴心,他明白寒凝儿此刻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听她诉说的人,所以主动问起,让寒凝儿能够顺其自然的讲述。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夜色也如今晚一般,我学习完玉箫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贪近而选择了一条人少的小路。接着就如所有英雄救美的桥段一般,我遇见了色狼,不同的是救我的不是英雄而是一个小女子,色狼被逼急了,从怀里掏出了刀子,而宁紫刚好挡在了我的身前。"      "其实在这之前我和宁紫是朋友,只是没有好到要过命,那时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两个都可以为彼此付出性命;后来,我问过宁紫为什么当时会做出那种选择?宁紫说,因为我是她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而这件事后,宁紫就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这也是上次绣花大盗事件时,我拼了最后一口气,送她去那个山洞的原因。"      "你知道宁紫为什么会称呼我为真正的朋友吗?"      不等花满楼回答,寒凝儿又继续说道:"宁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从小她就期待自己能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和朋友。家人,她觉得那是她长大后才能拥有的;而朋友,却是从小就可以寻觅的,所以一直一来她都用最为真诚的心去面对每一个人,也许那其中就有她的朋友。只是每当她孤儿的身份暴露后,那些所谓的朋友就渐渐离她而去。"      "只有我在听说她孤儿的身份时,轻轻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她一辈子都深记于心的话,就是那句话让她把我放进了她的内心。"说到这里,寒凝儿笑了笑:"其实她真是个傻丫头,我真的觉得那句话没什么,却不知她会记得那么深。"      "那句话是什么?"花满楼开口问道。      "孤儿也是人,也有交朋友的权利,而你宁紫就是我寒凝儿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说完这些话,寒凝儿猛地用力抱紧了花满楼:"七童,我害怕。如果那件事是真的,我该怎么办?虽然小紫从不承认她对西门吹雪动心,可是从她不时娇羞的表情,我看得出,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可是,小紫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幸福,难道就要如泡沫般短暂吗?。"      花满楼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寒凝儿后背:"没事的,宁儿,你相信我。陆小凤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的品格,就算他在对女人方面有些花心,但是绝不会对朋友的心上人或妻子下手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陆小凤,陪着他一起找出布局的人。"      花满楼抬起寒凝儿头,在她的额头上细细亲吻着:"相信我,陆小凤绝不是这样的,我相信我的朋友,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们之间一定是清白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寒凝儿流着泪,摇着头:"其实,我不是怀疑陆小凤,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了解吗?我只是生气,他怎么能这么大意,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他自己是个男的倒还无所谓,可使他连累了宁紫就不应该了啊。"      "怎么,你也怀疑他被人陷害?"花满楼没想到寒凝儿居然会和自己猜测到一块儿去了。      寒凝儿擦掉泪珠:"当然了,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西门吹雪一推门就看到小紫和陆小凤躺在床上。就算陆小凤要窃玉偷香,以他常年万花丛中过的人,哪会那么不小心呀,所以他一定是被人陷害。"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为什么落泪?"      "当然是为宁紫多舛的命运啦。我不管,如果西门吹雪因为这件事不要宁紫的话,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陆小凤对宁紫负责。"寒凝儿满怀怨气的说。      "负责?你要让陆小凤娶宁紫?"花满楼吃惊的说。      没想到寒凝儿吃惊的声音比他还大:"你开什么玩笑?谁说负责就是娶小紫了?我是让陆小凤赔钱,黄金二百万两,必须保证小紫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花满楼听到这个答案笑出声来:"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找他要帐好不好,现在天色以晚,明早还得赶路,我们先行歇息吧。"      "好。"   被寒凝儿和花满楼口中所议论的陆小凤,此时已经是一副叫花子的模样了。他的嘴唇已干裂,衣服已破碎,胸膛上的伤口已开始肿。      饥饿本是人类最大痛苦之一,可是和干渴比起来,饥饿就变成了一种比较容易忍受的事。      他在这连泉水都找不到的穷山恶谷间,逃亡已整整三天。现在就算是他的朋友看见他,未必能认得出他就是陆小凤。那个风流潇洒,总是让女孩子着迷的陆小凤。      丛林中一片黑暗,黑暗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危险,每一种都足以致命,若是在丛林中迷失了方向,饥渴就足以致命!      他是不是能走得出迷片丛林,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他对自己的判断已失去了信心。可是他只有往前,既没有别的路让他选择,更不能退!      后退只有更危险,更可怕。因为西门吹雪就在他后面钉着他!      虽然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感觉到那种杀人的剑气。他随时随地,都会忽然无缘无故的觉得背脊发冷,这时他就知道西门吹雪已离他很近了。      逃亡本身就是种痛苦。饥渴、疲倦、恐惧、忧虑..就像无数根鞭子,在不停的抽打着他。这已足够使他的身心崩溃,何况他还受了伤。      剑伤!每当伤口发疼时,他就会想到那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剑!      掌中本已“无剑”的西门吹雪,毕竟又拔出他的剑!      '我用那柄剑击败了叶孤城,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配让我再用那柄剑?'      '陆小凤,只有陆小凤!'      '为了你,我再用这柄剑,现在我的剑已拔出,不染上你的血,绝不入鞘!'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锋芒和速度,没有人能想像,也没有人能闪避。如果大地间真有仙佛鬼神,也必定会因这一剑而失色动容。剑光一闪,鲜血溅出!      没有人能招架闪避这一剑,连陆小凤也不能,可是他并没有死!      能不死已是若迹!      天上地下,能在那剑的锋芒下逃生的,恐怕也只有陆小凤!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究竟潜伏着多少危险?      陆小凤连想都没有去想,若是多想想,他很可能就已崩溃,甚至会发疯。他一走入了这片黑暗的丛林,就等于野兽已落入陷阱,已完全身不由主。      还是没有水,没有食物。他折下一根树枝,摸索着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个瞎子。这根树枝,就是他的明杖。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要倚赖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想到这一点,陆小凤就笑了。      一种充满了屈辱、悲哀、痛苦和讥诮的惨笑。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了瞎子的痛若,也真正了解了花满楼的伟大。一个瞎子还能活得那么平静,那么快乐,他的心里能有多少爱?      前面有树,一棵又高又大的树。陆小凤在这棵树下停下来,喘息着,现在也许已是唯一可以让他喘息的机会。      西门吹雪在追入这片丛林之前,也必定会考虑片刻的。可是他一定会追进来。      天上地下,几乎已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他已决心要陆小凤死在他的剑下!      暗中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可是这绝对的静寂,也正是种最可怕的声音。      陆小凤的呼吸仿佛也已停顿,突然闪电般出手,用两根手指一夹!什么都没有看见,但他已出手。他的出手很少落空。若是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人类也会变得像野兽一样,也有了像野兽般的本能和第六感。      他夹住的是条蛇。他夹住蛇尾,一掷、一甩,然后就一口咬在蛇的七寸上。又腥又苦蛇血,从他的咽喉,流入他的胃。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变成野兽。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蛇血流下时,他立刻就感觉到一种生命跃动!只要能给他生命,只要能让他活下去,无论什么事他都接受!      他不想死,不能死!如果他现在就死了,他也要化成冤魂厉鬼,重回人间,来洗清他的屈辱!      黑暗已渐渐淡了,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死灰色。这漫漫长夜他总算已挨了过去,现在总算已到黎明时候。      可是就算天亮了又如何?纵然黑暗已远去,死亡还是在紧逼着他!      地上有落叶,他抓一把,擦净了手上的腥血,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声音。      人的声音。    ☆、第 41 章   宁紫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陆小凤躺在了一张床上,还很是恶俗的被西门吹雪捉奸在床。      万梅山庄她是待不下去了,虽然她敢肯定自己和陆小凤肯定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在这个万事保守的古代,她就算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而且身为一代大侠的西门吹雪也绝不会娶她这么一个名誉扫地的人。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琼瑶奶奶笔下,如萍所说的一番话‘幸福好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可是也不能短暂到这个地步啊,就这样飞走了!’此时,自己终于能够理解如萍所说的‘当她看见书桓抱着依萍冲进门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完了’;是啊,在自己看见西门吹雪追着陆小凤跑出万梅山庄的那一刻,宁紫也明白自己完了,从今晚后她再也不会像喜欢西门吹雪那样去喜欢一个男人了。      是的,在这一刻宁紫终于对自己坦白了一次,她喜欢西门吹雪,很喜欢。喜欢他的冷冰,喜欢他无意间对自己所表现的宠溺,喜欢他在自己最为失意和落魄时对自己的不离不弃,更喜欢他在面对逃跑的自己时那种紧追不舍······可是这些事情,从今晚后都只能成为她内心的回忆了,她再也不会拥有了。      宁紫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在认识寒凝儿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朋友,寒凝儿是她唯一的朋友,而且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而西门吹雪则是宁紫心中默默认定的,今后相携一生的人,虽然她总是很矫情的不承认,说是西门吹雪逼迫自己的,可是没人能够明白她心中的窃喜,不对,也许寒凝儿明白,只是他没戳穿自己而已。而如今,再也不会有了,再也不会了。      寒凝儿和花满楼还有木道人,在万梅山庄见到了那几个先行离开的人,却独独不见宁紫,听万梅山庄的仆人说宁紫已经离开了,至于去的哪里没有人知道。寒凝儿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花满楼拍着寒凝儿肩头:“没事的,别担心,我陪你去找。各位,既然没见到陆小凤,那我先走一步了。”      “请。”众人都知道,新上任的花夫人寒凝儿和宁紫的关系,故也不便阻拦。      花满楼和寒凝儿找了几天,甚至动用了发动了身边所有的势力,依然没有找宁紫。宁紫就跟凭空失踪了似的,不见踪迹。      寒凝儿满心焦虑下,终于在一天又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昏了过去。急的花满楼抱起人就往医馆跑。在大夫的确诊后,却又如同孩童般呆愣了半天才清醒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原来寒凝儿怀孕了。只是这段时间他们都为宁紫的事情忙碌,故而忽略了。      在知道寒凝儿怀孕后花满楼第一次严令寒凝儿不可思虑过重,得为肚子里的小宝宝考虑好好安胎,宁紫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他一定会还给寒凝儿一个活蹦乱跳的宁紫。明白花满楼苦心的寒凝儿也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在纠结一番后点头同意了。      而此时被众人所寻觅的宁紫正和陆小凤一起待在幽灵山庄里,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宁紫满腹心事的走着,不知怎么就走进了这片绕了好久也绕不出去的森里里。观天色,现在应该已是正午,可四面还是一片迷迷蒙蒙的死灰色。巨大丑恶的树木枝叶,腐臭发烂的落叶沼泽地,根本就无路可走。      就在宁紫思考着如何出去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如今和她扯在一起的人,这个人就是陆小凤。如今的陆小凤衣着光鲜,一点也不像那天那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没有做过。”短短的几个字,陆小凤说清了那天不曾来得及解释的话语。      宁紫点头:“我信你。”其实她不光是信陆小凤,她更是相信自己,一个有着现代文化气息腐蚀过的女孩,不会像古代封建气息下长大的姑娘一样,单单就凭着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就以为自己没有了贞洁;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被侵犯过的痕迹,所以她相信陆小凤,只是这次的事件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她感觉自己和陆小凤同时掉进了阴谋里,而且还是有苦难言的那种。      见到宁紫相信了自己,陆小凤笑了起来:“没有地方可去?要不要跟着我走?”      “跟你走?跟你走,不就等于坐实了我和你有□这事儿?”宁紫调笑着。      “不走江湖,而是去一个地方,去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地方?”陆小凤这话说得有些自信。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一起走呢?”宁紫很是怀疑。      “就凭你也想知道是谁陷害了你。”      陆小凤这话说得很是笃定,也戳中了宁紫的内心,于是乎她在陆小凤的带领下离开了森林,来到这段日子陆小凤所住的地方——幽灵山庄,一个鲜有耳闻的地方。      "花公子又来为夫人买零嘴呀!"      "是的,还是一斤酸梅子。"      "好的,花公子请稍候。"      自从寒凝儿得知自己怀孕后,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从来不吃酸的她突然爱上的酸梅子,而且还是每天必备的那种,而花满楼也满心宠溺的出来替她买。这不,一来二去的和这个食品铺的老板都成了熟人。      "花公子,你成亲了?"      花满楼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吃惊的声音,花满楼转过身很是有礼的道:"石姑娘。"      "没想到花公子还记得我。"石秀云的脸上露出了窃喜的羞涩。      "是的,因为我记得姑娘的声音?"      "记得我的声音?"石秀云有些惊呀自己所听到这个答案:"为什么是只记得我的声音?"      “因为我是个瞎子。”      "瞎子?"谁会相信眼前这个雅人深致的男子是个瞎子:"那如果被你摸过脸颊的女孩子,那你以后再摸到时,是不是也能够认出来?"      花满楼不明白石秀云的意思,只是诚实的回答道:"是的。"      "那你摸摸我吧。"      石秀云有些激动上前两步,想抓住花满楼的手,没想到却被花满楼闪躲开来:"姑娘请自重,在下已经成亲了。"      "你成亲了?"石秀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的。"      恰好店铺老板装好了花满楼所需要的东西走了出来:"花公子,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老板了。"      "不用不用,还望花公子以后多多照顾在下的生意。"      花满楼微笑着点点头:"石姑娘,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原来他竟然是江南花家的人?"花满楼离开后,孙秀清突然开口道。      "什么江南花家?"石秀云问道。      “就是那个就算你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的花家。”      马秀真道:“我也知道这家人,但我想花满楼却不会是他们家的。”      孙秀青看向她:“为什么?”      “听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那花满楼看起来却很朴素,而且,我也没听说他们的子弟中有个瞎子。”      "但是前不久江湖传言,花家小公子成亲了。"      孙秀清的这句话让马秀珍闭了嘴,不再言语,也许这个花满楼还真是那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决绝完所有的潜在威胁 ☆、第 42 章   夜凉如水,伴随着客栈不远处胭脂胡同里传来阵阵哀怨的琴声,石秀云格外的伤感。没想到再见时,居然得到他已成亲的消息,而且他的妻子居然还怀了他的孩子,这让一颗心完全放在他身上的自己情何以堪。石秀云想要大声的笑出声来,可是喉咙里却是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只有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动着,说是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马秀珍见不惯石秀云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大声吼道:“我们江湖儿女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他早已成亲,你就该忘了才是,何苦这样生生折磨自己。”      “大师姐,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当然说得这般轻巧,如果你是我,恐怕现在比我更生气吧。”石秀云回头看了马秀珍一眼,那一眼里透露着些许的冰冷,但是却无杀意。只是生生的恨她不理解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在这时,刚才离去叫完饭菜的孙秀青推门而入:“小师妹,不管怎样还是吃点吧,不然你的身体怎能受得住。”      石秀云没有接话,猛地扑向孙秀青:“二师姐,我如今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是你不同,你还有?”      石秀云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孙秀青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我还有什么?”      石秀云扯着嘴角冷笑一下:“当然是机会。凭什么这天下所有出奇的男子都被寒、宁两个妖女霸占,凭什么?说来也是老天有眼,居然让那宁姓妖女闹出这等见不得人事,活该被江湖人士所唾弃。”      说完这些石秀云的眼睛里闪现着奇异的光芒:“现在的西门吹雪肯定经历着他人生中最是难以爬过的坎儿。而二师姐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害怕以后西门吹雪不对你死心塌地吗?”      “这个······”孙秀青有些犹豫了,不得不说石秀云的这般分析很是让她东西。况且是那个宁紫先对不起西门吹雪的,既然她不珍惜,不如就让我取代而之吧。很快做好心理工作的孙秀青羞红着脸颊‘嗯’了一声。      寒凝儿指尖捻了一颗酸梅子放进嘴里,然后一脸享受的抿着那味道,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那样子好不可爱。待吃了两三颗后,她又突然愁眉不展起来,把眼前的果盘推开,头枕在花满楼的肩上:“为什么还是没有小紫的下落呢?我的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呢。”      “不安什么?”花满楼的语气轻柔:“其实你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没有消息也就等于好消息,不是吗?”      “话虽这么说。可我更是深信一句话,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出事的人是我的好姐妹呢,七童你让我怎么做那个高高挂起的人呢?”寒凝儿说了两三句后,眼角慢慢溢出了泪珠。      花满楼心痛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并在寒凝儿的额头上亲亲的吻了一下:“你并没有高高挂起。自宁紫出事后,你不是一直在为她担心,并且为她着急吗?如若不是太过疲劳而导致你晕倒,我们至今都不会知晓你有了身子。所以,凝儿,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这么弱小的肩膀怎么能承受得住那么多?你要乖,要听话,说好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做,你就应该全身心的信任我,不是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突然想到了宁紫,所以有些不能释怀。”寒凝儿小声解释着。      “我明白。对了,你知道我今天去给你买酸梅子时遇到谁了吗?”不想寒凝儿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花满楼转移了话题。      “遇见谁了?”寒凝儿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峨眉四秀。”      “什么?”刚才还不在意的人,在听到峨眉四秀的名号后惊呼起来:“那你们谈什么了?”      “也没谈什么呀。”接着花满楼就把和峨眉四秀相遇的经过讲了一遍。      花满楼刚刚讲完,寒凝儿就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让那石秀云和我抢你,没想到没有抢得过,这下回去气死她。”      “凝儿,我和石姑娘没有什么事呢。”      “你当然是没事呀,有事的是她吗?她一直对你心怀叵测呢。”      “人家又没说过,那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个呀就叫做女人的直觉,你们男人是不会明白的。”      “是吗?”      “当然是了······”      幽灵山庄的大厅中气氛的沉重和紧张已达到顶点,幽灵山庄的头目——老刀把子还在说着一个关于天雷行动的计划。宁紫的心却早已神游天外了,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加入到这个行动里去的,难道就是为了陆小凤说的那句‘执行了天雷行动,才能取得老刀把子的信任,才能让他帮他们找杀手吗?’但天雷行动中所要杀的七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真的能够顺利的完成计划吗?宁紫有些怀疑,而且总觉得陆小凤给她的感觉很怪异,至于怪异在哪里,此时她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突然,岑寂的大厅里老半天的大厅里,再次传来老刀把子掷地有声的声音:“这次行动若成功,不但必能今天下轰动,江湖侧目,而且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再次停顿:“我已将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好,本该绝对有把握成功的,只可惜每件事都难免有意外,所以这次行动还是难免有危险,所以我也不勉强任何人参加。”他目光扫视,穿透竹笠,刀锋般从每个人脸上掠过:“不愿参加的人,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我绝不勉强。”      大厅中又是一阵静寂,老刀把子又缓缓坐下,居然又添了半杯酒。陆小凤也忍不住去拿酒杯。      直到这时,还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却忽然有人问道:“不愿去的人,以后是不是还可以留在这里?”      老刀把子的回答很确定:“是的,随便你留多久都行,”      问话的入又迟疑片刻,终于慢慢的站起来,肚子也跟着凸出。这个人宁紫前两天听陆小凤提过:他叫做朱非,倒过来念就成了“肥猪”。可是认得他的人,都知道他非但不是猪,而且十分精明能干,跟他交过手的人,更不会认为他是猪,因为他不但出手快,并且手也狠,一手地趟刀法“满地开花八十一式”,更是武林少见的绝技。      “可是我不能去。”朱非有理由:“因为我太胖,目标太明显,随便我怎么样易容改扮,别人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我。”      这理由很不错。甚至连老刀把子都不能不承认,却又不禁觉得很惋借。朱非的地趟功夫,江湖中至今无人能及,这种人才老刀把子显然很需要。可是他只不过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个,当然就会有第二个,然后就越来越多。老刀把子一直冷冷的看着,不动声色,直到第十三个人站起来,他才耸然动容。      这个人相貌平凡,表情呆板,看来并不起眼。可是一个人若能令老刀把子耸然动容,当然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物:“你也不去?”      这人面上毫无表情,淡淡道:“你说不去的人站起来,我已站起来。”      老刀把子有些愤怒:“你为什么不去?”      这人道:“因为我的水靠和鱼刺全不见了。”      宁紫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却看到陆小凤也不禁动容的神情后,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这个人就是昔年南海群剑中,名声仅次于白云城主的六位岛主之一,“飞鱼岛主”于还!在陆上,白云城主是名动天下的剑客,在水里,他却绝对比不上于还。老刀把子的这次任务,显然也很需要一个水性精熟的人。      于是周遭的环境再次安静了下来。      突然,只听“波”的一声,他手里的酒杯突然碎了,粉碎。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呼声起,坐在杜铁心身旁的一个人刚站起来,又倒下去,整个人扑倒在桌上,压碎了一片杯盏,酒汁四溢。然后大家就看见一股鲜血随着酒汁溢出,染红了桌布。      杜铁心手里的一双筷子也早已变成红的,当然也是被鲜血染红的。      于还霍然回头:“你杀了他?”      杜铁心承认:“这还是我第一次用筷子杀人。”      于还很是愤怒:“你为什么杀他?”      杜铁心冷笑着:“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已太多,他活着,我们就可能会死。”他用沾着血的筷子夹了块干贝,慢慢咀嚼,连眼睛都没有眨。      “辣手无情”杜铁心,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于还盯着他,缓缓的开了口:“他知道多少秘密,我也同样知道,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是的。”杜铁心连眼睛都没有眨:“不去的人,一个都休想活着走出这屋子。”      于还的脸色变了,还没有开口,已有人抢着道:“这句话若是老刀把子说的,我也认命了可是你..”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旁边已忽然有根筷子飞来,从他左耳穿进,右耳穿出。      那个没有牙的老婆婆手里的筷子已只剩下一根,正在叹着气喃喃自语:   “双木桥好走,独木桥难行,看来我只好用手抓着吃了。”她果然用手抓起块排骨来,用仅有的两个牙齿啃得津津有味。      “哗啦啦”一声响,那耳朵里穿着筷子的人也倒了下去,压碎了一片碗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是拿捏住了那些想要临阵脱逃的人,老刀把子显然也很满意现在这种情况,因为他已经又开始讲述起来,这次显然比上次更加郑重。       ☆、第 43 章   宁紫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西门吹雪。      装璜很考究,气派也很大的酒楼里生意并不太好。即使现在是晚饭的时刻,酒楼上的雅座也只有三桌客人。      人最多的一桌,也是酒喝得最多的一桌,座上有男有女。男的衣着华丽,看来不是从扬州那边来的盐商富贾,就是微服出游的京官大吏,女的姿容冶艳,风流而轻佻,无疑是风尘中的女子。      人最少的一桌只有一个人。一个白衣人,白衣如雪。      看见这个人,陆小凤的掌心就沁出了冷汗,他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否则就算有人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他也绝不会上来的。既然已上了楼,再下去就来不及了。      看见这个人宁紫是激动,因为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泪腺在分泌,可这种行为止于随后上来的那个人,孙秀清,峨嵋四秀中的其中一秀。      后来的后来,宁紫是怎么离开的那家客栈,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在查清害自己的人是谁后,她和西门吹雪从此就是路人了。      四月十三,黄昏。天渐渐黑了,大殿里灯火已燃起。      横梁上却还是很阴暗,阳光照不到这里,灯火也照不到,陆小凤和宁紫就躲在这根横梁上。      大殿里响起了脚步声,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脚步虽然走得很重,脚步声却还是很轻。因为他全身的气脉血液都已贯通,他虽然也是血肉之躯,却已和别人不同。他身子里已没有渣滓。      陆小凤和宁紫将眼睛贴着横梁,偷偷的往下看,一行紫衣玄冠的道人鱼贯走入大殿,走在最前面的,竟是木道人。      陆小凤和木道人相交多年,直到此刻才知道这位武当名宿的功力,比任何人想像中都要高得多。      石雁还没有来,主位上的第一张交椅是空着的,木道人却只能坐在第二张椅子上。虽然他德高望重,辈份极尊,可是有掌门人在时,他还是要退居其次。这是武当的规矩,也是江湖中的规矩,无论谁都不能改变。      大厅里灯火辉煌,外面有钟声响起,木道人降阶迎宾,客人们也陆续来了。      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严肃,其中还有一个高大威猛的老人,座位居然还在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的鹰眼老七之上。      他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从来不在江湖中露面?此刻为什么又忽然出现了?      陆小凤一直盯着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应该认得这个人,却又偏偏不认得。      大殿中摆的椅子并不多,够资格在这里有座位的人并不多。客人们来的却不少,没有座位的人只有站着。      铁肩、石雁、王十袋、水上飞、高行空、巴山小顾、鹰眼老七,他们身后都有人站着,每个人都可能就是在等着要他们的命。      这些人之中,有哪些是已死过一次又复活了的?谁是杜铁心?谁是关天武?谁是娄老太太?      陆小凤正在找。他们易容改扮过之后的面貌,除了老刀把子和犬郎君外,只有陆小凤知道。      犬郎君已将他们每个人易容后的样子都画出来交给了陆小凤──在第一流的客栈里,厕所总是相当大的,除了方便外,还可以做很多事。他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甚至连那个没有脸的石鹤,现在都已有了张脸。      他们显然都在紧紧盯着自己的目标,只等灯一灭,就窜过去出手。      唯一没有人对付的,好像只有木道人,是不是因为他久已不问江湖中的事,老刀把子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目标?陆小凤没有再想下去,因为这时候他自己的目标也出现了。      戴着紫金道冠的武当掌门真人,已在四个手执法器的道童护卫下,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位名重当代的石雁道长,不但修为功深,少年时也曾身经百战,他的剑法、内力,和修养,都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可是现在他看来竟似很疲倦、很衰老,甚至还有点紧张。      石雁的确有点紧张。面对着这么多嘉宾贵客,他虽然不能不以笑脸迎人,可是心里却觉得紧张而烦躁。近十年来,他已很少会发生这种现象。今天他心里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知道一定会有些不幸的事发生。      “也许我的确已应该辞去掌门之位了。”他在心里想:“去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盖两间小木屋,从此不再问江湖中的是非,也不再见江湖中的人。”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这些还都是幻想,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及时从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中全身而退,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若不能把握时机,很可能就已太迟。      大殿里灯火辉煌。在灯光下看来,铁肩和王十袋无疑都比他更疲倦、更衰老。其实他们都已应该退休归隐了,根本不必到这里来的。      石雁并不想见到他们,尤其是王十袋──“明明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却偏偏要作出游戏风尘,玩世不恭的样子。”      还有那总是喜欢照镜子的巴山小顾,他实在应该去开妓院的,为什么偏偏要出家?      世界上为什么有这许多人都不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典礼已开始进行,每一个程序都是石雁已不知做过多少次的,说的那些话,也全都不知是他已说过多少次的。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绝不会出一点错误,每件事都好像进行得很顺利。      接着他就要宣布他继承人的姓名了。他用眼角看着几个最重要的弟子,越有希望的,就显得越紧张。假如他宣布的姓名并不是这几个人,他们会有什么表情?别人会有什么反应?那一定很有趣。想到这一点,他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可是他很快就抑制了自己,正准备进行仪式中最重要的一节。就在这时,大殿里有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竟忽然灭了。他心里立刻生出警兆,他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预感已将灵验。      几乎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大殿内外的七十二盏长明灯,竟突然全都熄灭。      几缕急锐的风声响起,神龛香案上的烛火也被击灭。灯火辉煌的大殿,竟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连串惨呼,一道更强锐的风声,从大殿横梁上往他头顶吹了过来,吹动了他的道冠,竟仿佛是夜行人的衣袂带风声。他伸手去扶道冠时,道冠已不见了。      “呛”的一响,石雁腰上的七星剑也已出鞘,却不是他自己拔出来的。他身子立刻掠起,只觉得胁下肋骨间一阵冰冷,仿佛被剑锋划过。      这件事几乎也全都是在同一刹那间发生的。大多数人根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变。那些凄厉的惨呼声,使得这突来的变化显得更诡秘恐怖。      惨呼声中,竟似还有铁肩和王十袋这些绝顶高手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了木道人在呼喝:“谁有火折子?快燃灯。”他的声音居然还很镇定,但石雁却听得出其中也带着痛苦之意。难道他也受了伤?      虽然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时光,可是每个人感觉中,都好像很长。      灯终于亮了,大家却更吃惊,更恐惧。谁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里看见的事,这些事却偏偏是真的──      铁肩、王十袋、巴山小顾、水上飞、高行空、鹰眼老七,还有武当门下几个最重要的弟子,竟都已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中。王十袋腰上甚至还插着一把剑,剑锋已直刺入他要害,只留下一截剑柄。      木道人身上也带着血迹,虽然也受了伤,却还是最镇定: “凶手一定还在这里,真相未明之前,大家最好全都留下来。”      事出突然,他的口气也变得很严肃:“无论谁只要走出这大殿一步,都不能洗脱凶手的嫌疑,那就休怪本门子弟,要对贵客无礼了。”      没有人敢走,没有人敢动。这件事实在太严重,谁也不愿沾上一点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果子可能要断更了,因为后面的内容我很是瓶颈,所以,我先休息休息,恢复更新大约在一个星期后,请大家见谅啊。 ☆、第 44 章   ‘扑扑’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在蔚蓝的天空中盘旋几圈后,缓缓的落在了百花楼的花架上。      花满楼闻声走了过去,把鸽子抱在怀里抚摸了几下后,在它的脚踝处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细细的小纸条。花满楼放掉鸽子,把小纸条摊开慢慢抚摸着。薄薄的纸上,是用浓浓的墨汁写出来的字,这样的写法会让字体在纸上凸起,也方便了花满楼‘看信’。      寒凝儿端着一盘新鲜的葡萄急冲冲的走了过来:“有小紫的消息了吗?”      “间接有。”花满楼笑着把信纸递给了寒凝儿。      寒凝儿快速浏览了一遍,也笑了起来。      四月十三,午夜。夜凉如水。      陆小凤也不知从哪里买了顶特大号的紫阳毡笠戴在头上,遮住了他大半边脸。而此刻引得武当大乱的掌门头上宝物—紫金冠正带在他的头上,也被毡笠盖住了。      这是他用他那两根无价的手指从石雁头上摘下来的,他总算又没有失手。可是就在他刚才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衣衫都已湿透。他知道这次行动已完全成功,掠出大殿时,他就听见铁肩他们的惨呼声。      现在他身上衣服早已干了,他已在附近的暗巷中兜了好几个圈子,确定了后面绝没有跟踪的人,然后才从后院的角门溜入满翠楼。      后园中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灯光。      “那些人难道还没有回来?”陆小凤看向身边的宁紫问道。      宁紫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反问道:“你说呢?”      陆小凤此刻才想到这几天宁紫都和自己在一起,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在不在这里,于是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只是宁紫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具体怪异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事情,陆小凤又把宁紫的笑容放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六角亭边的花丛里有人轻轻叫喊:“嘿,过来,在这里。”这是柳青青的声音。      看见陆小凤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又像是惊讶,又像是欢喜:“你也得手了?”      陆小凤点点头:“别人呢?”      柳青青道:“大家差不多都已回来了,都在等老刀把子。”      没一会儿,人就到齐了。陆小凤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聚会的密室,竟是在这一丛月季花下。这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虽然早就全都安排好了,可是不到最后关头,除老刀把子外,还是没有人能完全知道。   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能看见他的面目。可是他一定很快就会来了。      宽大的地室,通风的设备良好,大家的呼吸却还是很急促。参加这次行动的人,现在都已到齐,竟完全没有意外的差错,也没有伤损。只是当时那一瞬间的紧张和刺激,却绝不是很快就会平静的,大家还是显得很兴奋,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的。有些人衣襟上还带着血,想必是因为出手时太用力,刺得太猛,有的人甚至连脸上都被溅上了血迹。他们本该高兴的,因为他们今天晚上做的事,无疑必将会改变天下武林的历史和命运。      “这里为什么没有酒?大功已告成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喝两杯庆祝庆祝?”      “因为老刀把子还没有回来。”      “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声音来自地室外:“他还要替你们阻挡追兵,清点战果。”      老刀把子终于出现了,战果无疑很辉煌,连他的声音都已因兴奋而显得有些嘶哑。      然后他就正式宣布:“一击命中,元凶尽诛,天雷行动,完全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坑,看到有些读者说我写得烂,果子很伤心,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会努力的,希望以后那些对我失望的人,再次偶然间看见我的文文,会发现果子进步了。 ☆、第 45 章   寒凝儿慵懒的靠在花满楼的怀里,耳边不时回荡着泉鸣马车传出来的泉水叮咚的声音,样子好不惬意,当然这得忽视寒凝儿此时脸上明显的焦虑。      花满楼拍拍寒凝儿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一定赶得及的。”      “嗯。我当然相信你啊。陆凤凰我就不说了,我只是不明白西门吹雪不是喜欢小紫的吗?既然这样,为什么又会让小紫此刻处于风尖浪口呢?而小紫又为什么愿意呢?”寒凝儿到现在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从那晚收到飞鸽传书,说是武当掌门头上的紫金冠被盗,和武当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寒凝儿和花满楼立时猜到这件事肯定和陆小凤有关,只有陆小凤才能神不知故不觉的盗走那顶紫金冠。再一想到陆小凤那一向爱招惹麻烦的体质,寒凝儿和花满楼大胆的猜想,这次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陆小凤淫人未婚妻的事件恐怕也是一个局,只是不知道宁紫知不知情。      “这个问题恐怕就得见了他们才能知晓。不过,这次西门吹雪这么配合陆小凤恐怕也是另有目的。”花满楼肯定的说。      “什么目的?”      “顺水推舟和陆小凤比试一局。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来没比过武,陆小凤的武功到底如何,一直都是西门吹雪想要知道的问题;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花满楼说出来,寒凝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样的解释真的让她的心里不爽。这把她们女人到底当成了什么,只不过,不爽归不爽,这事她还真就管不着。此时她也只求宁紫的知情和平安吧。      陆小凤主动对着老刀把子说:“你不打算问我要样东西了吗?”摘下毡笠,紫金冠立刻在灯下散发出辉煌美丽的光彩      老刀把子却只看了一眼:“我不急。”      陆小凤笑了:“你当然不急,因为你要的本就不是这顶紫金冠,而是那把七星剑。”      这些话他不想说的,却忽然有了种忍不住要说出来的冲动:“我去摘紫金冠时,石雁一定会伸手到头上去扶,你才有机会夺他腰下的剑。”      老刀把子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陆小凤道:“那秘密虽然一直都在剑柄里,石雁却从来没有用它要挟过任何人,但你却还是不放心,因为那其中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你的秘密,所以你一定要亲手夺他的剑,绝不让这秘密再经过第二个人的手。”      秘密?果不其然啊,西门吹雪你究竟在陆小凤的秘密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宁紫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微微发冷。      一直以来她都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感到怪怪的,可是具体怪在哪里她又说不怎么上来。直到那天晚上做梦,她忽然梦到以前凝儿最喜欢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陆凤凰就是一个麻烦体质,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醒来后,她就一直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陆小凤的表现,和那天她自身的感受,她就开始怀疑怀疑自己被他拖到了麻烦里,而今天似乎是慢慢的得到了证实。      老刀把子居然并不否认:“可是他的手一直都扶在剑柄上,所以我才用得着你,以后他一定会认为这次行动的主谋就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出手,一定很用力,紫金冠上一定已被你捏出了两个指痕,能用两根手指摘下他头上道冠的人,除了陆小凤外,世上只怕还没有第二个,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陆小凤叹了口气:“原来你不但要我去分散他的注意力,还要我去替你背黑锅。”      “这就叫一石二鸟之计。”老刀把子的语气里含着些许的得意。      后面陆小凤和老刀把子再说了些什么,宁紫就不知道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听,一句也没心情。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时老刀把子已经死了,而杀他的人是木道人。      “你为什么杀了他?为什么不留下他的活口?”      陆小凤吃惊的疑问让她明白,似乎有些事情他也没有能够预料到。      “他的秘密我们早已知道,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出手虽重些,却绝了后患。”木道人笑了笑:“人死了之后,还是一样能看得出他本来面目的。”      陆小凤怔了怔,也笑了:“这几天我实在太累,连头都累晕了。”      木道人笑道:“每个人都有晕头的时候,怕只怕没有头可晕。”      ──每个人死了之后,都一样能看得出他本来的面目。      ──怕只怕他本来根本没有面目。   陆小凤翻过老刀把子的脸,又怔住。      他看见的竟是一张没有脸的脸,黑洞般的眼睛里却带着说不出的讥诮,仿佛还在说:“永远没有人能看见我的真面目,永远没有……”      每个人都怔住,连柳青青都怔住。      石雁却长长吐出口气,道:“他虽然没有脸,我也认得出他。”      木道人黯然道:“你当然认得出,我也认得出。”      他抬起头,看来仿佛更衰老:“这个人就是本门的叛徒石鹤。”      “不对。”陆小凤说:“不是石鹤。”      他的口气很坚决,很有自信,对他说的这件事,显得极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话,他绝不会对屋子里这些人说。      这是间高雅安静的书房,在一个绝对安全稳秘的地方。      无论谁要进入这间书房,都必须先通过七道防守严密的门户。防守在外面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其中包括了武当、少林、雁荡,和巴山门下最优秀的弟子,还有长江水寨和十二连环坞中最精明干练的几位舵主。      没有得到屋子里这些人的允许,绝对没有任何人能闯进来。他们在这里说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一点风声走漏出去他们将这个地方叫做“鹰巢”,这次对付“幽灵山庄”的计划,就是他们三个月以前在“鹰巢”中决定的。这是绝对机密的计划。      计划中的第一步,就是先说服西门吹雪参加,造成他和陆小凤之间的冲突仇恨,让江湖中的人,都以为他非杀陆小凤不可。这本不是件容易事,西门吹雪绝不是个容易被打动的人。      谁知这一次西门吹雪居然并没有拒绝,他显然觉得能追杀陆小凤是件很有趣的事,所以他唯一的条件是──“你一定要真的逃,因为我是真的追,你若被我追上,我也许就会真的杀了你。”      所以陆小凤在逃亡的时候,的确随时都在捏着把冷汗。      计划中的第二步,就是安排陆小凤逃亡的路线,一定要让他能在无意间和“幽灵山庄”中的人接触,而不被怀疑。在逃亡的过程中,他还得自己独力去应付一切困难,绝不能和任何人接触。      陆小凤是不是真的能混入幽灵山庄,他们并没有把握。可是他愿意冒这个险。他们对于“幽灵山庄”这个组织已知道了很久,却一直都抓不到一点线索,只不过从一个垂死的陌生人口中,知道这组织最近就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们也非开始行动不可。      因为他们已查出这个垂死的陌生人,竟是多年前就已应该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顾飞云。      他从幽灵山庄中逃出来,被石鹤逼入了万丈深壑,虽然侥幸没有死,两条腿却已断了,只凭着一双手和一股坚强的意志,在绝谷中爬了五天四夜,才遇见一个在深山中采药的道士。      这道士正是武当弟子,他总算能活着说出了幽灵山庄的秘密。只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已剩下最后一口气。所以陆小凤一开始就已知道“表哥”并不是顾飞云。      最先开始策划这件事的是武当石雁,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陆小凤。──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这个人无疑就是陆小凤。      可是陆小凤却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之力,是绝对无法成功的。他一定还要找几个好帮手,他认为其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司空摘星。要说服司空摘星简直比说眼西门吹雪还困难,幸好他有弱点。他好赌,尤其喜欢跟陆小凤赌,而且随便陆小凤赌什么都行。所以陆小凤就跟他赌:“我若不成功,你就得替我挖蚯蚓。”      等到司空摘星发现这是个圈套时,后悔已来不及,为了不想输,他只有全力帮助陆小凤完成这件事。他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可是他也坚持要找一个不能缺少的帮手,他要陆小凤替他找花满楼。      花满楼的思虑周密,无人能及,也许就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思想的时候比别人多。最原始的计划,就是他们四个人在“鹰巢”中决定的。      他们四个人的力量当然不够,所以他们又拉人了六个人。那就是少林铁肩、丐帮王十袋、长江水上飞、雁荡高行空、巴山小顾和十二连环坞的鹰眼老七。因为这六个人门下都有人在幽灵山庄。他们的势力,也正好分布在幽灵山庄到武当的路上。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是绝对守口如瓶的人,绝不会泄漏这计划的机密。      从外表看来,这只不过是闹市中一栋很普通的楼房,是用鹰眼老七门下—个分舵舵主的名义买下来的,用楼下的三间门面,分别开了一家药铺、一家酒肆,和一家棺材店。三家店铺中的伙计,当然都是他们门下最忠诚干练的子弟      知道这次计划的人,却只有他们十个,其余的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现在他们十个人之中已到了八个。      陆小凤看着他们,将刚才说的话又重新强调了一遍:“不是石鹤,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自己越写越烂,额,会尽快完结的的。如果大家忍受不了,果断弃文吧 ☆、第 46 章   “没错,他的确不是石鹤。”花满楼扶着寒凝儿从外走了进来。      寒凝儿进门就直奔那个站在墙角的人:“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让我好找。”      宁紫不管寒凝儿语气中的恶劣,伸手抱住了她,用她的体温来温暖自己逐渐冰凉的心。‘爱情就像花儿一样易谢,但是友情不会松手。’不知道从前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当时只是为这话感动;现如今,她是庆幸这样不会松手的友情。      “凝儿,你慢点。”花满楼紧张兮兮的说着,这丫头都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可以这么胡来呢。      自觉做错事的寒凝儿吐了吐舌头。见到完好无损的宁紫后,寒凝儿一直波荡起伏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陪着宁紫一起站在墙角听着陆小凤的解释。      陆小凤继续说道:“我看过他的脸,他绝对就是石鹤。死在木道人剑下的当然是石鹤,石鹤却不是老刀把子,绝不是,”      司空摘星抢着道:“你怎么能确定?”      陆小凤自信的说:“因为我知道老刀把子是谁。”      “是谁?”      “是木道人。”      司空摘星吃了一惊,每个人都吃—了一惊。过了很久,铁肩才慢慢的摇了摇头,道:“不对,不会是他。”      陆小凤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铁肩说:“多年前他就可以做武当掌门的,但他却将掌门人的位子让给了他师弟梅真人,由此可见,他对名利和权位看得并不重,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陆小凤笑了笑:“本来我也不相信的,本来我还想将他也拉入鹰巢来。”      “难道有人反对?”      陆小凤点点头:“石雁反对,花满楼也不赞成。”      “为什么?”铁肩又问向花满楼。      花满楼迟疑着,缓缓道:“当时我并不是怀疑他,只不过觉得他和古松居士太接近,很难对古松保守秘密。”      铁肩道:“你认为古松可疑?”      花满楼点点头:“他的武功极高,可是他的师承和来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      “他是个隐士,隐士们本来就通常都是这样子的。”      花满楼却不这样认为:“隐士在归隐之前,也总该有些往事的,可是他没有,就像一生出来就是个隐士似的。”      铁肩沉吟着,又问道:“石雁为什么要反对木道人?”      陆小凤道:“因为他知道木道人并不是真心情愿让位给梅真人的。”      “不好啥意思,我打断一下。”宁紫已经没有了再听下去的耐性,出声打断了铁肩又要脱口而出的问话:“你告诉西门吹雪这个计划时,他反对过没?”      事情发展到这里,就连花满楼都参与进了这个局,要说西门吹雪不知情她是绝不会相信的。这件事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又经历了什么,宁紫一点都不想知道,她此刻唯一关心的就是西门吹雪是否曾经反对过。      陆小凤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愧疚让宁紫知道了答案,她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们继续,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件书房。      寒凝儿也随着宁紫的离开了书房,只是在出门前转头狠狠的瞪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一眼,道:“男人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      秋风起,吹起了地上早已掉落的黄叶,一片片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宁紫摊开的手掌上,然后又飘落的飞向别处。      寒凝儿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单薄纤细的身体,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忽的,宁紫转过身来,绚烂的对着寒凝儿一笑:“凝儿,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让我当孩子的干娘好不?”      寒凝儿向前一步,拉起宁紫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恭喜你,七个月后就会多出一个干儿子,亦或是干女儿。”      “你有了?”宁紫惊喜的说道。      “嗯。”寒凝儿点点头。      “恭喜恭喜。真好啊,你都有孩子了,以后我不会寂寞的。”语气中有着数不尽的落寞与失望。      “小紫”寒凝儿叫道。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会好好的,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西门吹雪终究因为朋友抛弃了自己,也许不是抛弃,可这往往比抛弃来得更加的让人憎恨。是的,宁紫承认自己恨西门吹雪,很恨,可是她不想去恨;恨一个人很累,恨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更累。她只是希望,从今以后对西门吹雪不爱不恨,再次相见,如同陌路的路人一般,相见,擦身,各走各路。      自那天以后宁紫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寒凝儿则和花满楼闹了好一阵子,怪她连自己也瞒。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闹矛盾,最终以寒凝儿的胜利为告终。      “丫头,你真的不知道宁紫的去向吗?”      当陆小凤第一千零七次问寒凝儿这个问题时,寒凝儿终于忍不住的从大腹便便的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了陆小凤的脸上:“哼,自己看。”      正当陆小凤惊喜于自己的紧迫追问功夫起作用时,却在看到纸上内容时,笑容僵硬住了。      凝儿,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想要去游览这大明的大好河山。不要来找我,等我哪天累了自然会回来找你的。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了,告诉咱孩儿,干娘会回来看他的。最后,告诉陆小凤,我不怪他,真的,这不管他的事。      “宁紫就一点都没透露?”陆小凤不死心的问道。      寒凝儿此时也没了同他玩闹的心情,摇着头:“那天,我只以为她是把悲伤埋进了心里,谁知她却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哎,我陆小凤终究是做了罪人。”陆小凤长叹一声,纵身离去。       ☆、第 47 章   “花满楼,陆小凤的计划你知道吗?”      十里亭,宁紫约花满楼出来面对面的交谈着。      花满楼满脸歉意的说:“我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是用来调查幽灵山庄,但是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开头是以你的名节作为导火索,如果知道我一定会阻止的。”      宁紫摇摇头:“没事,你放心我不是一般的女子不会寻死觅活的。凝儿果然好眼光,没看错人,至少比我的眼光好。”      “小紫,我代替陆小凤向你道歉。如果不是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你也不会被众人所误解。”花满楼的真诚让宁紫心暖,这个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是值得让人托付的,她替凝儿感到高兴。      “没事,我没怪过他。谁出的主意不要紧,重要的是听出主意的那个人的态度。花满楼,如果陆小凤是以凝儿的名节来做这件事的开端,你会答应吗?”      花满楼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关系着宁紫的决定。      索性宁紫也没真的让他回答,而是接着说:“行了,你也不用回答我了,你的态度说明了一起。好了,我去休息了,我很累,有很多事情要好好想想。”      宁紫这一想就想了五年,这五年里她走遍了大明的万水千山。钱没了就去找份工作积攒,有钱了再去下一个地方,她就这样一路靠自己的走走停停。走的地方多了,见识的事情多了,心境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以为伤心难过放不下的,如今却都可以释怀了,所以,她回来了。      站在百花楼的门口,宁紫忽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当年自己是那样的‘落荒而逃’,如今该怎么解释那件事啊。      “娘,妞妞饿了。”腿边的小人一手摇晃着宁紫的手,另一只手则按着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真的很饿。      “你饿了?那这个给你吃,这是我娘做的,可好吃了。”不知何时身边多了另一个小包子把手上的糕点放到那个小儿面前。      那张缩小版的花满楼加寒凝儿,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儿子。宁紫蹲□来抚摸着小包子的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泽宇。”花泽宇糯糯的声音引得宁紫笑出声来。      真有礼貌啊,而且斯文,简直就是花满楼的翻版嘛。没想到我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小宇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瞧了一小会,没有瞧出名堂的花泽宇直接说道。      “我是你干娘哦。”      “干娘?”花泽宇想了一小会儿,惊喜的说道:“啊,我知道你,我听娘说过哦,你是宁紫干娘是不是。”      妞妞拿着糕点边啃着,边左看看右看看的盯着小哥哥和娘亲的一来一往。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呀,糕点好好吃哦,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再吃。      “宁紫,你个混蛋。”      暴躁的声音,从天而降的身影,温暖的怀抱。宁紫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说说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一封信啊,为什么不说就走,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了。你生活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啊,又没有人欺负你啊······”      喋喋不休的话语是那么温暖,宁紫第一次为自己在外流浪那么久感到后悔,还是有朋友在的地方温暖啊:“那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妞妞看着突然出来的冒出来的这个人那么大声的吼自己的娘,有些害怕的躲到宁紫的身后,扯扯宁紫的腿小小的喊了一声:“娘。”      “你女儿?!”寒凝儿也震惊的看着那个小女孩,觉得不可思议,她是世界有些凌乱了。      “嗯,我们先进去说吧。”宁紫温柔的点着头,身上没有了从前的二与傻帽,多了一份宁静。      寒凝儿也点点头,知道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说:“宇儿带着妹妹去玩,娘和你干娘这么久没见面,要好好聊聊。”      “嗯,妹妹我们走吧。”      “娘。”妞妞又喊了一声。      宁紫抚摸了下妞妞的头顶:“乖,去和哥哥玩,一会儿娘来找你。”      “好。”      “百花楼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嘛,没有变化。对了,花满楼呢?怎么不见他。”宁紫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聊着。      “他出门替三哥看查看铺子去了。不过,你一定要这么转移话题吗?”寒凝儿不满的看着宁紫:“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宁紫笑了起来,这么没耐性的凝儿就和从前的自己一样嘛:“怎么说呢,我遇到一个最大的狗血,失忆了就成了人家的媳妇,然后有了妞妞,男人死了,我恢复了记忆就带着妞妞回来了。”      宁紫的话惊得寒凝儿目瞪口呆,半天没有言语。      “哈哈哈,哈哈哈······”宁紫大笑起来,“逗你的啦,人生哪有那么多狗血啊。五年前,我确实接受不了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那么对自己,而且关键似乎还是他先看上的我的呢,我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会被这么摆了一道,于是就出走去玩玩嘛。看的事多了,经历的事多了,人就成熟了。我明白了不是自己不好,而是他把某些东西看得比我更重,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呢,索性就放开心胸的玩啰。”      “至于妞妞,是个意外。她是被我收养的。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太多,也算妞妞福大命大。我看见她时,她就裹着一个襁褓被扔在雪地里,看到她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所以我就收养了。”      宁紫说的很轻松,寒凝儿却知道这并不轻松,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子要肚子抚养一个孩子,这需要多么大的耐性和毅力啊,宁紫真的成熟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花满楼怎么样了?”      提到花满楼,寒凝儿笑得甜蜜:“他对我很好,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也叫花泽语,不过是语言的语。你也知道,不管是花满楼这一辈还是下一辈,花家都没一个女孩,所以语儿一出生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我告诉你啊,虽说语儿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可是我一年见她没几回呢,因为哥哥们和爹娘早已预定好了,说是一个家里住几天。说是几天,分明是去了就舍不得放走。所以,每过几回,家里就会小打一架,争夺语儿的抚养权呢。”      “那一定很热闹。”宁紫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一定很有趣。      “是啊,是啊。”寒凝儿笑眯了眼睛。      “还好,我们俩,至少有一个是幸福得。”宁紫感概着。      寒凝儿捉住了宁紫的手:“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幸福。”      “再说吧,这个事情急不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要把宁二货配给谁了,可能会大跌你们的眼镜哦。 ☆、第 48 章   万梅山庄一如往年般的寂寞无声,不对,那是在五年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而现如今那个令它热闹的人早已离开,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似乎也没引起什么变化,其实也不尽然,只有万梅山庄老人儿们才知道庄主西门吹雪比以前更冷了,除了偶尔出现的陆小凤能令这个山庄稍微热闹点,当然那也只是偶尔,屈指可数,一年最多一两次。      “庄主。”万梅山庄以老仆恭敬的把手里的信函放到了西门吹雪的手里。      西门吹雪展开信纸,快速的阅读完里面的内容,一抹激动从眼里一晃而过,紧接着就不见了踪影。      “陆小凤,我女儿胆子很小,你别吓着她了。”宁紫不住的叮咛着那个带着妞妞玩高高的陆小凤。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己回来还没几天呢他就收到消息跑了过来。      “放心,陆小凤会注意呢。”花满楼笑着说。      “来来来,大家快点吃荷花糕。”寒凝儿端着一叠小点心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花泽宇手里各拿了一块荷花糕。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它把当年脸做饭都不会的寒凝儿也□得厨艺精湛起来。      听到有吃的,刚才还玩得很开心的妞妞立即蹬起了自己的小短腿,嘴里不停的喊着:“吃糕点,吃糕点。”      话音落下,花泽宇已经来到了陆小凤身边,小手举得高高的:“妞妞给,哥哥给你留了一块。”      陆小凤把妞妞放了下来,揉揉妞妞的头发:“去玩吧。”      妞妞接过花泽宇的糕点,咬了一口后又递给花泽宇:“哥哥,你也吃。”      陆小凤坏笑着走到花满楼面前:“我说花满楼,干脆你们和宁紫打个娃娃亲好了,你们看那两只小的多亲热呀。”      寒凝儿和宁紫同时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聊了起来,不理会陆小凤。儿孙自有儿孙福。经过现代洗礼的她们都知道,娃娃亲是不能随便打的,不然就有可能是害了他们。      “活该自作自受。”花满楼难得坏心眼的嘲笑着陆小凤。      “哎,女人心啊。你说那些女人一听到娃娃亲不都很开心嘛,怎么她们的反应这么不一样呢。”陆小凤很是无奈的说道,寒凝儿和宁紫是最难懂的两个女人,不过还好他不用那么用力的去了解。      “爹爹,爹爹,花语回来啦。”绵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      陆小凤一跃而下,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比妞妞更小的女孩走了上来:“语儿,有没有像陆叔叔啊,陆叔叔好想你哦。”      “有。爹爹抱抱,爹爹抱抱。”花满楼的小女儿花泽语朝着花满楼伸出双手大声喊着。      花满楼接过花泽语,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味道花泽语的唇边:“语儿,怎么回来啦?”      花泽语小小的咬了一口,就搂着花满楼的脖子磨蹭着:“语儿想爹爹和娘亲就回来啦。”      那撒娇的小模样,让陆小凤很是心痒痒,也有了一种想要成亲生个女儿来玩玩。      “那语儿就不想娘亲吗?”寒凝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花泽语。      花泽语鬼灵精的扑进寒凝儿的怀里:“语儿也想娘亲啦,娘亲,亲亲,亲亲。”      “凝儿,这就是你的小女儿啊,好可爱哟。”宁紫开心的逗着花泽语。      “语儿,你可真没良心,有了爹娘,是不是就忘了六叔啦?”花满楼的六哥,花家六童花无影此时正靠在门边,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花泽语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一脸无措的看着花满楼,可怜兮兮的喊道:“爹爹。”      花满楼再次抱回花泽语,亲了亲她柔嫩的小脸蛋:“语儿乖,大家在逗你玩呢。”      “嗯。”花泽语开心的在花满楼脸上映了一个口水印。      宁紫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瞒不过西门吹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五年了,他还是一如从前般的冷漠,浑身上下都透泛着冷冰。      “西门吹雪,好久不见。”宁紫主动打着招呼。      西门吹雪有些愣神,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可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你回来了。”      宁紫耸耸肩:“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这几年你还好吗?”      “无病无灾,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这个应该算是很好吧。”      “你打算在花满楼的百花楼里住多久?”      “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回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的话仍旧不多,简单明了。      可他的话却让宁紫有些莫名的好笑:“我不打算去了,孤男寡女不方便。如果被江湖上的朋友听见了,也不好。”      “你是我的未婚妻。”      “呵。”宁紫冷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五年前你并不知道吗,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宁紫一眼,转身离开。      宁紫则不痛不痒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样就受不了了,我也没说什么多重的话啊。看来椅子不能转面呀。”      “什么叫椅子不能转面?”      “呀。”宁紫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看见花无影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呢:“你在我后面多久了?”      “我能说是,我比你们更先到这里吗?”花无影问道。      “可以,这么说你全听见了?”宁紫问道。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花无影立刻保证。五年前的那件事轰动了整个武林,就连他这个不怎么在江湖行走的人都有听说过。不过,今日一看那件事似乎是另有隐情呢。      “无所谓。”宁紫满不在乎的说:“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算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也不可能不想把。”      “我知道你没有。”花无影突然开口说道。花无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会冒出这么一句,只是想到了就说出口了,但是他却不后悔。      “什么?”宁紫发现今天的自己说得最多的似乎就是‘什么’了。      花无影上前了一步,又强调性的说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江湖上说的那种人,他们对你不公平。”不单单是因为刚才听到那一番话,他才这么说的。而是这两三天的接触中让他直觉她不是那么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眼光可是很毒辣的。      时间似乎就定格在了这一刻。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说的人。不知道为啥,此时的宁紫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那种在众人都否定你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那么一个人说着‘相信你’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感动到想哭。原来这些年来,自己等的也不过有那么一个人在众人都误解你时,对你说一句‘我相信你,他们对你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故事写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吧。真的不想再写了,其实果子自己也有一种越写越烂的感觉。而且果,子觉得自己不适合写古同,总感觉写得很飘忽。这是我的第一篇古同,相信也是最后一篇了。谢谢大家的这么久的包含,总之让大家失望了,抱歉。 ☆、第 49 章   自那天后,西门吹雪便常常出现在百花楼,就那么盯着宁紫也不言语。而宁紫则像一个最普通的朋友般,礼貌性的说话,不冷落也不过分热诚。到时陆小凤时常上蹿下跳的想要撮合撮合,以此来弥补内心的愧疚。倒是自那天后,宁紫和花无影多了很多共同的话题,时常可以看见两人说笑。      “六哥,你是认真了?”自己的六哥是什么德行,花满楼是相当的清楚。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花无影早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是也有一点,就是花无影不爱搭理女人,特别是那种上杆子贴他的女人。而这次,他不但和宁紫说话,而且还相谈甚欢,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花无影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正和几个小孩玩得开怀的宁紫满心的柔软:“他是个好女孩。”      “小紫,你和西门吹雪?”      寒凝儿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宁紫打断了:“不可能了,破镜重圆也终有裂痕。我对他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感觉。”      想到白天花满楼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寒凝儿又问道:“那六哥呢,你和我六哥?”      “他?”想想这些天的相处,和花无影那些若有似无无的话,宁紫很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现在还没那个心情,也许以后吧,反正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是啊,今后的路还长。宁紫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绝不可能和西门吹雪在一起的。至于花无影,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最后会不会和花无影在一起。不过她现在对花无影还是挺有好感的,兴趣就是从他说了那句话开始吧。但是缘分这个东西很是奇妙,今后自己到底会不会和他在一起,还得今后才知道呢。现在她和享受这种小暧昧的感觉,还不想破坏呢。呵呵······      当陆小凤再次跑到宁紫面前准备做和事佬时,宁紫终于受不了了,她约定了一个时间把寒凝儿、花满楼、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叫到一起,决定把话说清楚。而最终的地点还是选择了在花满楼的百花楼里。如果要问为什么?宁紫说,没办法啊,我们都走了这三只小的怎么办?我不放心。一句‘我不放心’让众人都有种宁紫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宁紫,即使还是真正的当母亲,可是她也已经具备了一个当母亲的所有品质。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宁紫就先喝一口茶润润喉:“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拖下去大家都为难。首先,陆小凤,我谢谢你的热心,可是有的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你的热心就能解决的。我和西门吹雪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再有就是,西门吹雪,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闷不吭声,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周围,这个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短短的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西门吹雪的高傲让他不屑于在此时此刻说出什么煽情的话语,来求得宁紫的心软。但陆小凤就不一样了,他一个常年在花丛中走的人,没什么事说不出来的。再加上他一直心存内疚,所以也趁着此时把有些话说了出来:“宁紫,你这是何必呢。其实当年的事情都是一个误会,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这样的。况且这几年西门吹雪的日子,我看见的,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宁紫冷冷的歪了歪唇角:“然后呢,我该感激涕零的说着谢谢,然后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身边吗?陆小凤,你错了。我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女子。这个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啊?我宁紫也不是非选他西门吹雪一个不可。况且,当年的那种局面是谁造成的,是我吗?不是吧!既然这样那他西门吹雪做什么都是该他自己承受的,和我无关。所以,你不要再来劝我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西门吹雪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必要,也有他的尊严,他西门吹雪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陆小凤在看到西门吹雪离开后,自己也跟着追了出去。      宁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元贝还以为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这可得多亏了西门吹雪超强的自尊呢。感觉到来自肩膀的力量,宁紫回头看了看,然后对着寒凝儿露出了一个笑容:“终于解决了。”      “会不会有不舍?”寒凝儿担忧的问道。      “不会。早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事情哪怕很痛,可是也得全力去除。腐肉不除,何以长新肉。”      宁紫说得笃定,脸上也不曾有伤心的迹象,只是有着解除麻烦的放松,寒凝儿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走出房门,宁紫便看见那个正陪着孩子们玩得满头大汗的人,内心一阵感动。如果是西门吹雪,是万万不可能如他一般这么的孩子们的喜欢吧。花无影,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故事写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吧。真的不想再写了,其实果子自己也有一种越写越烂的感觉。而且果,子觉得自己不适合写古同,总感觉写得很飘忽。这是我的第一篇古同,相信也是最后一篇了。谢谢大家的这么久的包含,总之让大家失望了,抱歉。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 kben.com/